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雲傾月的目光朝德欣落來,默了片刻,僅是道:“德欣公主不與傾月一道出去?”
德欣滿臉淚痕,紅著眼朝慕祁望去,卻見慕祁盯著她不達眼底的淡笑,卻不曾出聲留她,她終歸是不敢在屋中多呆,轉身抽噎的隨著雲傾月出屋。
剛出屋門,便有冷風拂來,身側的德欣公主哭得厲害,雲傾月未作理會,足下步子直往相府大堂而去。
德欣公主一路哭泣,卻也跟著雲傾月入了大堂。
雲傾月先是在竹椅上坐定,隨即吩咐相府婢女再去備碗醒酒湯給慕祁送過去後,正稍稍得閒,德欣公主卻是執起了一隻茶盞砸碎在雲傾月腳邊,帶著哭腔的怒道:“你這女人當真好不要臉,纏完了南翔太子又纏百里褚言,如今竟又開始纏本宮的祁哥哥了?”
雲傾月眉頭微微一皺,冷眼觀她,“德欣公主,有些話,莫要亂說。先不說南翔太子與褚言,我何時纏過世子爺了?”
德欣怒不可遏,紅眼瞪著雲傾月,吼道:“本宮會亂說?你竟還說沒纏過!你若沒纏,你闖了祁哥哥的屋子他會不惱怒?你那般扶著他甚至看了他的身子,祁哥哥會對你那般容忍?”
雲傾月眸色再度一沉,心底略生不悅。
這德欣公主身爲以前那皇后之女,更是以前那無道的太子的親妹,以前她在宮中自是無法無天,對慕祁也是一往情深,而今時局一變,她雲傾月倒是未料到皇后與太子皆入獄,而這德欣公主竟會安然的站在這裡未被連累,倒是怪。
如此,這德欣公主安然無恙,可是慕祁在保著她?
正想著,德欣公主哭得更甚,也怒得更甚,再度開罵,“你好不要臉,明明與百里褚言纏著,竟還要勾著祁哥哥,你……”
德欣公主醋意大犯,加之方纔不得慕祁庇護與搭理,心底的委屈更是噴涌,此際見雲傾月不說話,她便以爲她默認與慕祁有染,是以 更是哭得厲害,滔滔不絕的罵得厲害。
雲傾月終歸是有些聽不下去了,正欲森冷的威脅一句話,哪知話還未出口,目光卻突然觸及大堂門外不遠處那抹紫衣頎長的身影,一時,到嘴的話驀地被噎住,連帶目光都緊了半許。
冷風習習,門外那人依舊是昨日那身精貴的紫衣,墨發微微揚動,瞧著並無常日那般瘦削,只是他的面色卻甚是蒼白,目光就那麼遙遙的凝著她,即便見她望他,他的目光也不曾有半許的波動與搖晃,彷彿目光已經透過了她落在了虛空,整個人也顯得孤寂清冷,一時竟如遺世獨立般,悽悽冷冷。
雲傾月眉頭一皺,心生沉雜。
百里褚言在門外站了多久?聽了多久?德欣公主那些話,他可是都聽見了?
雲傾月從不曾料到,本是來見慕祁聽他說他的報酬,甚至學點武,卻是未料中途竟是滋生出這麼多事來。
眼見德欣公主那被淚水花了的臉上帶滿怒意,再瞧百里褚言那失神的雙眼及孤寂的身形,她心底,竟無端的開始煩躁,莫名的煩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