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眉心皺的更加厲害,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牀上的人,淡漠的眼中有著悲痛:“她被人激怒,取下心頭之血,讓封印乾涸。若是再被怨氣所控,體內(nèi)混元破除,封印消失,原體禁咒開啓,上古被禁之神幽淵便會出世,那時候便是回天乏術(shù)。幽淵本身怨氣深重,又因楚承天毀約後被毀去本體,如今百年過去,他彙集的殘識足以毀滅天地。除非找到一個愛她之人,用善意愛心化去她體內(nèi)的萬年積怨,以血換血,將禁咒神識分離,重新加以封印,方可破除此劫。”
尊主說完,慕光溪整顆心像是被掛上千斤巨鼎,直直往下墜,握著楚清璃的手緊了緊,心似乎被揪著,無法順暢呼吸:“師傅,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妹妹?”用愛化解她心中善意,是不是親情也可以?
“此間,你就護著她吧,等她醒來,我們必須要知道在厲城發(fā)生了什麼事,再作打算。”尊主說完,緩步出了房門。
慕光溪跪在牀邊,眼眶突然紅了,妖嬈的臉上浮出痛苦之色:“還好,還好你沒死,妹妹。還好你…還在…”
就在這時,牀上的楚清璃眉眼微微動了一下,他激動不已,便開始不停的喊著楚清璃的名字。
也許是之前在靈湖中尋到她後用靈力重傷她,讓她體內(nèi)本身破了封印逃出來的怨靈與他襲擊後留在她體內(nèi)的靈力相沖。
慕光溪看著楚清璃,閉住眼,用強烈的意念去控制自己留在她體內(nèi)的至純靈力,繼而去化解逃出來的少量怨靈。
不一會兒,楚清璃泛白的臉上再無暗藏的紅光,睜開眼的慕光溪驚喜不已,一顆被揪著的心也鬆了。
他想,從此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這個從未見過卻一見他就險些要了她命的妹妹。
就這樣,日後的幾日他都過來輸給她至純靈力,幫她壓制體內(nèi)的怨靈。而楚清璃面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慕光溪每日會採些不同色的花,放在房間,每日一換。他的師傅尊主也每日過來給牀上的人把脈,尊主從一開始的深擰眉頭到後來淡淡淺笑。
直到一日,他在谷中採花,無意間看到盛開的冥靈幽花。那是一種可以舒緩人心中抑鬱的藥草,他心念一動,摘了它即刻趕回自己的住所,翻書查閱如何配製。 Wωω▲ttk an▲c o
他倒騰好後,端著熱氣四溢的藥興奮的來到碧月水簾,一口口將藥餵給依舊昏睡的楚清璃。等到日頭快要落山時,他才起身準(zhǔn)備回去。
卻沒想到,他剛走到門口,一聲沙啞的問語,讓他渾身一顫。迅速轉(zhuǎn)身,一切讓他驚呆了。
三個月沒有一點生氣的人,此時竟然半坐在牀上,看著他。
“是…你…救…了…我…”聲音沙啞,帶著乾澀,雲(yún)柯半坐,斜斜倚靠在牀邊。
“是,奧,不是,是師尊救了你。”慕光溪疾步到了牀邊,拿起雲(yún)柯的手把脈,驚訝的神情瞬間透出一絲喜悅。
太好了,她體內(nèi)的怨靈之氣被幽谷靈氣壓了下去。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我要告訴師傅去,你等著哈!”說完,拔腿就跑出了門去。
剛到院門,心情激動的慕光溪便撞上了一堵肉牆。
擡眼看去,與自己撞了
個滿懷的人竟然是過來給雲(yún)柯瞧脈的尊主。
尊主沒想到慕光溪會這樣橫衝直撞的,不小心被撞得退後一步。
故而板起臉:“何事讓你如此慌張,成何體統(tǒng)?”對於眼前這個傢伙,一向都是莽撞的很,和當(dāng)年的紫怡像極了。
“師傅,光溪知錯,是阿璃…”慕光溪趕忙低頭請罪,隨即開口解釋。
尊主一聽阿璃,知道肯定是阿璃出事了,臉色一凜:“快說,阿璃怎麼了?”現(xiàn)在阿璃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兩道神力衝破封印,那麼就不好辦了。
“師傅放心,是阿璃醒了,阿璃醒來了…”慕光溪說著,便看到的尊主已經(jīng)大步向著院內(nèi)走去,他急忙跟上,隨即滿臉喜悅的補充:“她體內(nèi)的怨靈被我們幽谷的靈氣壓了下去,封印完好。我給她餵了冥靈幽花…”
“冥靈幽花?”,步履疾快的尊主聽到冥靈幽花即刻頓住腳,轉(zhuǎn)身目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知道師傅疑惑的是什麼,冥靈幽花之所以稱之爲(wèi)冥靈乃是由幽谷之靈魅的靈力匯聚幽谷靈氣而滋生的花葉。
有緩化人間邪惡心,壓制憂怨七煞氣之功效。千年開花,千年成葉,花葉相見之時便成藥,可遇不可求。
隨即他很認真的點頭:“是的,在玉幽水簾的藥谷裡所見……”。
尊主濃眉微擰,即刻舒展,轉(zhuǎn)身進了屋。
直到他把完雲(yún)柯的脈,纔對光溪所說的冥靈幽花完全相信。
“師傅,多謝你救了我,雲(yún)柯在此謝過了。”說著雲(yún)柯附身行禮。
尊主一把扶住意欲躬身的雲(yún)柯,聲音悅耳:“姑娘身體尚未恢復(fù),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只是爲(wèi)師好奇,你說你叫雲(yún)柯?”
