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老半天,林風帶著人馬殺到了。我們的人一下就包圍了禿鷹的人,其實這些人早已經放棄了抵抗。
林風走到了我的馬前,“二哥,這些人如何處理?”林風問。
“把槍支彈藥留下,把這些人遣散吧。”我說。
“三哥,二哥好像受傷了。”王迪說。
“是嗎,二哥,你傷在哪兒了?傷得重不重?”林風問。
我一笑,“不要緊的,我沒事、、、”
我的話音未落,如注的鮮血從我的小腹噴濺出來,我的頭一陣眩暈,一頭從馬上栽下來、、、
猛地一驚,我醒了,汗水已經佈滿了我的額頭。好在只是夢,要不然就掛了。
“鈴鈴鈴、、、”鬧鐘刺耳的響起,我伸手關掉了鬧鐘,看來天不早了,該起牀上班了。
我從牀上坐起來,我的天啊,一陣劇痛從我的小腹傳來,疼得我悶哼了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我勉強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平的,雖然沒有六塊疙瘩肉,但是也沒有大肚腩。沒有傷口更沒有出血,但不知道爲什麼卻有著撕裂般的疼。我伸手輕輕地試著撫摸著小腹,隱隱的就感覺到肚子裡面硬邦邦的,憑感覺像是一顆彈頭。
我想起來了,在夢裡我中了一槍,可能彈頭還沒取出來就醒了,這可怎麼辦啊?去醫院檢查一下?不行,我中彈是在夢裡,在現實中能治嗎?再說如果和醫生說出疼痛的原因竟然是因爲做夢,還不被笑掉大牙啊?怎麼說我都是個“奔三”的大男人了,說出這種幼稚的話還不被送到精神病院啊?所以我不能聲張,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了。
我咬著牙起來,傳好了衣服,做了這些動作後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來到了廠裡,將將沒有遲到,不早不晚。按理說我疼得這麼厲害應該是請一天病假的,但是那樣的話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就沒有了。也許這點兒微不足道的獎金在有錢人的眼中連浮雲都算不上,然而像我這種窮人卻是看得很重,沒有錢就不能在城市裡生存,淡泊名利對窮人來說就是屁話。雖然痛恨廠裡的制度不講理,可是廠子是人家開的,只有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佝僂著腰進了車間,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小腹的疼痛。
張軍看了看我,“大鵬,你怎麼了?”張軍問。
“沒怎麼啊,我有什麼不對的嗎?”我反問。
“你的腰怎麼了?”張軍問。
“噢,有點兒疼,可能是我睡覺時的姿勢不對吧。”我說。
張軍邪惡地一笑,“是嘛,姿勢不對,是背後式還是懶漢推車啊?”
“別胡說了,你的想法也太骯髒了吧?”我說。
“怎麼,還跟我假正經、、、”說著張軍走到我的身邊,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腰上。
這一下疼得我一蹦多高,我雙手捂住小腹,身體半蹲下來,呼吸急促,碩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你怎麼了?我沒有用力啊?”張軍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關你的事。”我咬著牙,艱難地站起來。
“你不是腰疼,是肚子疼,怎麼弄的?”張軍問。
“我說我這是被槍打的你信嗎?”我反問。
“且,別逗了,要是肚子中槍早就掛了,還能來廠裡上班?你電影看多了吧?”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你的肚子疼成了這樣怎麼不去醫院啊?”張軍關心地說。
“沒關係,這是我的**病了。”我說。
“真的沒事嗎?”張軍還是不放心。
我擺擺手,“真的沒事,我捱得過。”
“大鵬,其實有件事我想和你說。”張軍說著又要伸手來拍我。
我嚇得趕忙躲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君子動口別動手。”
“好好好,我是想說明天是星期天,我們一起去看老劉好不好?”張軍說。
“怎麼,你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和老劉說他被廠裡辭退的事了嗎?”我問。
“我沒想好,但是總是這樣子的逃避也不是辦法,我們能瞞老劉多久呢?早點兒告訴老劉真相也是件好事,瞞的越久傷害得越深。”張軍說。
我輕輕地點點頭,“你說得對,如果瞞的久了的話老劉也會誤會我們的。”
