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微動 ,略有複雜。
雲傾月靜靜的將他打量,卻是未參透他眸中的神色,未看出他的半分神情,但卻覺他落在她眼睛上的目光格外深邃,亦如夜空星子,明滅不定。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待雲傾月被他盯得有些不慣,他才吩咐梵嶽,令梵嶽將這兩名宮女直接扔出宮。
眼見梵嶽與兩名宮女一道離開,雲傾月朝梵嶽一行離去的方向觀望,只覺花樹映襯,繁花搖曳之中,梵嶽一行人,倒顯得背影悽悽涼薄了些,亦如她此際的心,涼薄沉雜,透著幾許莫名的波動與複雜。
“本以爲傾月姑娘嫉惡如仇,卻未料傾月姑娘終歸心軟了些。”正這時,一道沉寂的嗓音揚來。
雲傾月回神,目光在其俊美剛毅的面上掃了一眼,故作自然的道:“傾月並非心軟,只是不想殺人罷了。”
說著,話鋒稍稍一轉,也不準備兜圈子了,開門見山的道:“傾月初當郡主,皇后娘娘已對傾月格外‘照顧’了,說來,公子讓傾月成爲衆矢之的,應是不準備就讓傾月自身自滅吧?好歹,公子纔是惹事之人。”
她這話,的確未帶什麼尊重,語氣平緩無波,也不含半分畏懼。
這幾日與南凌奕相處,雖猜不透他的心思,眼言語之間,卻也覺他對她並無惡意,是以這膽子,便稍稍放寬了些。
嗓音一落,她目光靜靜的觀著南凌奕,卻是見他眸色微變,漆黑的眸中略有漣漪,低沉道:“你所擔憂的,我自會爲你處理好。”
他並未詳細回答,略微籠統,但又他這話,雲傾月已是心有釋然。
她朝他點點頭,隨即淡笑:“多謝公子。”
說著,伸手自袖中掏出一隻錦囊,遞在他面前,緩道:“昨日勞煩梵嶽公子回送公子花枝,自己便覺略有不妥,想必那幾支花枝,委實不足以表達謝意,思來想去,傾月昨日連夜親手製作了這隻錦囊,想送給公子,望公子收下。”
這回,她言語得當,語氣緩和,帶著幾分隱隱的親近之意。
南凌奕瞥她一眼,漆黑的目光稍稍一垂,在她手中的錦囊凝視了好幾眼,才伸手來接。
一時,他骨節分明的指尖不由觸到了雲傾月的手,皮膚相觸的剎那,雲傾月只覺他的手指有些涼。
再瞧他衣衫雖華貴,但依舊穿得單薄,不由緩聲提醒:“深秋時節,這早晨倒是冷。公子出門,可多添些衣物。”
他眸色微變,修長的手指將錦囊稍稍捏緊,目光朝她落來:“姑娘這是在關心我?”
雲傾月並未否認,卻道:“若公子認爲一句話便是關心,公子也太容易滿足。”
說著,不深不淺的朝他彎著眸子笑,雖外表平靜,然而心底卻漫出了幾許複雜與低沉。
他這回未言話了,似是未有作答之意,僅是諱莫如深的挑眼瞧她一眼,隨即便稍稍垂眸,打量手中的錦囊。
雲傾月也未多說,只是稍稍執起梵嶽方纔用過的煮茶茶具,開始慢條斯理的煮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