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枯草,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飛舞,就像雪花在空中飄灑。殺氣在周圍瀰漫著,使得這荒蕪的攬月崖更加的冰冷刺骨。
林風這二十幾個手下還在舉著槍圍著我,此時的我雙腿流著鮮血且手無寸鐵,看樣子是插翅難逃了。
“告訴我,你把青梅到底怎麼樣了?”我問。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早就說過你早晚會栽在情字上面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看來高義是看錯你了,你這樣子豈能幹得了大事?”林風竟然教訓起我來了。
“別廢話,回答我,青梅怎麼樣了?”我吼著,
“急什麼,不就是想知道那個賤人嗎?她已經跟了我,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挑女人的眼光還不錯,青梅真是個好女人,尤其是在牀上,那個騷啊、、、”林風邊說邊咂著嘴。
“混蛋,我不許你這樣說她、、、”我的雙眼幾乎就要都快要冒火了。
“你不許,你以爲你還是那個山寨二當家嗎?現在我說了算,來人,給我殺了了他。”林風下令。
二十幾個嘍羅舉著槍圍著我,更何況現在的我雙腿受傷站都站不起來了,實力相差太懸殊了。只要這些人動手,我就必死無疑。
“殺,給我殺了他、、、”林風又說著。
這些嘍羅面面相覷,誰也不動手。
“你們這羣飯桶,快點兒動手、、、”林風咆哮著。
嘍囉們還是不肯動手,而且逐漸的向後退卻。
“媽的,你們不動手我來!”林風把槍口對準了我。
“三爺,請不要殺二爺、、、”一個嘍羅說。
“吃裡扒外的東西,去死。”林風一槍將那名嘍囉擊斃。
“三爺,不要殺二爺、、、”又有兩個嘍羅說。
“不知死的鬼。”林風又是兩槍將二人打倒。
“弟兄們,保護二爺,和他拼了、、、”剩下的嘍囉都急了,集體衝向了林風。
“不怕死的就來啊、、、”林風左右開弓。
彈殼從兩把盒子槍中歡快地跳躍出來,那些嘍囉東倒西歪的全都被打死了。
“不要,不要殺我的弟兄們、、、”我長嘯著。
一個嘍羅倒在了我的身邊,他雖然奄奄一息,但是還能夠開口說話:“二爺,小的們沒有背叛山寨。”
“兄弟,你是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我說。
“謝謝二爺,二奶奶她沒有對不起二爺,她是個烈女子、、、”嘍囉話沒有說完就斷氣了。
“青梅她怎麼樣了,你說啊、、、”我卻是還想要問他些什麼。
林風吹了吹冒煙的槍口,這些嘍囉全都被他打死了。“我早就料到這些雜種會吃裡扒外,所以他們的槍里根本就沒有給他們裝子彈。”林風得意的說。
林風似乎得意的有些過早了,他以爲打死了所有的嘍囉就沒事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我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反擊力量。我雙腿一叫力,身體騰空而起,其實剛纔我已經偷偷的抓到了一支步槍,藉著身體在空中之際我將步槍擲向了林風。
林風沒有準備,被打了個結結實實。身體被打倒在地,而且雙槍也被打飛到了草叢裡,不見了。
我的雙腳落地,天知道那有多麼的疼痛,血還在“咕嘟咕嘟”的流著,把這個褲子都染成了紅色。我一步步的逼向了林風,雖然在身後拖出兩道血痕。
林風被剛纔那一下傷的不輕,一時之間站不起來了。“二哥,不要殺我,都是小弟一時糊塗,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林風邊說邊向後蹭著。
我還是一個勁兒的朝前走著,“饒了你?你叫我怎麼饒了你?你殺死大哥背叛山寨,你害死了多少弟兄的性命?”我大吼著。
“二哥,你不能殺我,你忘了當初我們結義時的誓言了嗎?”林風說。
“那你殺大哥時怎麼就沒有想想誓言呢?大哥對你多好啊,他一直都拿你當親兄弟。在你被官府抓去的時候大哥他不眠不休茶飯不思,可是你卻恩將仇報殺害了大哥。就算是我饒了你,死去的大哥在天之靈能不能饒了你?死去的弟兄們能不能饒了你?天能不能饒了你?”我質問著林風。
林風此時爬起來,跪在了我的面前,“二哥,看在多年兄弟情分上就饒小弟這一回吧?現在的山寨破敗成了這樣,大哥也不在了,山寨以後需要我們啊。以後二哥你就是山寨之主,我願意給二哥當牛做馬。”
“住口,你別叫我二哥,那是在罵我。”說著我把自己的衣襟扯下來扔在地上,也是扔到了林楓的面前,“從現在起我與你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大哥的仇,所有弟兄們的仇我要報。我現在就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開膛破腹,我要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我的雙拳握得“咯咯”直響。
“不要啊二哥,我還有話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二嫂的下落嗎?”林風大喊。
“青梅?她、、、她怎麼了、、、”我沒有動手。
“二嫂他很好,我剛纔是和二哥開玩笑的,我怎麼會對二嫂無禮呢?她被我安排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現在我就可以帶你去找她、、、”林風說。
我深知林風的狡猾,所以加了些許的提防。“你說,青梅究竟在哪兒?”我問。
“二哥,二嫂她很好,她就在、、、陰曹地府裡面等你!”說著林風突然一起身,從袖子裡取出來了一把微型的小手槍,對著我就是一槍。
我被打中了,在如此近的距離是沒有人能夠躲避子彈的。強大的衝擊力讓我後退了十幾步,身體搖晃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住。那顆子彈打在了我的胸口上,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服。
林風向我逼近了幾步,“雲飛揚,你想不到我會帶三把搶在身上吧?這把小的是德國造的,威力還可以,就是隻能裝三發子彈,不過殺你也足夠了。”
“告訴我,青梅到底怎麼樣了?”我問。
“看在你要死的份兒上我就實話告訴你,青梅那個臭**給臉不要臉,寧死也不肯順從我,我只好打發她上路了。”林風說。
“畜生,我殺了你、、、”我欲衝過去。
林風又是一槍,“你還不死,看你還能撐多久?”