“這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的原因,咱們一起去和老劉說,他也許就不會誤會了。”
“我想也是。”我說。
“好了,我們去開工吧。”張軍一拍我的肩膀。
“哎呦、、、”疼得我又是一蹦。
“對不起,我忘了。”張軍向我道歉。
這一天的工作很平淡,但是對我而言卻是在疼痛的煎熬中度過的。之所以我能夠撐得住,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爲我是從農村出來的。是農民給了我一副鐵打的身軀,一副鋼造的毅力。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下班,我回到了住處連晚飯都沒吃就側臥在了牀上,我儘量均勻地呼吸,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偶減輕疼痛。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外地的號碼。這個號碼我越看越眼熟,猛地想起來這是我農村老家的座機號碼。想到老家,我的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愧疚和酸楚。
農村老家有我的父母雙親,他們雖然都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了,卻是還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務農。在當今社會什麼人最窮,不是拉幫結夥的乞丐,也不是穿金戴銀的和尚,就是那些踏踏實實種地的農民。
我的父母就是靠著土裡刨食,一點一滴的供我上大學,他們滿心希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可是我呢,由於工作做和生活的壓力,一年都不給家裡打一通電話,甚至於把家裡的電話號碼都忘記了。怎不讓我心酸?怎不讓我愧疚?
電話還在響著,我停止了所有的思緒接通了電話。
“大鵬、、、”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母親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
“媽、、、”我略帶有哭腔的叫了一聲。
可能是我疼了一天的緣故吧,此時聽到母親的聲音我倍感溫暖,竟然有了一種女孩子般的想要哭的衝動。無可否認,母親都是子女永遠地依靠,在母親那裡可以找到最初的,最純的,最原始的撫慰。
知子莫若母,母親從我的聲音中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大鵬,你咋地了?出啥事了嗎?”母親問。
“媽,我沒事,我挺好的。您和爸好嗎?”我問。
“我和你爸也挺好的,你不用記掛著。你說長途很貴,不讓給你打電話,今天媽給你打電話你不生氣吧?”母親問。
“媽,對不起,我總是忘記給您打電話、、、”我有些哽咽了。
“沒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別的啥也不重要。”
一句話,母愛的無私與偉大體現得淋漓盡致。男女之愛可以生死相許,但是母愛卻能夠海納百川,寬厚包容。人需要男女之愛,但母愛同樣也是不可或缺的,所有的愛加在一起纔是完整的愛。
“大鵬,你和娜娜怎麼樣了?”母親問。
“媽,我們兩個很好,今年春節我就帶她回去看您和爸。”我說。
“好,好,媽等著你們回來。”母親頓了頓,“大鵬啊,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母親說。
“媽,您說吧,什麼事。”我說。
“你叔叔要去你所在的城市辦事,可能要在你那裡住幾天,你方便嗎?”母親問。
提到我的叔叔剛纔的那些思緒啊,感慨啊統統都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厭惡之情。
叔叔是爸爸唯一的弟弟,今年也有四十幾歲了。我記得從小我就特別的煩他,不光是我,我們全村的人包括我的父親在內也都煩他,因爲他太怪異了。
作爲一個農民,叔叔從來就沒有種過地,而是整天的說什麼修道成仙,滿口的陰陽五行,鬼怪妖精。在村裡人看來他就是不務正業,而我卻認爲他是《西遊記》看多了。
叔叔年輕的時候很帥,也曾經娶了一個漂亮的嬸嬸。可是後來由於叔叔總是不務正業,嬸嬸一氣之下扔下女兒就跑了。面對這種情況叔叔卻是不以爲然,依舊我行我素。
叔叔的女兒今年也有十八歲了,在讀大學一年級,她出落得也是亭亭玉立的,叔叔給她起名叫靜怡,這個名字怎麼聽都像是個尼姑的名字。
叔叔平時不務農,也不做生意,就是靠著給別人捉捉鬼,做做法的賺錢爲生,聽說沒少進派出所。今天媽媽提到他,我的腦袋就有車軲轆那麼大。
“大鵬,你怎麼不說話了?”母親問。
我一皺眉頭,“媽,他來幹什麼?”
