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騎虎難下,掉頭就走倒證明她雲傾月心虛,縱是心底雜亂不堪,雲傾月卻是將心緒強行壓制得好,面上及眸中並未展露太多情緒。
她緩步往前,徐徐走近,待行至他身旁,才學著他的樣子朝他微微彎了眼角,笑得極淡,“傾月倒是來得不是時候,似是打擾到二位興致了,只是,刑部侍郎無論如何都不讓傾月探監,傾月此番來,便是來求褚言放行的。”
他墨眉幾不可察的一皺,深眼凝她,“傾月此番來,僅爲此事,就爲了見到龍乾太子?”
雲傾月坦然點頭,“傾月與南宮瑾幾日不見,今日,再度想去探監。”
他眸中略有複雜與風雲,甚至還有半縷失望,僅是片刻,他便垂眸下來,目光凝在了面前的琴絃上,“地牢陰暗,不適傾月前去。傾月有什麼話要與龍乾太子說,差人帶話便是。”
雲傾月眼角一挑,“褚言這話之意,是不願放行了?”
他依舊沉默了片刻,僅是道:“在下僅是在爲傾月考慮。另外,如今龍乾太子在牢中已染瘧疾,傾月不便探監。”
雲傾月心情本是不暢,此際再聽他這話,怒意終歸是有些難以壓制。
再瞧那太子側妃迅速瞥她一眼後,便皺了眉,手指觸上了額頭,面上之色也略顯不適,朝百里褚言道:“褚言哥哥,我頭疼了,想回屋。”
“那我送你回屋。”他並未有任何排斥,起身便扶起了太子側妃,緩步朝前,只是待越過雲傾月時,他低道:“探監之事,傾月便先緩緩。今日天氣甚冷,地面溼滑,傾月回府時,注意讓車伕行慢點。”
嗓音一落,他再度僵駐剎那,而後便扶著太子側妃繼續往前。
雲傾月心底起伏不定,冷意上浮,她轉了身,目光直直的鎖著百里褚言,冷沉沉的道:“這別院景緻倒也如畫,那片牡丹更是鮮豔逼人,褚言此際權勢在手,美人在側,心中所願早已實現,傾月便再次先祝福。如今,褚言對傾月探監之事雖不通融,傾月無話可說,只是褚言已達成所願,日後傾月之事,褚言也莫要太過干涉,畢竟,人急了也會生事,傾月一條薄命,死不足惜,但若是被人層層算計,傾月,也不會讓那人好過。”
這話一出,百里褚言足下未停,然而瘦削的脊背卻是格外的僵硬。
冷風浮動中,他僅是僵硬低沉且並未回頭的說著不沾邊的話,“傾月回去後,便讓郡主府管家熬湯驅寒,帝都登基大典設在後日,傾月若是著涼缺席,倒會讓人說閒話。”
雲傾月靜立在原地,神色已僵,目送他漸行漸遠。
“郡主。”半晌,身後黑衣人緊張擔憂的喚。
雲傾月回神過來,勾脣涼薄的笑,朝黑衣人們道:“你們倒也辛苦了,大冷天監視我也不容易,呵,待回得府中時,我會順了你家主子的意熬薑湯驅寒,也會爲你二人準備一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