我又中了一槍,這次就更重了。我向後退出很遠才站住腳跟,可是此時的我已經是站在了懸崖邊上,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再也退不了了。我的血仍在不停地流著,即將流盡了,我明白大限已到,我的生命就要終結了。
“嘿,你還不死?但是你必須死,不然我就會睡不著覺的。我以後會有高官厚祿,會享受榮華富貴,這一切必須是建立在你的死上面。你浴血蒼狼曾是多少貪官的夢魘,而我卻是你的夢魘。”林風說。
“你、、、會有報應的、、、”我吐著血說。
“報應?我記得你常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相信有報應。再說這也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心的與你的青梅陰間相會吧、、、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你無法與青梅相會了,我已經把她的屍體給燒了,我要讓你們做鬼都不能在一起!”林風發狂似地喊著。
此時的我真的很想將林風撕成碎片,但是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滿口的牙齒都快咬碎了,血水從嘴角淌出。
“好了,你這樣活著也是痛苦,我送你最後一程吧。”說著林風要開最後一槍。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爬過來抱住了林風的一條腿。“二爺,我來了、、、”那人大喊道。
我朦朧的眼睛看清了來人,原來他是六子。
當初六子從蠶絲洞裡出來查看情況,結果被林風擊中了後腦暈死過去。林風以爲他已經死了,所以就沒太在意他。然而後來六子他甦醒了,但是由於傷得太重,不能夠站立行走了。但是他還是憑藉著出色的嗅覺爬到了攬月崖,因爲他聞到了我在這裡。
“小兔崽子你還沒死,真是和雲飛揚一路貨色,又臭又硬。”林風罵道。
“二爺,小的無能,小的該死,小的沒有保護好二奶奶、、、”六子大喊著,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部冒出來,鮮血中好像還摻雜著白色的東西,原來那是**。
“小兔崽子,你給我放手、、、”林風一腳踩在了六子臉上。
“六子、、、快放開、、、快走、、、”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些話。
“不,二爺,我死也要和您死在一起,我不怕死、、、”六子死死地抱住林風的腿不放。
“放開,我叫你放開、、、”林風狠狠的踩著六子。
六子本來就傷得很重,沒一會兒的工夫六子死了,可是他的雙臂依舊死死地抱住林風的腿,他在用死來詮釋對我的忠誠。
“啊、、、”我發出如泣如訴的吼聲,像一頭真正的蒼狼在爲同伴悲鳴。
林風好不容易從六子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我說雲飛揚,你多麼的該死,你看看有多少人爲你而死了。現在我就打死你,爲天下除害。”林風打出最後一顆子彈。
我的身體向後一倒,跌落進了懸崖。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很奇妙,那種從地面上吹來的風很大,就連傷口流出的血液也是在向上流淌著、、、
“啪”的一聲,我從走廊的長椅上滾了下來,一下子就摔醒了。我從地上爬起來,現在已經是早上了,走廊開始熱鬧起來。
羅娜跑過來,“大鵬你去哪兒了?今天早上我一睜眼就找不到你的人了,都急死我了。”羅娜說。
“對不起娜娜,昨晚我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睡在這裡了。”我說。
“什麼?你睡在這兒了?那多涼啊?”羅娜關心的問。
“沒關係的,不要緊。娜娜,現在幾點了?”我問。
“早上六點多鐘,別說了,我扶你回病房吧。”羅娜說。
就在說話間一陣陰風吹來,這陰風與昨晚的一模一樣,讓我猛地打了個寒戰,不寒而慄。
“娜娜,快過來、、、”我一把將羅娜拉到了我的懷裡,退到了一旁。
這時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從我們身邊走過,看她的大肚子似乎是一名孕婦,而且還裝著病人服。可是她的下身卻是鮮血淋漓,沿著她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血的印記。
“大鵬,你怎麼了?”羅娜問。
“我們別擋她的路。”我抱著羅娜有些顫抖的說。
“這裡哪有人啊?想抱我就說嘛,幹嘛這樣一驚一乍的?”
