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男子一怔:“那女子不識好歹,公子竟還要給她送花?公子身份貴重,爲何……”
南凌奕並未待他說完,便出聲打斷,嗓音透著幾許狂然與冷冽,又略微有些悠遠:“梵嶽方纔於暗中觀察,不曾發現她的眼睛像一個人?縱是蒙了面紗,不知容顏,但她那雙眼睛,倒是特別著呢!”
梵嶽臉色當即大變:“公子這一提,屬下倒是想起那女子的眼睛,與前些日子在鳳瀾邊關的青樓撫琴的女子相似,只是那青樓女子容顏傾城,且心高氣傲,公子有心邀請,那女子卻是不曾接受,而這女子……”
“鳳瀾邊關那青樓女子,琴藝卓絕,但我卻並未見過她真正容貌。我要說的相像,並非是像那青樓女子,而是,龍乾失蹤的那位。”
梵嶽一驚,臉色頓時白了一層,緊著嗓子道:“公子之意,莫非是這女子像那龍乾的……”
南凌奕依舊未待他說完,冷然吩咐:“速去打探她真實身份,務必詳細!另外,擬書上交皇帝,就稱鳳瀾宮中風景獨好,我要在此,多留些時日。”
梵嶽強行壓下心底的震驚,點點頭,隨即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公子是時候出這花海,回亭子裡去了,此際鳳瀾太子,正四處差人急尋公子,還以爲公子喝醉,在哪處的花海里睡了。”
擺脫了那玄袍男子,足下緩步,雲傾月並不急著回長幽殿。
憶起那百里褚言來,心思沉雜起伏,一時間,連帶目光都低沉複雜,帶著幾許抑制不住的冷漠。
緩步往前,如同賞景觀花一般,行至風景好的地方,總得要駐足下來,好生觀賞一番,再加之中途走錯了好幾次路,費了太多時日,是以待終於行至長幽殿時,時辰早已是黃昏。
晚風習習,帶著幾許涼爽之意,空中霞紅縷縷,形狀各異,擡眸一觀,紅雲與白雲交織,倒也賞心悅目。
經過時間的磨合,心底的複雜與低沉早已被收斂,此際的心境倒也平和,即便是瞧得那琉璃朱瓦的長幽殿將近,雲傾月的目光也顯得平靜,心底更是從容無波。
自長幽殿前那條的小徑深處行來,慢騰騰的,離那長幽殿越來越近,待走至小徑盡頭,本是要直接踏步朝長幽殿硃紅的殿門行去,不料視線稍稍挪動,突然發現了一抹雪白頎長的身影。
一時間,風聲似乎靜止,略微染了幾許壓抑低沉之意。
雲傾月眸色不變,心境不變,目光淡然的朝那雪白的身影掃了幾遍,隨即按捺神色的轉了身,朝那雪白的身形行去。
淡淡蕭瑟的秋風裡,百里褚言雪白的衣袂被掀起,墨發也隨風微揚,整個人看著格外的清越通透,飄逸如風,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淡雅之氣。
眼見她朝他而去,他也加快腳步過來,身影略微踉蹌,待行至雲傾月面前,二人雙雙駐足,互相對視,一個滿面帶著幾許焦急,連帶精緻風華的眸中都存了幾分擔憂,一個則是淡定從容,眸中平寂一片,波瀾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