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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01章 聲似故人

心思嘈雜,冷怒感層層浮動,一時,竟也覺得周身越發寒涼,便是天蠶絲衣加身,卻也察覺不到半點的暖意。

曾經那明媚的慕容長玥,早已被面前這人毀得千瘡百孔,而今縱是重生,她也體會不到半分的人情暖意,反倒是日日揹負著深仇大恨,渾身不安,那一股股的涼薄與冷沉感,也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全數噬咬開來,從而讓她全數變爲一具只爲仇恨而活的行屍走肉。

可怒,而又可悲。

長玥心思起伏,難以平息,頭也緊緊垂著,滿身的怒氣,卻也滿身的戒備。

正這時,蕭意之平和緩慢的出了聲,“天下之大,有情人自是多。而世間女子,也不若衍公子想的那般僅僅依附男人而活,如婢如衣,有些女子,能靈動嫺雅,才氣斐然,這種女子,德才兼備,重情重義,無論是誰,都不會將她當作衣物,反而會,藏之,親之,憐之。”

他嗓音低緩,語氣,甚至透著微微的幽遠,但卻獨獨沒有半分的暢然與解釋,反倒更像是自心而發,又像是在感慨什麼。

“呵。”妖異之人輕笑一聲,微挑著嗓子出了聲,“惠王爺這話,說得倒是情深了些,若那明月姑娘聽了,沒準兒一高興,病就好了。”

長玥脣瓣的冷弧越發的深了半許,卻是片刻,她努力斂神,麻木淡漠的朝蕭意之望去,卻見他稍稍皺了眉,那俊逸風華的面上,也驀地增了幾分幽遠與悵惘。

他在悵惘什麼?在悵惘那妓子明月的病?

心思至此,長玥脣上的冷弧越發濃烈,這時,那蕭意之則是擡眸朝妖異之人望了去,薄脣一啓,嗓音幽遠而又平然,“情深不壽,奈何失去。本王所言之人,並非明月。”

妖異之人頓時來了興致,挑眼朝蕭意之盯來,慵懶邪肆的問:“惠王所說的不是明月姑娘,難不成,會是你惠王府的王妃?”

說著,輕笑一聲,“不過,這也有些不對,若惠王爺當真心繫王妃,又如何會在外面金屋藏嬌,是吧?呵。”

妖異之人的話,懶散而又隨意,然而那柔膩邪肆的腔調言道出來的語句,卻是字字都咄咄逼人。

長玥神色驀地一變。

而蕭意之也是稍稍皺眉,並未回話。

待周遭氣氛沉寂片刻後,蕭意之卻是突然垂眸下來,只道:“衍公子的揣度,倒是言過其實了。只是,這些皆是本王私事,倒也不便與衍公子提及。”

說著,嗓音微微頓住,隨即伸手拎起酒壺爲他自己和妖異之人的酒盞中皆滿上酒,而後平緩的舉杯朝妖異之人望來,只道:“今夜宴席,本爲衍公子接風,瑣碎之事便不提,衍公子,請。”

嗓音落下,他舉杯率先將酒盞中的酒飲盡,妖異之人興味盎然的觀他,那雙邪肆的瞳孔內也略有半抹複雜之色掠過,卻也僅是片刻,他朝蕭意之輕笑一聲,也開始舉杯將杯中酒飲盡。

一時,屋內氣氛再度沉寂下來,略微透著幾分壓抑。

妖異之人與蕭意之之間的話也驀地少了幾許,更多時候,則是互相沉默,但又神態與面色平和如初,彷彿並未被這無聲無息的壓抑氣氛所擾。

只奈何,這種似是詭異到了極點的壓抑感並未持續多久,門外,便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夜沉,周遭平寂,是以那突然而來的腳步聲倒是顯得尖銳而又突兀。

長玥眉頭微蹙,下意識的朝屋門處觀望,卻是片刻,便見劉毅速步而來,他那剛毅的面上,還染著幾許不曾掩飾的複雜與凝重。

待站定在蕭意之身邊時,劉毅急促出聲,“主子,明月姑娘病情惡化,此際,已昏迷不醒。”

