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一聲,眉頭稍稍皺了起來:“前幾年二皇兄突然跌入湖裡,已是癡了?!?
這樣嗎?
雲傾月眸中攢有風雲,稍一思量,便知那二皇子當年跌入湖中之事,怕是不簡單。
這皇家的皇子之爭,委實比嬪妃爭寵還要激烈,以前在龍乾時,便見太子瑾與那二皇子鬥得厲害,你生我死的,委實猶如虎狼之爭,雙雙皆不是省油的燈。
而今那鳳瀾二皇子雖癡了,但卻保住了性命,也算是運氣好了。
而這百里褚言……
心底再度沉了半分,雲傾月深眼凝他,心思也複雜片片,起伏不定。
皇子之爭裡,二皇子癡了,而這百里褚言卻是除了些皮肉傷外,性命猶在,更不曾癡傻,如此,這百里褚言,又怎可小覷?
他這溫潤良善的皮囊下,又會不會是另一方心地?亦如他如今溫潤無害的眸子深處,會不會積攢著能進能退的虎狼之心?
一想到這兒,雲傾月臉色再度一變,一股子疑慮與嘈雜霎時自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記得初次與百里褚言相見時,他衣衫髒膩,面容卻是洗得乾淨,且在那荒僻的灌木之地,他獨自一人,竟是不曾害怕,反而還從容淡定,委實不像是膽小怯弱之人,且在那些日子的逃亡路上,他也表現得太過淡然,甚至不曾表露半許驚恐,委實比她雲傾月還要來得從容,此番突然憶來,委實覺得不可思議了些。
越想越覺得怪異,雲傾月盯在他面上的目光也不自覺的變了味。
他墨眉幾不可察的一皺,依舊那副溫和的表情,低低的問:“傾月在想什麼?”
雲傾月回神,眸色略有起伏,並未立即回話,待沉默著並斂住了心緒,她才就著方纔的話題,低低出聲:“沒想什麼,只是在想二皇子癡了之事?!?
他眸色似乎稍稍深了半分,而待雲傾月細觀,卻是並未發覺異常。
“二皇兄的確是落水後才癡傻的,只是這落水之由,值得推敲,只奈何父皇與母后皆命宮人不得再提此事,是以也沒人再敢追究二皇兄落水原因了?!闭f著,稍稍一嘆,又道:“其實二皇兄癡了也好,癡了沒人再爲難他了,他身邊的嬤嬤對他也好,每日噓寒問暖的伺候,還偶爾得父皇探望,倒是比在下要強得多?!?
雲傾月微怔,只道:“他縱是有人伺候,但終歸是癡傻了,比起褚言來,他是憐人,而褚言你雖過得不善,但終歸還健全?!?
他眉頭微微一皺,並未立即言話。
雲傾月轉眸靜靜的觀他,半晌後,才見他轉眸迎上她的目光,低道:“在下雖健全,但也經常從鬼門關經過。受傷得太多,被人欺壓得太頻繁,是以連害怕都忘了,連生死也不太在意了。”
說著,朝她無奈而笑:“亦如在那初次見得傾月的河邊叢林內,在下已是認定自己會死的,沒料到後來竟是遇上了傾月,最後竟回了鳳瀾,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