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愕了一下,隨即忙伸手來接他手中的乾布,奈何他卻稍稍躲開,最後在雲傾月詫異的目光中低低的道:“在下想親自替傾月擦,可以嗎?”
說著,見雲傾月更是愕然,他又低低的補了句:“在下害傾月再度留在這長幽殿,心裡過意不去,總想爲傾月做點事。”
嗓音一落,卻是破天荒的未顧雲傾月反應,他修長的指尖已是探上了雲傾月的頭髮,開始細心的爲雲傾月擦拭頭髮。
若說不驚訝,此際是不能的了。
雲傾月目光止不住的搖曳了幾許,心底也愕然開來。
與百里褚言相處這麼久,他對她次次都是恪守禮數,反倒是她摒棄禮數,對他不拘小節了些,而像此際這般他主動伸手爲她擦拭頭髮,委實是第一次,是以令她怔了幾怔。
待回神,她扭頭回來看他。
溼潤的長髮被他細長的指尖捉住,他擦拭得極爲認真,蒼白但卻俊朗至極的面上漫出幾絲柔和。
待察覺她看他,他稍稍擡眸,目光迎上她的,那精緻的眸中並無異樣,除了溫潤柔和之意,並無其它,卻也僅是片刻,他朝她勾脣而笑,風華的面上霎時如曇花初綻,美得驚心。
誠然,百里褚言是極美的,縱是以前見慣了太子瑾的俊逸,此番覺來,也感覺太子瑾不如百里褚言來得好看,至少並無他這般飄逸清透,給人一種暖人心神之感,可也正是這種暖人心神的感覺,帶著幾許令人渾然無法阻擋的吸引,似要活生生的網了人的心智,令人沉迷癡狂。
心裡如是想著,然而自己的目光卻因著他的笑,抑制不住的失了神,也抑制不住的開始沉溺。
雲傾月失神的望著他的眼睛,分毫未覺他修長的指尖在她的髮絲裡穿梭,偶爾之際,甚至能不注意的碰到她的頭皮。
殿中沉寂,無聲無息,似是有股莫名的壓抑感,本是失神靜謐的好氛圍,哪知窗外一股涼風迎面襲來,使得雲傾月打了個寒顫,終於是回了神。
“褚言,還是我自己擦吧!”她忙挪開目光,同時伸手奪過了百里褚言手中的寬布,自行擦發。
百里褚言修長的手指頓在了半空,片刻之後,才略微尷尬的收回,平和溫潤的嗓音稍稍帶了半許無奈:“是在下冒犯了,望傾月莫怪。”
雲傾月忙搖頭,正要說話,奈何只字未出,他再度出了聲,然而這次的嗓音,卻增了幾許顯而易聞的自嘲:“在下並無意冒犯,只是覺得此次的確對不起傾月。在下一直都在想著彌補,心底也在忐忑。說來,在下只想讓傾月高興,害怕傾月對在下疏離冷漠。”
雲傾月怔愣,靜靜的望他。
他稍稍垂眸,目光迎上她的,精緻風華的面上帶著幾縷苦笑,又道:“除了子瑞,在下此生並無朋友,傾月能將在下當做朋友,是在下之幸。自入得帝都以來,在下便狀況百出,束縛了自己,也束縛了傾月,甚至昨夜還讓傾月受困於牢,今日又受困這深宮,在下知曉傾月想出宮,奈何在下卻是無法相助,在下害怕傾月會因這些而疏離在下,是以便想盡可能的彌補,以讓傾月滿意,可在下卻未料到,在下方纔之舉,竟是唐突傾月,令傾月不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