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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褚言怔了一下,目光朝新帝落來,蒼白的面上終於漫出幾許沉雜,卻是未言。
新帝眉頭稍稍一皺,嗓音越發(fā)的低了幾許,“皇弟差人打造郡主府,又遣人嚴(yán)守帝都城門,皇弟這般心繫於她,當(dāng)真要放下?你這幾日足不出戶,先是見了工部尚書千金,又見了秦樓楚館之人,皆不中意,你如此封閉自己,甚至想轉(zhuǎn)移注意力,但你可知傾月郡主近幾日做了些什麼?”
百里褚言目光驀地一晃,瞳孔深處略有一閃而逝的緊張。
新帝將他的神色全數(shù)收於眼底,只道:“皇弟黯然神傷時,傾月郡主卻在與慕相乘船遊湖,府中撫琴下棋。”
百里褚言眉頭一皺,臉色再度有些蒼白,許久,他才道:“沒想到皇兄竟會關(guān)心這些。若是讓子瑞知曉皇兄在他府中安置眼線,皇兄自是不易解釋?!?
新帝嘆息一聲,“我關(guān)心這些,僅因你關(guān)心傾月郡主。慕相作何想,我並不在意。”
“皇兄不必這般爲(wèi)臣弟?!?
新帝嘆息一聲,“我是你兄長!”
不知是哪個字眼突然觸及到了百里褚言心底最深的東西,百里褚言目光驟然有些搖曳不穩(wěn)。
他低垂著眸,兀自沉默了許久,才道:“是啊,你是我兄長。放眼這天底下,能得我百里褚言承認(rèn)的親人,便只有皇兄。呵?!闭f著,滿目悵然複雜的問,“皇兄既是來了,可願與臣弟飲上幾杯?”
“你傷勢未愈,不可……”
“今日欣慰,小酌怡情,皇兄無須擔(dān)憂臣弟?!?
新帝眉頭緊蹙,深眼凝他,欲言又止一番,終歸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
老管家拘謹(jǐn)入屋送了酒水來,離去時,朝百里褚言囑咐了多句纔出得屋門。
然而百里褚言並未將老管家的勸告聽入耳裡,率先倒酒,便與新帝飲了一杯,隨即小談了幾句,再飲了數(shù)杯。
新帝也開始出聲相勸,“皇弟不可再飲了?!鄙ひ粢宦?,欲要伸手拿走酒壺,然而百里褚言卻將酒壺抓得緊,眉頭緊蹙,目光也極度的深沉複雜,此際他也未顧禮數(shù),更不再言話,猶如要以酒解愁一般,拼命倒酒狂飲。
新帝腿腳不便,也未有半分武功,渾然搶不走百里褚言手中的酒杯,情急之下,只得喚人入屋,待老管家及新帝隨侍的宮奴入內(nèi)齊力將百里褚言手中的酒壺?fù)屪?,鮮少飲酒的百里褚言已是醉倒。
老管家紅著眼圈與宮奴們將百里褚言扶上榻,心疼得淚流不止。
新帝臉色也有些複雜與陰沉,待靠近百里褚言的榻邊親自爲(wèi)他掖了掖被角時,卻聞沉醉的百里褚言低低喃出二字,“傾月?!?
一時,新帝臉色再度冷冽數(shù)分,老管家怔了片刻,眼中的淚落得更是厲害。
翌日,天氣難得放晴,空中竟有低低的陽光。
寒冬裡鮮少有這般好天氣,相府的小廝婢女們大多都在院中各處曬著太陽。
比起閒王府的陰沉壓抑,相府這幾日卻是喜意滋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