長玥神色微變,冷沉沉的朝蕭意之望去,便見蕭意之再度稍稍皺了眉,那風華俊然的面上,也如劉毅一般染出了幾分沉重。

僅是片刻,蕭意之便轉眸朝妖異之人望來,低道:“衍公子,明月昨夜被你醫治後,病情倒是略有好轉,奈何今日卻反覆了兩次,本以爲服藥之後便會康愈不少,不料此際已病勢加重,昏迷不醒,此際,本該是衍公子的接風宴,但人命關天,是以……”

話剛到這兒,他便頓住了嗓音。

妖異之人則是勾脣而笑,懶散道:“這接風宴席,自然比不上人命重要,本宮此際便去爲明月姑娘醫治便是。”

他這話說得倒是乾脆,只是那語氣依舊存著幾許不曾掩飾的邪肆與張狂,吊兒郎當的,令人聽之便覺得不可靠。

但那蕭意之卻是並未懷疑他什麼,反倒是平和道:“有勞衍公子。”說完,便轉眸朝劉毅望去,淡聲吩咐:“速領衍公子去明月屋中,公子若需要什麼,定全全配合與滿足。”

劉毅忙恭敬點頭,隨即朝妖異之人道:“衍公子,請。”

妖異之人這才慢騰騰的起身,長玥心底冷沉,神色微變,她也未耽擱,當即隨著妖異之人一道起身。

卻是不料還未隨著妖異之人踏步離開,蕭意之則是朝她出了聲,“衍公子去去便回,屋外風大,扶玉姑娘倒可留在這大堂,等候衍公子歸來。”

長玥瞳孔驀地一縮,冷沉轉眸朝蕭意之望來,卻見他正靜靜的凝她,面色平和如初,但那雙眼睛,卻明顯卷著幾分幽遠與深邃。

與蕭意之共處一室,無疑是與虎狼同坐,危險重重,她便是再傻,也斷不會答應。

長玥默了片刻,淡道:“多謝王爺提醒,只是,扶玉還是跟著我家公子爲好。”

他神色並無半分變化,繼續出聲,“衍公子看來也是憐香惜玉之人,扶玉姑娘這般瘦削,想來衍公子也是不願你隨他外出吹風。”

說著,他那深邃的目光終於是朝長玥身上挪開,凝向了那妖異之人,“衍公子,本王方纔之言,可是妥當?”

妖異之人勾脣而笑,並未立即言話,目光則朝長玥望來。

這妖異之人言行歷來隨意鬼魅,難以揣度,此際見他這麼突然的盯她,長玥心下頓時緊了半分,生怕這不按常理出招的妖異之人當真答應蕭意之的話。

心下略有起伏,長玥瞳孔微緊的迎上妖異之人的目光,未待他出聲,她則是先行低沉道:“扶玉曆來便跟隨著公子,鮮少離開,想必這回,宮主也是不會拋下扶玉。”

她這話,隱隱帶著幾分強勢與逼迫,寬袖中那隻並未受傷的手,也逐漸緊握成拳。

這妖異之人若是當真敢不按常理出招,甚至敢將她順勢推給蕭意之的話,她怕是當真會怒氣上涌,忍不住揮拳打他了。

“惠王爺說得並未錯,外面風大,扶玉沒人兒便是隨本宮過去了,也只得站在門外等候,到時候,若扶玉美人兒受涼了,本宮,倒要心疼了。”在長玥冷沉得發緊的目光中,妖異之人懶懶散散的出了聲,那調侃戲謔的腔調,妖然如痞,卻顯然是未將長玥的話當回事。

長玥頓時氣炸,但卻並未爆發出來,她強行按捺心神,冷沉沉的凝他,“公子之意,是想將長玥獨自留在此處?”

