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默了片刻,終於回神,目光也沉了半許,朝百里褚言低道:“傾月也與世子爺相處幾次了,每次皆見世子爺風流不羈,卻是不知世子爺竟還有從政爲官的本事。”
說著,朝百里褚言坦然而笑:“褚言也覺得世子爺能有本事坐穩那丞相之位嗎?”
他溫潤的點頭,蒼白的面上並未滑出半許懷疑:“子瑞聰明,這是不爭的事實。”
說著,見雲傾月仍舊他信,他又道:“前幾個月,西漢冒犯我鳳瀾邊關,父皇曾有意派兵強行鎮壓,正巧那時子瑞也在邊關,甚至是不費一兵一卒便讓西漢退了兵。”
雲傾月怔了怔,眸色微微發緊,故作淡然的問:“世子爺竟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微微一笑,緩道:“是啊!子瑞行事膽大,對西漢之兵的水源投了毒,西漢之兵全數病倒,無力抵抗,只得退兵而去。哪一次,他備受父皇青睞,後又因爲父皇解了些發愁的國事,是以更是受父皇中意。”
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稍稍一嘆,嘶啞的嗓音增了幾許悠遠:“只是那次邊關投毒,卻是苦了西漢邊關的百姓,飲了有毒的水,倒下不少,一些沒錢醫毒的貧苦百姓,活活喪命。”
雲傾月眉頭稍稍一皺,低道:“兩軍相接,傷亡是正常的。”
他怔了一下,扭頭朝雲傾月望來,“傾月不覺得那些百姓無辜嗎?”
雲傾月點點頭,默了片刻,才低道:“無辜是無辜,只是這天底下,無辜之人太多,要怪,便只能怪老天不公。”
“傾月與子瑞心性倒是一樣。”他道。
雲傾月眸色微怔,略微不解的望他,他則是迎上她的目光,解釋道:“你方纔的話,子瑞以前也曾那般對我說過。”
是嗎?
雲傾月心底微沉,不置予評。
她與慕祁難得有共同語言,即便此番見解一樣,也不過湊巧。
再者,此番聽得百里褚言口中不一樣的慕祁,她委實覺得質疑與詫異,憑著這幾次的印象,若讓她想象那風流胚子是個正經且對大事拿捏得當的大氣之人,她委實是覺得不可思議。
慕祁之事,瞭解一些便足矣。
因著早就打定主意不要與那廝太過接觸,是以此番主意,便不得不打到當朝老太師身上。
既是難以有機會在鳳瀾皇帝面前商議,與老太師商議也不錯。
畢竟,老太師身爲鳳瀾權臣之首,有些方面的事,由他出面與鳳瀾帝親談,也比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女子要穩妥。
所有心思,不過輾轉。
待回神過來,便見百里褚言正靜靜的望著她,似是在打量什麼。
眼見她轉眸朝他望來,他略微尷尬的笑笑,隨即低聲提醒:“傾月,你頭上有枚枯葉。”
彼時正值深秋,人坐在樹下,頭上沾了掉落的枯葉也是正常,只是這百里褚言委實溫潤,秉循禮數,縱然一句再正常不過的提醒,也令他尷尬得緊。
雲傾月心底微微滑出幾許淡笑,只道這百里褚言委實委婉純然得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