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眼迎上她的目光,深深凝望,不言。
雲傾月挪開了目光,再度道:“褚言先離開吧!”
“你當真要嫁給龍乾太子?”許久,他問。
雲傾月坦然的搖搖頭,“傾月自有打算?!闭f著,極淡的笑了笑,“傾月不想連累誰,也不想妥協什麼,傾月,有自己的方式走下面的路。”
他眸色幾不可察的動了動,終歸是道:“傾月有自己的方式而過,我不干預,只是有一點,若是下次再重逢,或是有緣再聚,那時候,傾月便莫要再拒絕我?!?
嗓音一落,他不再停留,稍稍行於窗邊,開窗後便躍了出去。
他一定是知曉什麼的,亦或是早已猜透她的心,是以纔有方纔那意味深長的話,她感激他並未戳破她的打算,並未阻撓她,只是他方纔那乾脆離開甚至不帶分毫拖拉不捨的態度,著實與他昨夜那聲情並茂甚至是滿腔柔和的情意全數相悖,令她平寂的心底,終歸生了幾許不暢。
若是當真在乎她,怎會離開得那般乾脆與決絕,她明天,出嫁了呢。
既是有情,既是深愛,此際瞧來,又怎莫名的淺顯了?
越想越是不解,不懂,不久,果然有宮中嬤嬤及府中婢女入了屋爲她講些成親之儀,待晚膳過後,天色沉下,雲傾月便端坐在妝臺前,身上早由嬤嬤們服侍著穿了大紅的嫁袍,面上也被婢女們施了薄妝,脣上染了硃紅,滿身華貴喜氣的她,卻因精神不佳,眉頭緊蹙而顯得有些鬱郁。
翼王妃正立在雲傾月身後,手執木梳,一絲不茍的爲雲傾月梳著黑髮。
母女皆未言話,一旁嬤嬤在旁催促,“王妃,您爲郡主梳頭,該說些吉祥話?!?
嬤嬤的態度極爲恭敬,只是有些無奈與硬著頭皮般的勇氣,彷彿豁出去了一般。
天知道這翼王妃是怎麼回事,爲這傾月郡主梳頭一言不發,即便她催促了幾次,翼王妃也不曾言道一句,倒是苦了她這掌事嬤嬤,萬一那個環節出了差錯,太子怪罪下來,她是要掉腦袋的。
這廂的翼王妃仍舊是執梳緩緩梳著雲傾月的黑髮,依然不發一言。
掌事嬤嬤欲言又止,幾番踟躕,待正要說話,卻聞得翼王妃出了聲,“你們先出去?!?
“王妃,這恐怕不妥,今夜……”
“出去?!币硗蹂鷣K未多言,獨獨二字,略微乾脆的態度與她常日寬以待人的性子有些不符。
話已到了這層面上,嬤嬤們終歸是未敢多呆,與守在一邊的王府婢女們齊齊退出了屋。
片刻,屋中終於恢復寧靜。
雲傾月擡了頭,目光順著面前的銅鏡觀到了翼王妃的臉。
“孃親可是有話與我說?”雲傾月緩問。
翼王妃頓住手中的木梳,嘆了口氣,嗓音有些悠遠,“月兒自小不會撒謊,單純良善,翼王府一倒,月兒受苦了,心性也變了。”
“孃親有話不妨直說?!彪厓A月按捺神色的道,眸中越發的深邃與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