他勾脣而笑,慢騰騰的道:“如今惠王當前,扶玉美人兒還是稍稍收斂些小暴脾氣,王爺還瞧著呢,倒是有損本宮臉面呢。”

說著,也未再顧長玥冷沉到了極致的目光,他扭頭朝蕭意之望去,慢騰騰的道:“本宮診治病人,倒是隻需一人助手,如今是王爺想隨本宮一道入明月姑娘的屋,爲本宮打下手,還是亦如昨夜一般讓這劉侍衛隨在本宮身邊,以作幫手?”

蕭意之平然如初的道:“本王信得過衍公子,讓劉毅幫襯著公子便是。”

妖異之人興味盎然的笑著,似對著答案也不詫異,他那異色的瞳孔將蕭意之掃了兩遍後,便邪肆魅然的道:“既然王爺這般說了,那本宮便先過去了。只是,本宮這扶玉美人兒,便勞煩王爺先關照著了。”

蕭意之點頭。

妖異之人這才慢騰騰的朝長玥望來,懶散道:“凡事,皆有好有壞,偶爾嘗試,卻也不是壞事。呵,再者,此際還有王爺陪著扶玉美人兒,本宮也安心,你且在此等本宮一會兒,本宮,去去就回。”

他突然放柔的嗓音,甚至都柔魅得似要滴出水來。

長玥心下卻是冷沉至極,凝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是怒氣重重。

這妖異之人無疑是在堂而皇之的將她推開,讓她與蕭意之獨處一室,只不過,他這目的,又是什麼?

他明明可以帶她走,即便要將她留下,卻也可出聲帶走蕭意之,奈何,他卻偏偏順勢讓她與蕭意之獨處,他此舉,無疑是刻意而爲,甚至連言道的話都顯得漏洞百出。

長玥著實不明這妖異之人究竟想作何,她冷沉沉的凝他,連帶語氣都抑制不住的增了怒意,“宮主當真要如此?”

他笑得魅然,“此舉並無不妥,扶玉美人兒好生在此等候,本宮,去去便回。”

嗓音一落,便已是不顧長玥反應,他乾脆的轉身朝前,隨著劉毅慢騰騰的離開。

屋內,燈火通明,然而滿室沉寂的氣氛,卻是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長玥兀自僵立在原地,不出聲,心下怒意磅礴,卻找不到一個宣泄口,從而來將怒意與無可奈何的感覺肆意的噴薄發泄。

此際蕭意之面前,她雖大怒,但仍是存了半分理智,如今她勢單力薄,是以也強行剋制著自己,不曾像上次在醉仙樓內朝蕭意之展露殺氣。

她如今再次看明白了,在那妖異之人眼中,她僅是顆隨時可丟可棄的棋子罷了,她的存在,怕是僅僅是那妖異之人隨意玩弄甚至佈置的有趣之物,以前,以前她還篤定那妖異之人能大費周章的對她盜屍並救活,自是因爲她對他極有用處,奈何到了此際,她才清楚意識到,她終歸還是高看了自己,在那妖異之人的眼中,她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心思至此,嘈雜翻涌,無論怎麼的強行壓制,都難以收斂。

沉寂的氣氛裡,光火搖曳,四下靜謐。

不久後,身後揚來了蕭意之的平緩如初的嗓音,“扶玉姑娘,似是極厭恨本王。”

兩人獨處一室,避無可避,該來的,仍舊是會來。

長玥並未立即出聲,待努力的暗自呼吸了幾口後,她才慢騰騰的轉眸朝蕭意之望去,迎上了他那雙深邃且複雜的眼。

“王爺誤會了。”短短幾字,長玥說得極慢極沉。

嗓音一落,倒也淡漠麻木的重新坐了下來,冷沉的目光毫不避諱的迎上他的眼睛,繼續道:“明月姑娘重病,王爺此際不過去守著,卻獨獨將扶玉留下,如此,王爺想對扶玉如何,便直說。”

他神色微微一動,俊逸風華的面容增了幾分冷色。

“衍公子醫術高明,明月那裡,本王自不擔心。本王留下扶玉姑娘,也只想與扶玉姑娘說說話罷了。”他道。

長玥冷笑一聲,“扶玉不過是山野之人,而王爺卻是大權在握的朝中大臣,王爺與扶玉,能有什麼可聊的?”說著,嗓音稍稍一挑,“難不成,王爺是要關心民生疾苦,問問扶玉這種山野之人是否能吃得飽穿得暖?”

