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際算是有些逼他了,若是初次見他,她倒是不會這般,只是今日接觸了這麼久,她則是莫名的肯定,無論她如何惹他,他對她皆有耐性,委實是怪異得緊,卻也正合她意。
然而這次,她卻是未料到他並未妥協,剛毅俊美的面上再度漫出複雜,隨即低沉磁性的嗓音隨著清冷的夜風揚起:“今日夜色已晚,已不適合對弈,你若要我應你一事,明日紫薇花海。”說著,嗓音頓了頓,眸色深了深,薄薄的脣瓣一啓,再度補了四字:“老地方見。”
嗓音一落,未待雲傾月反應,他已是乾脆起身,修長的手指執起了矮桌上的燈籠,朝她道:“這盞燈籠,便先借我了,既是長幽殿的東西,明日待了見了我,我再將這東西還你。”
說完,目光又朝百里褚言一落,道了句告辭,也不多呆,轉身便離去。
夜色浮動,光影沉浮,南凌奕足下生風,走得有些快,然而他頎長的身子格外的清俊剛毅,周身披著淡淡的光影及月華,一時間,竟也是格外的修條好看。
雲傾月並未出聲阻止,目光靜靜的落在南凌奕的背影,深眼觀著,手中的白子已被捏緊,磕了手心,卻是不覺。
“傾月,南凌公子早已走遠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側揚來一道溫潤柔和的嗓音。
她自然而然的回神,擡眸一觀,月華皎潔淡雅中,那一襲雪白的百里褚言,已不知何時站定在了她面前。
“外面風大,褚言先入殿去吧。”默了片刻,眸色一轉,雲傾月淡聲便他道了句。
月華披撒而下,將他俊美清雅的面容映照得極爲好看,然而云傾月僅是在他的面上掃了一眼,便慢騰騰的挪開了目光,站起了身。
“傾月此際還不入殿?”許是被她略微有些淡漠的語氣怔到,他愕了一下,溫潤的嗓音透著幾絲微愕,又補了句:“夜色已晚了,傾月還想呆在外面?”
雲傾月眸色微動,朝他點點頭,隨即目光朝身後那些花樹瞅了一眼,又話鋒一轉,道:“褚言,傾月可否摘些花枝?”
百里褚言眸色幾不可察的一深,緩問:“傾月摘花枝做何?”
“送人。”雲傾月答得自然。
他似是有意問到底:“送誰?”
“南凌公子。”雲傾月依舊未拐彎抹角,這話答得平緩坦然,嗓音也無半分起伏。
他再度怔了一下,臉色微變,緩道:“可南凌公子已走,傾月摘花,此際也送不了他,難道傾月是想趁夜去尋他?”
雲傾月搖搖頭,只道:“傾月無須去尋他,想必等會兒,應有人來。”
她答得坦然,只是這話,她也不過是猜測,僅是莫名的,這種感覺頗爲強烈罷了,似是篤定等會兒當真會有人來。
兀自沉默時,心緒略有波動,她目光再度朝百里褚言深眼望著,細細打量,將他清俊面上的所有表情收於眼底。
百里褚言並未立即言話,俊美風華的面容未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卻僅是過了片刻,他朝她緩道:“既是如此,傾月便摘花枝吧,反正這長幽殿的花樹歷來無人打理,花枝也歷來少人欣賞,傾月既是有用,便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