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奈何雲傾月心思搖曳不定,全然未有心思關注他的眼色,只是待聞得這話,便不曾猶豫的點了頭,隨即道:“確是恨之入骨。背叛欺騙傾月之人,傾月定不饒恕。”
“背叛欺瞞你的人嗎?”百里褚言眸色微動,低低的呢喃一句,隨即道:“除了太子瑾以外,若是還有人會背叛欺瞞你,你會如何?”
雲傾月眸色冷沉半分,這回卻是轉眸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怔了一下,眸中的深沉也逐漸減緩,轉而演變成了幾分認真。
雲傾月目光有過剎那的悠遠,然而心底卻是冷沉一片,待見百里褚言依舊是回頭略微認真的望著她,似是在等她回答,她眸色微沉,僅是朝他稍稍彎了彎眼,笑了笑,道:“若是還有欺瞞傾月的人,比傾月強的話,傾月便避而遠之,並不施捨他一分真心。若是有朝一日他比傾月弱了,傾月定會手刃於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是嗎?”他目光再度一深。
雲傾月靜靜的凝著他的眼,淡然而笑:“褚言今日倒是奇怪,你這目光,都快比夜裡的黑空還要深了。”
他怔了怔,這才察覺自己略微失態,忙朝她溫潤而笑:“讓傾月見笑了,方纔在下只是略有詫異罷了。像傾月這般玲瓏清越之人,不該沾染太多的仇恨或是冷冽的。”
雲傾月笑了,略微無奈的道:“世道與命運逼我如此,傾月也是無法。”說著,不願就此多說,便將目光垂落下來,小心翼翼的繼續爲他的傷口上藥。
百里褚言也再度規矩的趴好,未再言話,只是他那精緻風華的面容,卻是透著幾許令人看不懂的深沉與冷然,然而云傾月卻是不曾看到,不曾發現。
一時間,殿內氣氛幽然,寂寂無聲。
待爲百里褚言上好藥,雲傾月便去他櫃中爲他重新取一套乾淨的衣袍。
如百里褚言所說的一樣,他的衣櫃裡,並無多餘的衣袍,除了她此際拿出來的那件雪白的中衣及長袍,便再無多餘的了。
她眉頭稍稍一皺,一時間記憶翻涌,又不由憶起了自家二哥哥的衣櫃。
遙記得,龍乾京都有傳,翼王府的二公子豐神俊朗,倜儻無方。而自己那二哥哥雲卿,的確如傳言那般是清雅瀟灑的貴公子,常日裡除了待人和善,性子溫潤外,最注重的便是自己衣著,是以他那衣櫃裡,華袍滿目,衣櫃被塞得滿滿的,又豈如百里褚言這衣櫃這般空空蕩蕩,望之寒磣。
大抵是憶了往事,心境也略微波動,待回神過來,轉身朝百里褚言的牀榻行去,卻是見他歪著頭,靜靜的觀她。
雲傾月緩步靠近,待坐在他的牀榻,便要伸手扶他穿衣,奈何見他胳膊光潔,皮膚坦露,一時間目光一緊,手指也略微尷尬的頓在了半空。
似是瞧出了她的不自然,百里褚言緩道:“在下自己穿衣吧!”
雲傾月這次並未堅持,朝他點點頭,便將衣袍放在他身旁,道:“那,褚言你小心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