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神色幾不可察的緊了起來,思緒也驟然開始飛速翻轉(zhuǎn)。
若此際承認(rèn)這野兔是楚灼所送,那她在這妖異之人面前,無疑是百口莫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了,是以,長玥強(qiáng)行按捺心神一番,恭敬緩道:“宮主誤會了,這隻野兔,是扶玉親手所捉。”
“哦?”他挑著嗓子輕笑,語氣興味,卻讓人有些聽不出他的情緒來。
長玥強(qiáng)行鎮(zhèn)定,恭敬望他,卻是片刻,便見他伸著指頭朝她稍稍一勾,薄脣一啓,“過來。”
短短二字,似輕似柔,那慵懶的腔調(diào),也毫不掩飾的卷著幾分勾人之氣。
長玥心下再度沉了幾許,默了片刻後,終歸是按捺心神一番,緩步朝他而去。
待站定在他的馬旁,他一身修條,瀟灑林立,而那雙邪肆修長的眼,便這麼興味的瞧著長玥。
“拿來。“他居高臨下的朝長玥盯了片刻,便勾脣而笑,懶散出聲,待嗓音剛落,他已是伸手朝長玥探來。
長玥忍不住朝他的手望去,只見他的手亦如她記憶中的那般白皙,指骨修長,甚至骨節(jié)分明,無一之處不是恰到好處的合適,令人心生驚豔。
不止是妖異如華的容貌,便是這手,都能生得這般精緻。這妖異之人,著實是投錯了男兒胎,若生爲(wèi)女子的話,定傾城傾國。
長玥默了片刻,心思流轉(zhuǎn)幾許,而後才垂眸掃了一眼懷中瑟縮一團(tuán)的兔子,心下也沉了半縷。
這妖異之人的意圖,她自是明白,奈何這野兔若當(dāng)真交到妖異之人手裡,定死路一條。
正待長玥沉默,妖異之人則是輕笑出聲。
待長玥下意識的擡眸觀他,他則是懶散柔膩的問:“怎麼,不捨?”
長玥兀自斂神,思緒翻轉(zhuǎn)片刻,恭敬道:“並非不捨。只是這野兔的毛髮上沾了鮮血,扶玉怕弄髒公主衣袍。”
他笑得柔膩,“難得扶玉美人兒這會兒還在爲(wèi)本宮著想,本宮倒是心悅。只不過,這東西模樣可人兒,本宮倒想好生看看。”
這話一落,邪肆懶散的盯著長玥,朝長玥伸來的手,也不曾收回。
長玥按捺心神一番,這次卻是一言不發(fā)且略微乾脆的將兔子朝他的手遞去。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微一屈,則是懶散的拎住了兔子雙耳,隨意提起。
長玥淡眸觀他,只見他提著兔子便伸著另一隻手懶散輕撫,奈何卻是剎那,他那隻正摸著野兔腦袋的手,驀地用力,兔子竟是當(dāng)場被活生生的擰下了腦袋。
霎時,鮮血四濺,血淋淋的兔頭落地,還在地上猙獰的滾了幾圈。
長玥瞳孔緊縮,神色猛顫,一時僵在原地不動,而臉上,也落下了幾點溫?zé)幔剖悄峭醚w濺中沾上了她的臉。
周遭氣氛,也剎那沉寂。
“野兔太小,倒不夠本宮練手,呵。看來下次見了楚大將軍,倒得勞煩他準(zhǔn)備幾隻膘肥的兔子,如此,擰起腦袋來,纔可盡興。”妖異之人懶散柔膩的出了聲。
他滿手鮮血,然而面上卻邪肆張揚(yáng)的笑著,妖異鬼魅得不可方物。
正這時,扶淵已策馬上前兩步,恭敬的爲(wèi)妖異之人遞來了帕子。
妖異之人順手接過,隨意將指尖的血跡擦盡,他將帕子隨意一扔,而後朝長玥再度出了聲,“扶玉美人兒一直不說話,可是心疼本宮將你的野兔弄沒了?”