雲(yún)柯點點頭,淺淺的笑笑,卻暗含苦澀。
一旁的慕光溪大步上前,焦急的追問:“妹妹,你怎麼是雲(yún)柯呢,你叫楚清璃,是大姜的公主呀。”
雲(yún)柯吃驚的看向跳腳的慕光溪,繼而轉(zhuǎn)頭疑惑的看向牀邊一臉淡定的尊主:“我確實是雲(yún)柯,不認識這位公子說的大姜公主楚清璃。”
“怎麼可能,你明明就是楚…”慕光溪更加疑惑,更加跳腳的陳述,卻被尊主突然看向他的嚴厲眼神止住。
接著就聽到尊主好聽的聲音,平靜無波的響起:“雲(yún)柯姑娘莫要介意,本尊的弟子口無遮攔,讓姑娘見笑了。”
頓了頓,他決定一試,看她是否可以自己控制體內(nèi)怨靈:“敢問姑娘,你是遇到何事?怎會在靈湖之中?”
雲(yún)柯舒緩的表情在聽到靈湖時,微微一僵,身體微不可察的開始顫抖,那晚的情景再次浮現(xiàn):
是洛亦楚,一切都是洛亦楚,他爲(wèi)了天下,爲(wèi)了他的天下,竟然欺騙她,利用她,還取下她的心頭血…
忽然間,一股怨恨的火被點燃,呼吸開始急促,渾身開始劇烈發(fā)抖。
尊主看著雲(yún)柯突然泛著紅光的印堂,已經(jīng)漸漸衝上紅色血絲的眼眸,心下暗叫,不好,怨靈被激起了。
慕光溪大叫一聲:“師傅,妹妹她…”話畢,只見他師傅迅速上前,手指合掌,三指交觸,淡藍色銀光迅速生出。
用力向著雲(yún)柯天靈蓋打去,藍
色銀光瞬間籠罩住慢慢滲出的紅光,半個時辰後,紅光才慢慢淡化。
直到雲(yún)柯的眼眸中腥紅全部退去,尊主才收了所有藍色銀光,指著她眉心。
頓時,他濃黑的眉目深鎖,沉聲道:“姑娘可願忘卻前塵,舍了這一生記憶?”
他不知道除去這部分記憶她是否就可以控制住怨靈,或者說,讓怨靈無處頓生,也許能保住雲(yún)柯的元靈。
雲(yún)柯正欲開口,只覺頭如被冰凍,深重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雲(yún)姑娘?”
“妹妹?”
尊主迅速收了靈術(shù),上前探查雲(yún)柯傷勢。慕光溪則蹲跪在牀邊,握著雲(yún)柯的手乞求的看著尊主。
“你放心,她只是被逃出的那部分怨靈廢了心神,無大礙,調(diào)理調(diào)理便好。”尊主整理了下因爲(wèi)施術(shù)而凌亂的衣衫,語氣平靜道。
“師傅,她真的不是楚清璃嗎?”慕光溪看著昏死的雲(yún)柯,疑慮的問。
“是,她不過是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罷了。我剛纔用靈術(shù)追看她的過去,發(fā)現(xiàn)她有一部分的記憶被人用藥物封住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便是楚清璃。”他憶起方纔那一幕幕,太過驚心淒涼。
“那師傅要將記憶還給她嗎?”慕光溪不想看著現(xiàn)在被怨靈控制的妹妹,小心翼翼的問。
“除非她自己願意,否者爲(wèi)師不會強人所難。只是爲(wèi)了保她一命,現(xiàn)在的記憶是斷然不能留下的。你且記住,切莫不可再提及厲城靈湖之事。若再出現(xiàn)方纔的狀況,必須立即用你的幻靈封住她的神智,立馬來尋我。”說完,尊主匆匆出了門。
他現(xiàn)在必須去尋找一個可以剋制住怨靈之氣的方法,否則楚清璃體內(nèi)封印被破,元體被佔據(jù)。幽淵便回來了。
此時需要找尋一個可以延長封印的方法,壓制住怨靈之氣。至於後來的尋人換血,那便就還有希望。
快步走到水簾外,意念念決,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尊主身形現(xiàn)形在了一處彼岸花開的繁盛的地方。
血色的彼岸花開的異常妖冶,尊主青衣飄飄,步履沉重。他看了一眼花叢邊緣上的兩個字,眸光閃過一絲心痛。
片刻,他沉痛的目光恢復(fù)清明平靜,如靜謐的湖水,穩(wěn)步向著花叢之中走去。當(dāng)他的腳踏入花叢邊緣時,一道紅色的光圈突然閃現(xiàn)。
尊主雙手三指相映,一道藍光生出。他向著紅色光圈劃去,瞬間,籠罩了整個花叢的光圈突然開了一扇門。
他收了靈術(shù),熟悉的踏進去。就在他身影消失在紅色光圈破開了的門時,花叢邊緣突然出現(xiàn)一塊石碑。
石碑通體透明,上面的‘禁入’兩個字從黑色暗沉之色迅速變成紅光閃耀的‘禁咒’二字。
尊主走進彼岸花最中心的位置,站定。意念靈術(shù)再次施展,但這一次卻不再是藍光閃現(xiàn),而是妖嬈的血紅之光。
血紅之光不是從他手間生出,而是從一朵冥靈幽花的花蕊發(fā)出。血紅之光越來越厚重,越來越妖冶,血腥之氣越來越重。
一炷香後,散著血紅之光的冥靈幽花將所有光散盡後,一陣淡淡紅色水波形成,水波之中,一個如仙子般的紫衣女子漸漸形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