雲傾月淡然點頭。
他墨眉稍稍一皺,默了片刻,微微一嘆,若有無意的道:“如此甚好。京都現下雖表面平靜,實則卻是不然,是以行事仍得小心。另外,國丈前些日子雖主動辭官,但勢力卻不曾被削減多少,依然是猛虎,若非勝算在握,國丈此人,還動不得。”
他的嗓音極爲的緩慢,語氣也平和,給人一種難以言道的從容之感,只奈何他這話一出,卻是雲傾月直逼雲傾月的心底,霎時掀了千層浪。
她這些日子頻頻前往丞相府,其一是爲練功,其二是爲與慕祁暗中商議扳倒國丈之事。
不得不說,如今東宮太子雖昏迷不醒,皇后也憂思成疾,但即便如此,皇后一黨以國丈爲首的這些人依舊盤踞在朝中,國丈縱是辭官,也勢力在握,如此,國丈若不完全被除去,皇后與太子定然不倒。
這些日子,她也與慕祁暗中商議,層層設計,只爲在幾日後國丈祝壽時突然發力,給國丈措手不及的致命一擊,也本以爲此番計劃僅有她與慕祁知曉,不料這一直呆在閒王府足不出戶的百里褚言,竟是對此一清二楚。
雲傾月面上的淡然之色大多抑制不住的被驚詫替代,她目光起伏不定的朝百里褚言深深的望著,半晌,才低沉沉的道:“褚言足不出戶,這些消息,你從何得知的?”
他並未將目光朝她迎來,視線一直凝在那棵夜色深處的花樹,緩道:“這點,明日在青竹別院,在下也會事無鉅細的告知傾月。”
“難道此際不可以說?”雲傾月低沉著嗓子問。
他稍稍一嘆,只道:“有些事,耳聞不如一見。傾月明日來了青竹別院,到時候無須在下說什麼,你自能明瞭。”
如此說來,她明日務必得去那城郊的青竹別院一探究竟了?
只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百里褚言越是讓她去,她心底便越是懷疑。
所有心思層層浮動,雲傾月心底複雜涌動不堪。
夜色深沉,冷風寂寂。
百里褚言也未再多言,告辭離開。
雲傾月按捺神色的將地上的披風撿起披在他身上,見他望來,才故作淡然的道:“天寒,褚言歸得王府後,便讓王府下人爲你熬碗薑湯驅驅寒氣,待喝下薑湯後,你再歇息吧!”
他深眼凝她片刻,溫潤而笑,極爲順從的點了頭,清俊的面容儒雅風華,美得驚心。
雲傾月對郡主府不熟,本以爲要尋一會兒纔會尋到府門,不料百里褚言似是早已將來路記清,倒是反過來由他領著雲傾月到了府門。
雲傾月一時有些詫異,百里褚言則朝她微微而笑,儒雅清和的道:“郡主府委實極大,裡面的景緻也極好。在下閒來無事,可否常來郡主府做客?畢竟,閒王府中的花樹皆是新栽,不曾繁盛,沒有郡主府這般風景獨好。”
他都將話說到了這份上,雲傾月自是不好明著拒絕,僅是委婉道:“也可。只是傾月時常不在府中,褚言過來,傾月倒是無法陪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