柔膩的嗓音,卻是悠然自得。
長玥心下的起伏仍未平息,一時,正要強(qiáng)行壓制情緒委婉出聲,不料話還未開口,那一直未言的蕭意之平和出聲,“衍公子如此,倒是嚇著扶玉姑娘了。”
平靜的嗓音,溫潤的腔調(diào),卻依舊如沐春風(fēng)。
妖異之人眼角稍稍一挑,邪肆張揚(yáng)的朝蕭意之落去,“惠王爺?shù)故堑涂幢緦m的扶玉美人兒了,不瞞王爺,本宮的扶玉美人兒可是連山匪都親手殺過,又豈會怕只兔子血濺當(dāng)場。”
蕭意之神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瞳孔深處,似也積攢了幾分措手不及的詫異。
卻是片刻,他神色便已恢復(fù)如常,只道:“無論如何,扶玉姑娘僅是女子,閻王爺在她面上肆意虐殺,著實稍稍有些過了。”
溫和的嗓音,卻染了半縷若有若無的爭鋒相對,然而若是細(xì)聽,卻又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妖異之人卻未立即言話,反倒是勾脣輕笑出聲,待片刻後,他才稍稍止了笑,邪肆張揚(yáng)的目光在蕭意之身上仔細(xì)凝了幾眼後,魅然戲謔的問:“怎麼,惠王爺這是在心疼本宮的扶玉美人兒了?”
這話倒是問得直白,蕭意之卻並未回話。
待周遭氣氛沉寂片刻,他才溫和一笑,朗潤如初的道:“扶玉姑娘終歸是衍公子身邊的人,便是心疼,也輪不到本王來心疼纔是。”
妖異之人對這話倒是有些滿意,異色的瞳孔內(nèi)也綻出幾分興味,薄脣一啓,懶散道:“王爺這話在理。再者,本宮歷來憐香惜玉,倒也不會太過惡對本宮的扶玉美人兒纔是。”
說著,轉(zhuǎn)眸朝長玥望來,笑得柔魅,“你說是吧?扶玉美人兒。”
長玥恭敬點頭,並未言話。
這時,蕭意之再度溫潤出聲,“既是已尋得了扶玉姑娘,此際便該早些歸去了。想必皇上他們,也該要狩獵歸來了。”
“王爺所言極是。只是,今兒讓王爺陪著本宮尋找扶玉,倒是耽誤了王爺狩獵之興,不如,待明日,本宮好生準(zhǔn)備一番,特意宴請王爺一回。”妖異之人興味出聲,語氣幽長。
蕭意之則緩道:“宴請便不必了,幫衍公子一道尋扶玉姑娘,也是本王分內(nèi)之事。再者,不出意外的話,明日皇上該會邀衍公子入宮了,以後衍公子與本王,怕也只能在宮中相聚了。”
妖異之人懶散而笑,“倒是時辰不對,呵,也罷,反正宴席隨時可辦,只是待真正辦了時,王爺可得賞臉來。再者,本宮行事曆來不計後果,也容易惹事,若在宮中出事了,王爺可要幫襯著點。”
蕭意之溫潤緩道:“一定。”
妖異之人瞳孔內(nèi)綻出滿意之色,朝蕭意之笑得柔魅。
待片刻後,他才轉(zhuǎn)眸朝長玥望來,再度伸手朝長玥探來,“扶玉美人兒失了馬,便與本宮同乘一騎,來,本宮拉你。”
長玥按捺心神凝他一眼,也未言話,僅是緩緩伸手,放在了他掌心。
他的手依舊涼薄,亦如他那顆心一般冷血無溫,剎那,他指尖一屈,捉緊了長玥的手,而後驀地用力,長玥頓時騰空而起,最後恰到好處的坐在了他身前。
一時,後背貼著他的胸膛,卻無半分暖意,反倒是莫名之中覺得壓迫,而妖異之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蘭香,也幽然盈鼻,清透的感覺卻與妖異之人渾身的邪肆全然不符。
策馬歸去時,凜冽的寒風(fēng)迎面而來,衣著單薄的長玥,都快凍成冰人。
早就知曉這妖異之人不會這般容易放過她,而今瞧來,倒也是算準(zhǔn)了。
一路上,妖異之人也未言話,馬速飛快,蕭意之則策馬在旁,也未落後,並駕齊驅(qū)。
待終於抵達(dá)獵場外的大壩時,此際,偌大的大壩上已聚集了不少人,待妖異之人與蕭意之策馬停下後,蕭意之先行下馬,卻再度被一些眼尖的羣臣圍住,噓寒問暖。
而妖異之人則是笑得懶散,待慢騰騰的下馬後,他仰頭朝長玥望來,卻是再度伸手朝長玥探來。
這人,是要扶她下馬?