“說是去辦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大鵬,你是不是不太樂意啊?”母親問。
“媽,我煩他、、、”我說。
“大鵬,別這樣,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叔叔,你可不要對他不禮貌。”母親的口氣略帶有一絲責備。
我自覺對不起父母,所以沒有反駁母親的話。“好的,我會好好的接待他的。”我說。
“你叔叔明天下午兩點的長途汽車,你方便的話去接一下他吧。”母親說。
“媽,我知道了。”
“好了,沒事了,掛了吧,長途真的很貴的。”母親說。
“再見媽,有事就打給我。”
放下手機,我的心情很不好。本來我這就夠亂了,而我的那個精神錯亂的叔叔還要來添亂,今年我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所謂的流年不利嗎?
關掉了燈,我閉上雙眼,我想睡覺,睡著了也就不痛了,也就不煩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腹的一陣劇痛讓我睜開雙眼。房間的燈光很暗,一支燭火在搖曳著。牀邊的幔帳撩起,一個女子俯身在我的牀邊睡著了。縱使燈光再怎麼昏暗,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認出她就是青梅。
只見青梅雙眼閉合,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有節奏的一扇一扇的。青梅的臉頰紅潤,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口。扎著紅繩的辮梢握在了她的手裡,看起來她是困得不行了。
我想坐起來更仔細地觀看青梅的芳容,可是剛一動彈就又是一陣劇痛。我這才發現自己**著上身,小腹上纏著很厚的白布。
“二哥,你醒了、、、”王迪端著一碗煎好的藥進來,見我在動驚呼了一聲。
“噓、、、別把她吵醒。”我用手指了指青梅。
王迪會意的點點頭,把藥放在了桌子上。“二哥,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死了,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王迪小聲地問。
“挺難受的,不過離死還遠著呢。老四,我昏迷了多久?”我問。
“二哥,你把子彈取出後就開始發高燒,已經昏迷了十天了。”說著王迪走到了牀邊,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太好了,高燒終於退了。”
或許是王迪的聲音太大了,青梅被吵醒了。她睜開大眼睛正巧看到了王迪在摸我的額頭,怒氣頓時充滿了她的臉龐。
“姐姐,你醒了,二哥的高燒退了。”王迪趕忙將手縮回去。
“青梅、、、”我也想說些什麼。
“高燒退了就說明好了,那我也該回去了。”青梅站起來要走。
“青梅,你別走、、、”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青梅的手。
“你幹什麼,放開我,別拉拉扯扯的。”青梅掙扎著。
“我不放,我就不放、、、”我說著。
“你放開,你無恥、、、”青梅還在掙扎。
“姐姐,你不要這樣折磨二哥了好嗎?他的傷很重,你這樣會讓他更加傷上加傷的。”王迪再也忍不住了,她說道。
“你二哥他是浴血蒼狼,他是大英雄,我一個女流之輩怎麼能傷得了他呢?”青梅停止了掙扎,轉頭對王迪說。
“姐姐,你別這樣說,你在二哥的心裡有多重要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二哥在發高燒昏迷時一直在喊姐姐的名字,這些天你都是聽到的啊。”青梅說。
“那他也喊老四了啊,他的心裡不只是有我。”青梅一臉落寞地說。
“青梅,你怎麼這麼說?”我說。
“我這麼說怎麼了?難道不是嗎?”青梅還是不依不饒。
“姐姐,你所以會誤會我說明你很在乎二哥,這十天裡你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二哥,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的。”王迪又說。
“你不也是一樣嗎?”青梅反問。
