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翼王府本就是一個令人嗔目結舌的例外,‘慘遭滅門’,卻又‘死而復生’這些字眼早就加諸在翼王府身上,刺眼突兀得緊。
待在位上坐定,絲竹聲未聽,殿中之人也逐漸再度開始言談,只是嗓音卻是比方纔小了許多,甚至大多人的目光都是在朝這邊打量而來的。
雲傾月在位上巋然靜坐,淡定沉默。
不多時,禮殿外,有太監尖聲揚來:“太子殿下、鳳瀾閒王爺、皇后娘娘到!”
雲傾月平靜的心底頓時炸開了鍋,卻並非是因爲此等重要宴席竟無龍乾老皇帝的出席,反倒是僅有太子瑾與皇后過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最後鳳瀾閒爺三字吸住,一時竟是有些難以回神。
本以爲能平靜面對,心無波瀾,可此際竟是僅僅聽到那幾個字便反應如此的大,心緒也有些不受控制了。
一時,羣臣紛紛站立,彎身而拜。
雲傾月也順勢起身低頭,僅是片刻,便聞得一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迎來,待視線稍稍慰擡,入目的,方巧是一闋一閃而過的熟悉雪白。
時隔不足半月,但彷彿經歷了太多太多,而今再見這百里褚言,竟有種微微的恍然與複雜。
“諸位請坐。”正這時,太監受南宮瑾的指示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雲傾月按捺心神的隨著大殿之人一道坐定,雖垂著眸,但卻覺有兩道視線一直焦距在身上,揮之不去一般。
她稍稍擡眸,目光迎了過去,眼中恰恰映入了百里褚言的面容,無聲打量間,瞳孔也微微的緊縮。
不同於往日的瘦削,百里褚言彷彿壯實了幾許,只是即便如此,一襲白袍的他,也顯得格外的頎長修條,身材竟也恰到好處的完美。
他以前的面色總是有著微微的蒼白,病態的白,然而此際,他臉色卻略有血色,瞳孔也猶如聚著光一般,只是待朝她迎視了兩三眼後,便微微的挪開了目光,朝著鄰座的南宮瑾微微一笑,脣瓣上勾著一抹完美至極的弧度,優雅隨和,加之整個人本是身形昳麗,霎時惹得殿中到場的閨閣女子們直了目光。
在龍乾來說,太子瑾無疑是人中龍鳳,俊容與才學兼備,自是京都閨閣女子們傾慕之人,而今這百里褚言,優雅隨和,滿身道不出的貴氣,猶如一汪春水清泉一般,竟是比太子瑾還來得風雅卓絕。
心底略有起伏與波動,雲傾月終歸是垂眸下來,只覺此際的百里褚言比以往那滿面蒼白甚至憂心忡忡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更甚至於,此際笑得如沐春風的他,更像是在皮笑肉不笑的演戲與僞裝,除了她,誰都不曾知曉他這笑容的背後究竟藏了多少腹黑與算計。不得不說,百里褚言本就不是個大善之人的。
“閒王遠道而來,今日宴席,定要好生放鬆玩樂。”正這時,太子瑾朝百里褚言平靜的出了聲。
百里褚言從容淡笑,頭上的精緻發冠格外顯眼,“此番出訪鳳瀾,得太子這般款待,本王也甚感榮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