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伸手輕輕推拒她。
雲(yún)傾月嘆了口氣,正要鬆開他,哪知他卻是突然顫抖不堪的重新纏了上來,腦袋埋入了她脖間,嘶啞不堪的道:“腿,腿疼。”
身子的貼合,靈魂的依偎,她與百里褚言此際,卻是第一次離得這般近。
她驚得不淺,整個人隨著他一顫。
認(rèn)識百里褚言這麼久,她卻是從未見過他這般脆弱的模樣,即便以前他被折磨得傷痕累累,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脆弱的對她說他疼。
若說心底未有半分觸動,自是不可能,她心底不由亂了半分,正暗忖發(fā)呆,卻突聞百里褚言在她脖間嘶啞碎屑的喚:“婉兒。”
雲(yún)傾月渾身一僵,目光一沉,默了許久,涼薄清冷的笑了。
這百里褚言,果真是痛糊塗了!
婉兒嗎?
他重傷疼痛之下,無助悽悽的說他腿疼,原來並非是對她雲(yún)傾月說的,而是對著他心中的婉兒說的?
突然間,思緒翻轉(zhuǎn),腦中不由滑出那日御花園紫薇花海內(nèi)的場景,憶起百里褚言突然拋下她跑入花海深處,抱著一名容顏精緻的女子焦急而去而身影。
霎時,所以的一切都開始清明起來,雲(yún)傾月淡然而笑,眸中深邃起伏,伸手將百里褚言一推,正要起身,卻聞百里褚言嘶啞著嗓子驚愕道:“傾月?”
這回清醒了?
雲(yún)傾月淡笑,緩緩自榻上下來,待整理好衣裙上的褶皺後才垂眸望他,緩道:“褚言此際可好點(diǎn)了?”
他正詫異的望著她,慘白的面容並無太多情緒。
他墨眉緊蹙起來,並未立即回話,似是在回想什麼,又似在消化什麼,半晌,他臉色也突然一變,朝她道:“傾月,你方纔,方纔在我的榻上?”
他嗓音依舊嘶啞,猶如碎片一般,卻依舊難掩那一縷不曾消化或是抑制住的微愕。
雲(yún)傾月淡然解釋:“方纔褚言疼得厲害,且伸手捶打你的腿,傾月無奈,才伸手抱你,褚言無須多想。”
他瞳孔稍稍縮了縮,又問:“多謝傾月。在下方纔神智混沌,傾月可聽到在下說了什麼不好的?”
雲(yún)傾月眸色微閃,坦然而笑:“沒有。”
嗓音一落,也不顧其深了幾許的目光,她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又道:“你身上的傷口怕是又裂了,你先忍忍,御醫(yī)等會兒便來了。”
他靜靜的望她,點(diǎn)點(diǎn)頭。
雲(yún)傾月淡笑,伸手理了理不曾梳理過的長髮,又朝他緩道:“傾月方纔一醒來便過來了,儀容不整,此際先去梳洗了。”
他再度朝她點(diǎn)頭,只是大抵身子的疼痛依舊未能減緩,他渾身仍是在顫抖,然而此際的雲(yún)傾月卻是不擔(dān)憂了,至少這百里褚言已然清醒,不會再如方纔那般舉著拳頭髮瘋般捶打他的雙腿了。
終於踏出殿門時,晨風(fēng)迎面而來,微微帶著幾許涼意,然而縱是如此,這股子涼意卻涼不過她脣瓣上那縷冷弧。
百里褚言都成這樣了,還放不下心上人,倒也兒女情長,委實(shí)拖沓可笑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