長玥心下頓生戒備,渾身發(fā)凍的身子,越發(fā)僵硬。
她僅是盯了他兩眼,便故作自然的垂眸,按捺心神後,隨即恭敬出聲,“多謝王爺好意,扶玉自行下馬便可。”
這話一落,也未待他回話,長玥已是憋了口氣,扭動著僵硬不堪的身子朝馬下跳去。
只奈何身子著實凍得僵硬,身子著地時,雙腿也不聽使喚的踉蹌,眼看就要朝地上摔去,長玥忍不住伸手想要抵住地面,奈何未及動作,腰間卻是突然橫來一隻手,微微用力,長玥不受控制的身子霎時撞入了一方透著蘭香的涼薄懷抱。
“本宮倒是不知,本宮的扶玉美人兒,竟也會投懷送抱了。”戲謔的嗓音,柔膩的腔調(diào),似是昭示著這妖異之人興致不錯。
長玥心下卻是幾不可察的一沉,待穩(wěn)住身形,才邁著僵硬的腿想要退開妖異之人的懷,奈何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卻並未鬆開。
長玥無奈,終歸是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被他圈在懷裡,並未言話。
正這時,前方不遠(yuǎn)則有一道嗤笑揚(yáng)來,長玥擡眸循聲而望,便見前方不遠(yuǎn),正有名衣著幹練的女子朝這邊望著。
那女子頭髮與男子一樣高高束起,膚色白皙,容貌不秀麗,但卻稍稍帶著幾分英氣。
她也是一身鎧甲,手握長鞭,眼見長玥與妖異之人注意到了她,她則是把玩著手中的長鞭,勾脣諷然的朝這邊靠近,待站定在長玥與妖異之人兩米之距時,她嗤諷出聲,“今日公子在皇上面前都不跪,倒是硬氣十足,本還在讚歎公子氣度,不料公子卻將一鄙陋女子稱爲(wèi)美人兒,呵,公子這眼光,倒也稀奇。”
戲謔的語氣,嗤諷的嗓音,卻將長玥與妖異之人皆貶了一遭。
長玥神色微沉,目光在那女子面上流轉(zhuǎn),心底則是稍有印象。
曾記得以前宮宴時,這外姓王豫親王家的郡主,可非如此蠻狠,那時候,這位郡主雖容貌不夠嬌柔麗質(zhì),頗有幾分剛?cè)伙L(fēng)範(fàn),但禮數(shù)則是得當(dāng),在她面前也是少話有禮。
而如今私下見得,這豫親王家的郡主,竟是心直口快,隨意諷人了。
長玥凝她幾眼,便挪開了目光,心有計量,並不準(zhǔn)備出聲。
這時,妖異之人則是勾脣而笑,“本宮倒也奇了,一個姑娘家,竟也能將鎧甲穿得這般嬌柔。”
戲謔的嗓音,卻無諷刺,反倒是僅帶著興味盎然的調(diào)侃。
待這嗓音一出,妖異之人已是鬆開了長玥,懶散邪肆的朝那女子凝著。
那女子眉頭則是皺了起來,哼了一聲,“本姑娘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將一身鎧甲形容成了滿身的嬌柔,公子言語,倒是怪。”說著,話鋒一轉(zhuǎn),“今早聽惠王爺說,你是他家貴客,本姑娘倒也奇了,你究竟是哪家公子,竟得惠王爺親睞?”
妖異之人倒是笑了,柔膩道:“姑娘究竟是在意本宮出身,還是想多打聽惠王爺?shù)氖拢俊?