“不是的,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向她說明。
“得了吧,搞得神秘兮兮的。”
又是陰風,又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感覺然我恐懼,讓我戰慄,我害怕了,我受不了了,我快要崩潰了。
“我要出院,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行啊大鵬,醫生還讓你觀察幾天呢。你去哪兒、、、”羅娜在我的身後喊我。
我沒有理會羅娜,我快步的向前走著,因爲陰風從後面追過來。我不敢回頭,不敢停下,我怕我會被追上。
“大鵬,你跑這麼快乾嘛,真是的、、、”羅娜埋怨著。
“請讓一讓,請讓一讓、、、”幾名護士推著一張病牀從羅娜身邊經過,牀上躺著一名大肚子的孕婦。
出於好奇,羅娜隨口問了句:“她怎麼了?”
一個小護士隨口答了一句:“死了,難產大出血。”
醫院外羅娜的汽車裡,我伏在方向盤上將頭埋得很深。
羅娜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我,“你怎麼了大鵬,身體不舒服嗎?”羅娜問。
“別問了,我的心裡很亂。”我說的是心裡話,我的心裡真的很亂,異常的亂。
“不要鬧了好嗎?身體不舒服就得回醫院去,我雖然給你辦了出院手續,但是馬上還可以辦住院手續的。”羅娜用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腳油門兒,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大鵬,你不要開得這麼快,你這樣子我很擔心。”羅娜說。
“別吵了,安靜一點好不好?”我竟然對羅娜吼了起來。
羅娜沒有反駁,任由我爲所欲爲。
隨著車輪的轉動和車窗外景物的飛逝,我的心情逐漸的舒緩了許多,也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找了個路邊,我將車停了下來。
“對不起娜娜,我剛纔、、、”我想向羅娜道歉。
“沒關係的大鵬,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好,如果能讓你好起來怎樣對我都無所謂的。”羅娜溫柔的說,我還從不知道她還有如此善解人意溫婉的一面。
“娜娜,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問。
羅娜一笑,“傻瓜,你說呢?”
“謝謝你娜娜、、、”
“謝我幹什麼?對了,你這麼急著出院是爲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羅娜問。
我輕嘆了一聲,“我說出來怕你會不相信,我在醫院的走廊裡見到鬼了,而且還不止一個。”我說。
“見到鬼了?不會吧?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你不會是由於精神衰弱產生的幻覺吧?”羅娜說。
“不,那不是幻覺,我在廠裡也見到了鬼,而且鬼還差點兒害死我的同事。”我說。
見我如此的鄭重其事,羅娜也開始有些相信了。“我以前聽農村的親戚們也說過關於鬼的事,大鵬你打算怎麼辦?不如我們報警吧,讓局裡的同事們一起想想辦法。”羅娜有些慌亂地說。
我搖搖頭,“警察是對付不了鬼的,除非、、、”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全身上下的口袋裡亂摸起來,“我的手機呢?”我問。
“你的手機在家裡,用我的吧。”羅娜將她的手機遞給我。
我拿過手機撥通了叔叔的電話,“喂,是叔叔嗎?”我問。
電話的那頭傳來叔叔一貫不急不緩的聲音:“大鵬,出院了嗎?”
“對啊,我出院了。叔叔,您是怎麼知道的?”我驚訝的問。
“世間萬事萬物皆是道,道法自然。”叔叔說。
“好了叔叔,別講什麼大道理了。您快幫幫我把,我有**煩了、、、”我急切的說。
“莫急莫急,這一切我已經知道了。”叔叔說。
“您又知道了?您太神了!那您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問。
“那日七星連珠之時,我推算陰陽大周天,可是你與那女鬼的淵源甚深,沒辦法算出來。不過我已經想到了另一個辦法解決此事了。”
“您快說什麼辦法?”我迫不及待的問。
“此辦法就是招魂大法,唯有去你那裡施展此法才能化解你的劫數。”叔叔說。
“那您什麼時候來啊?”我問。
“我現在已經坐上了去你那兒的高客,估計下午就能到。”
“太好了,下午我還去車站接您。”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好了很多,這一次我完全相信叔叔了,叔叔也就成了我最後的希望。
旁邊的羅娜有些不解,“給誰打的電話?”羅娜問。
“我叔叔,就是上一次來這兒的那個怪老頭。”我說。
“他?你找他幹什麼?”羅娜又問。
“也許在這個世上只有他能夠幫我了。娜娜,你把我送回家後你就上班去吧。”我說。
“不,我想陪陪你,我會向局裡請假的。”羅娜說。
“別這樣娜娜,還有許許多多的罪惡等著你去打擊呢。不要因爲我而誤了工作,我沒事的,下午叔叔就來了,他會陪我的。”我說。
見我態度堅決,羅娜也不再說什麼了。
我一腳油門兒,車子再次發動了,朝著我的住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