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眼角微抽,心底咋舌與諷刺之意並起。
皆道女爲悅己者容,而慕祁這風流浪蕩子,卻也是如此,不得不說,這等魅然之人,委實是怪,且怪得令人咋舌。
正想著,慕祁已是躥至了她身邊站定,他腳步極輕,身形也極爲輕巧,這樣移動之間,竟是步伐輕巧如鴻,猶如無聲無息一般。
雲傾月怔了一下,轉眸朝他望來,他深黑風流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轉一圈,勾脣瞭然的輕笑一聲:“你眼中的鄙夷與諷刺太重了,重得我老遠便瞧見了。只是你在笑我之前,勞煩請梳好你自己的頭髮!”
說著,不及雲傾月反應,他修長的指尖已是捉上了雲傾月的一縷青絲,又笑道:“你如今這滿頭凌亂的模樣,倒是特別。我倒是奇了,你夜裡睡覺,可是喜歡在牀上翻滾,是以纔將自己這頭髮弄得這般亂?”
雲傾月臉色當即一變,心底也跟著緊了緊。
她的確是忘了顧及她如今也未梳理頭髮。方纔在牀上被驚醒,便急急忙忙的奔過來看百里褚言了,卻是渾然忘了打理頭髮。
她出身高貴,縱是在深宮中虛以委蛇,雖心性大變,然而卻對自己常日的妝容甚爲在意,大抵是在奔逃途中因逃跑所逼,才邋遢隨意,加之今早又太過緊張,是以渾然不曾注意自己此際也滿頭狼狽。
她目光也沉了沉,眼見慕祁已然坐在凳上不住的輕笑出聲,她強行按捺心緒一番,故作淡然的伸手理著頭髮,待見他委實笑得太大聲,終歸是抑制不住的冷道:“世子爺可是笑得太過分了?”
他眸中漫出半許怔色,隨即便慢騰騰的壓下了笑,卻也不再看她,反而是將目光朝不遠處的屋門望去,嘴裡懶散隨意的道:“老管家怎還未端粥過來,這等得倒是艱辛。”說完,話鋒一轉:“這天色也不早了,若是老管家再不將粥端來,等會兒便有人來了,我那時便沒空再喝粥了呢。”
雲傾月瞥他幾眼,面上的鄙夷與諷意更甚,僅是片刻,她便將目光挪開,繼續打理頭髮。
不多時,老管家終於是用托盤端了兩碗粥進來,招呼她與慕祁喝。
雲傾月言謝之後,便坐了下來,奈何還未飲入一口粥,便聞慕祁懶散隨意的問:“管家怎這麼久才端粥過來?”
雲傾月眉頭當即一皺,心底也沉了沉。
這廝說話當真是太過無禮,老管家本是年事已高,行動不便,這廝稍稍等了會兒,便要刨根問底的言話,不得不說,他這般作態,委實過分了些。
“方纔爲王爺的浴桶內添了些熱水,是以便耽擱了些時辰,望世子爺見諒。”此際的老管家面上倒是未有不悅之色,反而是急忙出聲。
慕祁擡眸朝老管家笑笑,隨即伸手將他拉著坐在他身邊,又問:“管家倒是說說,閒王如今的燒可是退了?”
老管家面上溢出了喜意,連帶微濁的眸子都滑出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欣慰與釋然:“王爺的確退燒了,連帶後背的傷口都有些結痂了。”說著,又感激的補了句:“世子爺的藥浴當真極爲管用,老奴在此替我家王爺謝過世子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