她的語氣著實算不上好,甚至略帶針鋒。

如今她獨自在此,雖理智,但這蕭意之若想要她性命,她怕是怎麼逃都逃不了,如此,又何必讓自己畏畏縮縮,從而在蕭意之面前失了骨氣,她慕容長玥即便是死,也斷然不會在這蕭意之面前隨意低頭。

這話落下,蕭意之的目光依舊深沉的落在她面上,眉頭也幾不可察的一皺,出了聲,“若扶玉姑娘想與本王說民生疾苦之事,本王,也願意聽取扶玉姑娘意見。”

他嗓音依舊平和,縱是眼神都極爲深沉了,但說出來的話,卻也是溫和有禮,就像是翩躚的君子一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之感。

長玥心下翻涌起伏,對他這裝模作樣的溫和態度更是不恥。

這蕭意之能在她和父皇母后面前演戲演這麼多年,甚至一直保持他那清風儒雅的姿態不被識破,不得不說,無論是心智還是能力,這蕭意之,兩樣皆全,只不過,他即便做戲做得滴水不漏,然而此際看在她眼裡,卻像一場裝模作樣的笑話,虛僞得令人髮指。

不得不說,這種滿身是戲的人,與他多呆一分都是多餘。

長玥心下起伏不定,複雜與冷嘲感也是層層起伏,她沉默著,待片刻後,才強行按捺心神一番,淡漠麻木的道:“天下剛易主,國之不穩,加之邊關犯亂,人心惶惶,再者,國中賦稅重,老弱無依者也多,這些,皆是扶玉眼中的名聲疾苦,難不成,惠王爺能改善這種局面?”

他神色微動,深眼凝著她,“扶玉姑娘說的這些,若本王有本事改善呢?”

長玥抑制不住的冷笑,自是不信。

她方纔說的那些,是他父皇在世時立志要做的,奈何父皇一次次新政施出,效果卻不明顯。

以前,她也僅是覺得父皇的政策興許還得改善,從而國中之民纔可如父皇想的那般皆過上富足日子,但如今她卻是覺得,父皇施行新政,晏親王與蕭意之這些人怕也暗中動了手腳,並未讓新政徹底的施放下去,若是不然,父皇豈會次次都新政無果,甚至有朝一日,還會在毫無知覺中被蕭意之架空了宮中及京都城的兵力,從而在生辰之日,血濺宮闈。

心思至此,那日宮亂的場景,也再度浮於眼前。

長玥神色翻涌,心頭的怒意也驟然上浮,然而心下更多的,卻是一股股蔓延著的悲慼。

從那日宮亂到現在,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父皇母后是怎麼死的,甚至全然不敢去想象他們血濺三尺,無力合眸的垂死模樣,心頭的怒與痛太深太深,此番不由的響起,竟覺渾身都快要炸開似的,疼痛,顫抖,而又莫名。

長玥渾身緊繃,微微的開始發顫。

正這時,對面的蕭意之出了聲,“扶玉姑娘怎麼了?”

長玥袖中的兩隻手,早已緊握成拳,那隻掌心受傷的手,大抵是用力太過,傷口竟有撕裂般的疼痛,想來傷口又是裂開了。

她無意在此久留,只因若是再這麼坐下去,她都不知自己能再忍多久,從而忍受不住的開始拍桌而氣,再鋒芒畢露的對著蕭意之大打一場。

“扶玉,突然便身子不適了,頭腦也略微發暈,想來是今日受涼了。”片刻,長玥強行按捺心神的低沉出聲。

說完,也未待蕭意之言話,長玥繼續道:“憑扶玉如今的身子,怕是不能陪王爺在此久坐了,望王爺贖罪,也請王爺待我家宮主歸來後,替扶玉與宮主言明扶玉身子不適之事。”

嗓音一落,長玥分毫未顧蕭意之反應,當即起了身,隨即麻木而又幹脆的轉身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

“扶玉姑娘且留步。”正這時,身後驀地揚來了蕭意之的嗓音。

長玥猶如未覺,繼續往前,奈何待剛踏出屋門,那隻掌心受傷的手腕卻是被人從後拉住了。

長玥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回眸,冷沉沉的迎上蕭意之的目光,嗓音如霜如冰,“王爺這是何意?”

