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彎著眼睛淡笑:“看來褚言也想傾月拉攏那位貴客,想讓傾月親近他了。呵,褚言之言,傾月記下了。”
他怔了一下,精緻風華的面容滑出幾許尷尬:“在下並非是在提意見,在下僅是在言明事實。畢竟在鳳瀾,在下無法幫到傾月,加之朝中之事,也複雜得很,傾月一介女子若想在鳳瀾有所作爲,委實是難,而那位南翔貴客卻是不同,他昨夜還差人送你花,是以……”
未待他說完,雲傾月便淡笑著打斷:“褚言無須再說,你的意思,傾月能明白。”說著,話鋒稍稍一轉,又道:“難得褚言會這般爲傾月考量,爲傾月分清局勢,傾月能與褚言相交爲友,委實是傾月之幸。”
見雲傾月再度開始客套,百里褚言眸色稍稍一動,欲要言話,雲傾月已是緩緩起了身,朝他道:“今日天氣倒是極好,暖和得很,倒也容易發睏,傾月有些乏了,想去軟榻小憩一番。”
她這是不想再與他多言,僅是應付,對於這點,他也莫名的心知肚明瞭。
他噎住了後話,略微認真的觀著她,道:“那傾月便休息吧,在下出殿去坐坐,不擾了。”
雲傾月緩道:“無妨,傾月不忌諱,褚言在這殿中休息也可。”
她嗓音極緩,帶著幾許柔和,然而若是細聽,卻聽不出半分真切的情緒來。
眼見她自然而然的轉身朝軟榻行去,最後在軟榻半倚著小憩,百里褚言深眼凝著她,只覺有些東西,似乎在潛移默化的變了,亦如雲傾月對他的態度,又或是她對他言語時,謹慎思量,似是話裡有話,再無常日裡那般自然誠摯了。
一想到這兒,他眉頭再度皺了皺,俊逸如華的面上漫出幾許複雜與悠遠。
出於禮數,百里褚言並未在殿中多呆,僅是默了片刻,便起身出屋。
待殿門被合上,掩蓋住了百里褚言的腳步聲,雲傾月這才稍稍睜了眸,目光朝不遠處硃紅的殿門一鎖,眸底深處也聚集了幾許冷然與疏離,然而待眨眼間,卻又恢復了平靜,漣漪不起。
今日與那南凌奕折騰了許久,此番半躺在軟榻,釋然鬆心,思緒沉沉浮浮中,也終歸有了睏意。
她合眸小憩,倒是當真睡熟了,待許久醒來,神智微微清明,她睜了眼,只見殿中光線微微有些黯淡了。
她怔了一下,稍稍坐起身來,目光朝不遠處打開的雕窗一望,只見窗外霞光暗紅,這時辰,竟是黃昏。
正這時,殿外有細碎的言語揚來,微微不清晰,只是那嗓音的腔調,卻是略微大氣狂然,委實是極易辨認。
雲傾月心底驀地一變,目光也沉了幾沉,待下得軟榻並速步行至窗邊,擡眸一觀,只見那不遠處的花樹下,正佈置著一張矮桌,那一身雪白的百里褚言正與一名玄袍男子對坐,正對弈。
繁花甚好,晚風習習,應景應情之中,他二人的衣袂及髮絲被風吹得微微浮動,身形俊朗,各有千秋,皆是俊美無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