“不一樣,我照顧他是因爲他是我二哥,聽大哥說二哥中槍本來不應該是這麼嚴重的,是二哥怕我受到傷害,用氣功封住了筋脈,使氣血逆流,硬是裝作刀槍不入,這才降伏了所有敵人。是我害二哥受傷的,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姐姐,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王迪說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青梅的眼淚也在眼中閃動,“好啊,你不要和我來解釋,不關我的事,我走了,放開我。”青梅再次想要掙脫我的手。
“不放,我死都不放、、、”我緊緊地抓著青梅的手,可能是太過用力了,殷紅的血液從白布裡面滲出來。
青梅看到了這個情況,“傷口有出血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青梅俯下身來邊查看我的傷情邊哭著向我道歉。
“二哥、、、”王迪也想撲過來,也想第一時間把關懷和溫暖送給我。
此時我向王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只剩下一個青梅我可以搞得定,如果是兩個女人同時在場掐來掐去的,那我就擺不平了。
王迪是一個聰明過人的女孩,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可是她卻不捨得離開這個房間,可能更確切的說是捨不得離開我。
“飛揚,你怎麼樣了?都是我不好、、、”青梅淚如雨下的說。
我假裝虛弱的乾咳了兩聲,“咳咳,你可以不走嗎?”我半閉著雙眼問。
“我不走了,我不會離開你的、、、”青梅捧起了我的手放在了自己流滿淚水的臉頰上,此時的她已經忘卻了王迪也在場了。
“你不走,我就沒事了。”我用拇指輕輕地抹去青梅臉頰的淚水。
“只要你沒事,要我怎麼樣都行。”青梅撫摸著我的手背。
“既然是這樣,那你原諒我了嗎?”我問。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青梅此時已經暫時把醋意拋到了一邊。
“不,是我有錯、、、”我又向王迪使了眼色,示意她趕快出去。
這次她沒有多作停留,因爲她不想看到我和青梅親親我我。青梅轉身出了房間,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掉落塵埃。那淚珠有股苦澀的味道,像是咖啡的味道,又像是愛情的味道。
看到王迪出去了,我接著說:“是我錯了,我不該帶老四去騎馬,我不該氣你,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後山、、、”
青梅撲到我的懷裡,用於手捂住我的嘴巴,“別說了,這都不是你的錯,她本來就比我好。”青梅說。
“不,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除了你之外我不會要別的女人。”我摟著青梅說。
“可是她真的比我好,真的比我適合你、、、”
沒等青梅說完,我的嘴巴就已經灼熱的吻住了她的脣。青梅也放棄了矜持,溼潤的脣舌毫無顧忌的和我激吻著。青梅的兩隻玉手撫摸著我**而又結實的胸肌,我的雙手也遊走在青梅柔軟的後背上。此時此刻,我已經忘記了小腹的傷痛,青梅也忘記了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繁文縟節。
良久,我們兩人都恢復了意識,兩雙熾熱的脣極其不願的分開了。
“我的心裡只有你,你還不明白嗎?”我喘著粗氣說,因爲剛纔的熱吻耗費了太多了。
青梅的放心在狂亂地跳著,“可是老四、、、”
聽到青梅又提到了王迪,我的嘴脣又開始去啄她的脣。這一次青梅沒有讓我得逞,她用手推開了我的脣。
“看你還說,你說一次我就親你一次。”我壞壞的一笑。
“討厭,你壞死了。”
我讓青梅的臉頰貼在了我的胸口上,可能是她的臉這時候紅紅的,所以我感覺燙燙的。“老四她就是老四,我只拿她當兄弟,只拿她當男人看。”我把玩著青梅背後的大辮子。
“真的嗎?”青梅問。
“當然是真的,甚至我懷疑老四她就是個男人。”我說。
“去你的。”一句話,青梅被我逗樂了。
見青梅笑了,我也笑了。
房間裡一男一女歡歡笑笑的,可是房門外的王迪哭得卻是淚人相似,她聽到了我和青梅說的所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