那女子冷笑道:“不過是隨口一問,只因好奇罷了,公子倒是想得多。”
妖異之人異色的瞳孔在她面上流轉(zhuǎn),邪肆懶散道:“太過好奇,倒也並非好事。再者,本宮不過是出身山野,無權(quán)無勢罷了。而瞧姑娘這身裝扮,莫不是,你是武將家的姑娘?”
那女子冷嗤一聲,“本姑娘的確出身武將之家,只是我爹已御封爲(wèi)王,已割疆封土。”
妖異之人倒是來了興致,“如此說來,姑娘倒是位郡主了。”
那女子略微傲然的點頭,隨即又道:“今日聽惠王爺提及你爲(wèi)衍公子,你究竟喚作何名?”
聽到這裡,長玥眼角微挑,心下倒也有些明瞭了。
妖異之人這種人,雖邪肆妖然,但也是俊然風(fēng)華,有女子傾慕上他,倒也不足爲(wèi)奇。
而今再瞧那豫親王家千金的態(tài)度,倒對這妖異之人有幾分意思,只是就不知這妖異之人是否喜歡這種略微英氣的女子了。再者,那豫親王這外姓王爺,因赫赫戰(zhàn)功而被她父皇親封爲(wèi)王,手握重兵,而今大昭易主,晏親王那狗賊登基,竟未剷出豫親王,反倒還任由他居任爲(wèi)王,這點,倒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不過,歷朝歷代,手握重兵之人皆會如履薄冰,想來那豫親王在那多疑的晏親王統(tǒng)治之下,怕也是表面風(fēng)光,實則岌岌可危了。
如此,那豫親王唯一的千金郡主,又豈能不做爲(wèi)他拉攏旁人的籌碼,這英氣郡主若當(dāng)真要自行覓得良婿,怕也是一場空了。
心事至此,一股嘲諷感也在油然而生,長玥再度朝對面女子掃了一眼,並未言話。
正這時,妖異之人倒是興味的笑出聲來,興致盎然的問:“姑娘一來便直問本宮名諱,倒是膽大。本宮倒是聽聞,這大昭的閨閣女子大多矜持,怎到了姑娘你這裡,便如此唐突了?”
那女子眉頭一蹙,回得倒是乾脆,“你又非美人,我問你名諱,又豈能是唐突。”
妖異之人倒是興致更佳,那雙修長的眼睛都快邪肆張揚(yáng)的笑成了一條縫,“雖然自古只有唐突美人兒一說,但也不乏唐突俊美公子的事,而今姑娘如此直白膽大,無疑是唐突本宮了。”
他這話說得倒是懶散柔膩,那股魅惑勾人之氣似是都快從骨子裡漫出來了。
那女子怔了一下,本是傲氣重重的臉色也頓時有些支撐不住了,連帶瞳孔內(nèi)都綻出了幾分極爲(wèi)難得的羞惱。
這男子,竟說她唐突他了。
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說,即便她驚世駭俗的不喜女紅,只喜武術(shù),雖性子也大大咧咧,傲然乾脆,奈何被一個男子這般明著說,倒像是她一介女子竟成了登徒子。
“你這人說話倒是不害臊!你不願告知名諱便罷,本姑娘倒也不願知曉了。”賭氣之言,語氣也卷著惱怒,奈何只有此際,才堪堪有些女子的嬌然之氣。
妖異之人則是笑得不輕,半晌都未止笑。
長玥則是冷眼旁觀,目光沉寂。
而周遭不遠(yuǎn)之人,似也聞得了聲響,紛紛轉(zhuǎn)眸朝這般望來。
那對面女子則是氣得跺腳,奈何卻仍未負(fù)氣離開,待有些顧忌的朝周遭望了望時,她又氣又惱的朝妖異之人道:“你若是再笑,可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
妖異之人這才止住笑,懶散觀她,卻是並未立即言話。
待默了片刻之後,他才挑著嗓子邪肆柔膩的問:“姑娘又是主動與本宮說話,又是問本宮名諱的,如此,可是瞧得本宮俊然風(fēng)華,是以,傾慕上了?”
