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院外,特意搭起了幾個搭棚,廚子小廝們皆忙碌,熱火朝天。
然而院內(nèi),卻是一片清冷,與院外的氣氛天差地別,而古苓的屋門外不遠處,一抹雪白的身影靜立,目光略微失神的落在古苓的屋門上。
細雪落了他的墨發(fā),又與他雪白的衣袍渾然一體,黑沉清冷的氛圍裡,他獨自站在那裡,身形單薄瘦削,莫名的透出幾許掩飾不住的悲慼,彷彿遺世獨立,天地僅他一人。
許久,陳姨拿著披風(fēng)靠近了他,披在了他身上。
百里褚言這纔回眸,朝陳姨勉強淡笑,“陳姨怎還未睡?”
陳姨嘆了口氣,不答反問,“你準(zhǔn)備在這兒站整夜?”
百里褚言目光微滯,未答。
陳姨默了片刻,又道:“此番成親之事,傾月姑娘定是不自願的吧?”
百里褚言微怔,目光朝陳姨靜靜的落著。
陳姨略微心疼的望他,只道:“陳姨也是宮裡的過來人,有些人或事,我也看得明白。傾月姑娘對褚言,似乎並不太上心,便是明日要成親了,她似也未有高興之意。褚言,你可是哪裡委屈她了?”
“陳姨無須擔(dān)憂掛懷,皇上聖旨已下,她人也已在這裡,即便不願或是委屈,她也不能逃開。”百里褚言並未解釋半句,僅是獨獨道了這話。
陳姨怔了一下,只道:“如此勉強而來的成親,褚言會高興幸福嗎?”
百里褚言一時無言,平寂的目光逐漸有些悠遠,“只要她在我身邊,我便高興。”
陳姨面上的擔(dān)憂更是深了半許,嘆了一聲,有些無奈的都:“褚言終於要成親了,陳姨自是高興。這麼多年來,褚言吃盡苦頭,如今若能成親,若有個女子陪你伴你,陳姨自是欣慰。只是,強扭的瓜終歸不甜,褚言若真喜歡傾月,便該徵求她的意見,諸事都不可強求,只可勸著哄著。其實,女人的心並無你想的那般堅硬,你多溫和的勸勸,多哄哄,她便能心軟。”
百里褚言低沉著嗓音道:“雲(yún)傾月並非尋常女子,若是勸她哄她,她並不會領(lǐng)情。”
說著,將目光再度落回古苓屋子那道古樸的屋門,繼續(xù)低沉道:“要留住她,惟獨要用強,如若不然,她定會逃開。”
“可是……”
“陳姨無須多言,她既是闖入了我平寂的生活,我便容不得她離開。再者,這場賜婚,也並非我的意思,而是皇兄主張。我不會抗旨,而她,也必定要遵旨。”百里褚言的嗓音略微有些強硬。
陳姨滿面擔(dān)憂,對他欲言又止一番,半晌,才道:“褚言,有些誤會或是疙瘩未解開,便會越積越深,你對傾月如此強勢的困著留著,就不怕你們之間的隔閡會越來越深,你們二人,也會越離越遠嗎?”
百里褚言神色有過剎那的僵硬,隨即便徹底的深沉開來,“只要她在我身邊,無論如何,都是好的。”
陳姨怔了一下,心底越發(fā)的無奈擔(dān)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