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褚言眉頭一皺,深黑精緻的目光朝她落來:“在下並未覺得你連累了我。”
“褚言大度,不願計較,但傾月也不可太自私。”說著,話鋒稍稍一轉:“再者,傾月還有許多事要做,兇險不定,傾月定不能拖累你。”
百里褚言嘆了口氣,默了片刻,才道:“你以前說讓在下將安欽侯府的世子爲你引見,方纔又說讓在下教你策馬,你若是與在下分道揚鑣了,你讓在下如何實現這些話?”
雲傾月眸色微動,倒是不曾考慮這些。
她心底微微緊了半分,隨即悵然暗歎,最後低聲道:“倒是傾月考慮不周了。那些話,褚言便忘記吧!”
一時間,周圍迎面拂來的風彷彿冷了半分。
百里褚言一時無言。
待過了良久,他才低問:“傾月抵達帝都後,究竟想做什麼?”
說著,見雲傾月轉眸望她,他迎視上她的眼,似是知曉她所思所想一般,只道:“你若想復仇,想見鳳瀾權臣,在下,可以幫你。”
雲傾月瞳孔一縮,面上當即漫出幾許詫異與複雜。
不得不說,百里褚言清俊溫潤,卻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能輕易猜測到她的心思。
只是,正是因爲他這份善意,這份關切與無畏,她才更不能連累他。
她沉默片刻,便朝他搖了搖頭,隨即垂眸下來,只道:“褚言好意,傾月心領。只是傾月之事,傾月自行去完成便好,褚言無須幫忙。”
說著,朝他坦然而笑:“這般久了,傾月倒是不曾吹過笛子,今日褚言既是送了傾月這份禮物,不如,傾月便爲你吹奏幾曲?”
嗓音落下,見他深眼凝她,不言話。
雲傾月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自顧自的垂眸下來,開始吹起竹笛來。
桂香迎風而來,似是香了整座城。
街道人流如雲,喧聲四起,熱鬧之意盡顯。
待連續趕了三日路,終於踏入這鳳瀾帝都時,雲傾月第一感覺,便是繁榮,而這繁榮之中,又透著幾許悠然之意。
一路奔波,身子也疲乏不已,百里褚言建議,先去他王府落腳。
雲傾月轉眸望他,搖了頭。
這一路上,百里褚言曾勸她幾次,她皆未答應入住他的閒王府,而今此際,他卻是再度開了口。
她本不願不顧情面的再次拒他好意,然而只因心底早有決定,是以這次仍舊是搖頭,拂了他的意。
百里褚言眉頭微微一皺,嘆了口氣,只道:“便是尋常朋友,你入在下府邸住上一晚也是正常,再者,傾月如今初至這鳳瀾帝都,人生地不熟,你先行在閒王府落腳,待對這帝都熟悉了些,亦或是找到住處了,再離開也不遲。”
雲傾月臉色微變,目光朝周圍掃了幾眼,眼光所及之處委實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屋舍,陌生的人羣。
一時間,也不知是百里褚言的話應情應景的生了效果,還是心底的這種陌生感越來越烈,她默了片刻,終歸未再搖頭,只道:“如此,便麻煩褚言了。待今日一過,明日傾月必定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