他這話倒是極爲(wèi)直白,甚至還帶著幾分懶散隨意的戲謔。
然而那女子似是心事被言重,瞬時紅了臉。
妖異之人眸色微動,繼續(xù)出聲道:“惠王爺歷來稱呼本宮爲(wèi)衍公子,姑娘若是不棄,也可如此稱呼。只不過,既是相識一場,沒準(zhǔn)日後還會經(jīng)常相見,是以,不知姑娘芳名是?”
那女子忙垂眸下來,並未立即言話,待半晌後,她才似是強(qiáng)行按捺了心神一番,略微傲然英氣的道:“我姓蘇名琉,你還我蘇琉便是。”
妖異之人懶散輕笑,道:“連名帶姓的喚,倒是不恭。姑娘名諱既是這般易聽,不如,本宮喚你琉兒?”
柔膩膩的語氣,則是戲謔十足。
長玥立在一旁,渾身頓時起了疙瘩,不用想也知這妖異之人自是在隨意調(diào)侃那女子了。
只奈何,那女子則是愕然的擡眸朝妖異之人掃了一眼,神情與臉色也詫異而又不自然,卻也只是片刻,她再度垂眸下去,傲然道:“你這人倒是大膽!誰準(zhǔn)你這般喚的,你日後見了本姑娘,自得喚聲郡主。”
妖異之人嗓音一挑,柔膩道:“姑娘方纔還說可讓本宮喚你蘇琉。”
女子腳一跺地,“那是方纔!本姑娘如今反悔了,不可?”
“姑娘要反悔,自是可以。只是自古有言,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那麼回事,倒讓本宮難以琢磨。”言完,再度笑開。
那女子氣怒交織,擡眸朝妖異之人狠狠瞪了幾眼,隨後則是一言不發(fā),在妖異之人的笑聲中迅速走遠(yuǎn)。
長玥兀自靜立,也稍稍收斂住了面上的戲謔與幽遠(yuǎn),卻是片刻,身旁妖異之人已止住了笑,轉(zhuǎn)眸朝她望來,意味深長的出聲道:“這名女子,扶玉美人兒可認(rèn)識?”
長玥如實點頭,恭敬緩道:“她乃豫親王的獨女,以前在宮宴上,扶玉見過幾面。”
他神色微變,興味盎然的呢喃,“豫親王?”說著,勾脣而笑,“便是那手握兵權(quán)的大昭豫親王?”
長玥微怔,倒是未料這妖異之人竟會知曉這個,在她眼裡,這妖異之人懶散至極,著實像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縱是心有計劃與野心,但也不一定能將所有人都識別纔是。
長玥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片刻後,才按捺心神的朝他恭敬點頭。
他面上的效益則是深了幾許,那異色的瞳孔深處,也蔓延出了幾分戲謔與深邃。
長玥仔細(xì)凝他幾眼,猶豫片刻,忍不住恭敬問:“宮主對那豫親王獨女,可是喜歡?”
他輕笑一聲,柔膩膩的朝她望著,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僅是朝長玥踏了一步,身子朝長玥靠來。
長玥心下一沉,眉頭也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身子也要下意識的朝旁邊傾斜而去,奈何剛要動作,便被她強(qiáng)行制止住了。
她就這麼淡然的靜立在原地,縱是使得自己的面色如初恭敬,然而站得筆直的身子,又是有些發(fā)僵。
那妖異之人卻是毫無男女顧忌,胸膛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貼上了他,隨即腦袋微微一垂,薄脣觸上長玥耳郭,魅然勾人的朝長玥柔膩膩出聲,“若說本宮想改變口味,有意去收服那烈性女子,不知扶玉美人兒,可會吃醋?”
他問得直白,卻也戲謔十足。
她對他感覺如何,這妖異之人也是清楚,只是他如此堂而皇之的調(diào)侃,定是閒暇無聊,欲讓她羞澀緊張。
卻奈何,她慕容長玥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也早已容不下任何的男女之情。
別說她對這妖異之人防備而又憎惡,便是她對他並無憎惡之意,她對他,也絕無可能生出男女之情來,更不可能因他而吃醋。
心思至此,長玥面色越發(fā)淡漠麻木。
待片刻之後,她開始緩著嗓子恭敬道:“只要宮主喜歡那位姑娘,扶玉自會爲(wèi)宮主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