待嗓音落下,長玥已渾身戒備,內力稍提,做足了要立即打鬥的準備。

蕭意之則扣著她的手腕,並未鬆開,神色也更是複雜重重,那清風儒雅的面上,異色的表情也越來越烈,起起伏伏間,彷彿有一些長玥看不懂的情緒將要噴薄而出。

他並未言話,就這麼滿眼複雜而又起伏的凝著長玥,扣在長玥腕上的手,也越發的增了幾分力道。

長玥受痛,頓時皺眉,嗓音更是森冷怒然,“王爺究竟想如何?”

這話,是長玥扯著嗓子吼出來的。

他神色驀地一動,似是這纔回神,但卻是片刻,他面色全然恢復平靜,而後垂眸凝向她的手,平寂出聲,“本王只是見扶玉姑娘的手出血了,便想爲扶玉姑娘包紮一番。”

這腹黑無情之人,會有這麼好心?

長玥垂眸朝自己的手一掃,果然見掌心溢血,連受傷雪白的紗布都染上血了,只奈何蕭意之說要爲她包紮傷口,她是怎麼都不信的。

今夜晚宴,無疑是有些像鴻門宴,她雖不知這蕭意之與那妖異之人葫蘆裡埋的是什麼藥,甚至能讓他二人裝模作樣的處得諧和,但這宴席對於她慕容長玥來說,卻並非是好事,亦如那妖異之人堂而皇之的將她留下,這蕭意之也主動開口讓她留下,就憑這兩點,便知這其間之事,並不簡單。

思緒翻轉,長玥僅是默了片刻,便冷沉沉的朝他出聲道:“不必了,小傷罷了,扶玉自行處理即可。”

長玥耐性驟然消失,如今對這蕭意之恨之入骨,此際他對她的所有觸碰,皆令她覺得抗拒牴觸,甚至還覺得恥辱。

待嗓音落下,長玥便開始猛烈掙扎,他的手猝不及防的被長玥掙扎開,剎那,他面色微微染了半分的愕然。

長玥渾然不顧他,繼續大步往前,然而全身的緊繃與防備並未減弱,甚至於,在行走之際,她周身的內力也稍稍而提,只要身後一有動靜,她定能迅速朝前躥很遠,從而覺不戀戰,定會拼命離開此地。

長玥每步都行得迅速而又堅定,然而身後,卻並未傳來腳步聲。

她越發謹慎,待出得屋門後,寒風迎面而來,冷意驟然襲遍全身,卻也正待長玥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之際,身後不遠揚來了蕭意之平和如常的嗓音,“扶玉美人兒的聲音,倒是像極了本王的一位故人。”

稍顯短促的嗓音,頓時竄入長玥耳裡,濃烈起伏得連長玥的耳心都驟然尖銳疼痛了半許。

她下意識的駐了足,神色複雜,連帶頭皮都開始略微發緊發麻。

這蕭意之,仍是識出她來了?

是了,方纔只顧著生氣了,卻望了收斂嗓音,只是她昨日落水,高燒不退,夜裡才被那妖異之人救回,雖性命無憂了,但那時,她的嗓音卻是格外的低沉與嘶啞,也與常日略有差別,而今,雖過了一日,嗓音也恢復不少,但若比起她以前那嬌俏靈動甚至無憂無慮的嗓音,她如今這低沉沉的嗓音,絕對與以前的嗓音不一樣的。

心思至此,長玥冷沉沉的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兩個嗓音相似之人,卻也多。再者,王爺身份高貴,而王爺的故人,想必身份更是尊崇,扶玉不過是山野之人,扶玉的嗓音,又豈敢與那位貴人的嗓音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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