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力掙脫,莊津瑜踉蹌著後退。
徐盡歡一步步朝著對方逼近過去。
遠遠的,小青便感知到了莊津瑜的行兇過程。
只是事出突然,想要阻攔卻是已經來不及。
一步步將對方逼到了牆角。
出乎意料的,莊津瑜竟沒有再度表現出慌亂之色。
她坦然面對著自己的質問,苦笑一聲:
“先生,妾身與先生不同,不止出身卑賤,更是手無縛雞之力.
使盡渾身解數,方纔半隻腳邁入這深宮的漩渦之中。
這才發現,一著不慎,便要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如何敢不小心呢?
既然先生都知道了,要殺要剮,全憑先生處置.”
說著,眼角已然落下兩行清淚。
“少來這套?!?
徐盡歡單手向前,撐在牆壁上,莊津瑜整個被籠罩在了他的陰影當中。
她的心中卻是並無多少死到臨頭的慌亂。
唯有那身高差帶來的莫名壓迫感,以及充滿殺氣的雄性氣息,令她有些意亂情迷。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開始有些面紅耳赤,雙腳侷促地廝磨,像是恨不得跟身後的牆壁融爲一體。
“既然連求活已是如此小心翼翼,爲何剛剛又要故意當衆撲到我懷裡?
女人,我若是你,就會認真的、好好的回答這個問題。”
雖說自己本就打算試一試大賢天師的深淺,救她只是順帶。
但這個女人.幾天不見,居然已經膽子大到敢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本就只是一步隨意爲之的閒棋。
若是沒了身爲棋子的覺悟,他不介意就在這裡,將對方給殺掉。
莊津瑜當然不可能躲進牆壁裡去。
她的心臟砰砰亂跳,突然間覺得,既然那個朝思暮想之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站在身旁,若是不做點什麼,豈不可惜?
反正已經避無可避,這樣子也沒關係的吧
鬼使神差的,她將腦袋埋進了對方胸膛之上。
徐盡歡:“???”
莊津瑜的大腦一片空白。
呼.
這一次,可是你自己靠上來的!
“先生可知,卑微如妾身,根本沒有反抗皇權的能力.
一見先生誤終身
自打被陛下親口許下婚約開始,妾身沒有一刻.不在想念先生。”
她擡起頭來,直視著那雙眼睛,一字一句道:
“之所以剛剛算計了先生,只是因爲.
妾身妾身不想嫁給皇帝!”
“先生救我.”
“哦?居然是這樣嗎?”
徐盡歡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剛剛,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主意。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可是我要怎麼相信,一個言行不一,甚至連我都跟著算計的女人呢?”
籠罩在身旁的殺氣消散一空。
莊津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神采奕奕道:
“從今以後,津瑜願爲先生馬首是瞻,只要是先生的意願.
津瑜不計後果,不問緣由,悉數照辦!
先生沒有第一時間殺掉津瑜,不正是因爲,覺得津瑜還有些可用之處嗎?”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徐盡歡笑得像是一隻成了精的狐貍。
莊津瑜迎著對方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再次嬌羞地低下了頭:
“只只要是先生想,要津瑜做什麼都可以”
她把頭埋得低低,雙手不自覺抓著衣襟。
對方的暗示簡直太過明顯.
不知爲何,她非但並不覺得冒犯,反倒隱隱有著一絲竊喜。
真是太羞恥了!“很好,明晚這個時候,我在浮雲小築等著你。
不就是不想嫁給皇帝嗎?
如果能讓我滿意的話.小事一樁?!?
徐盡歡滿意點頭,轉身離去。
姑且先留著對方一條性命,去替剛剛的兩名死者,和更多的受害之人,做一些事情吧。
——
官路驛館。
安青將軍已經離開了整整一日。
哪怕這位殿下曾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來,林三浪卻始終放心不下。
始終未曾睡熟的他,幾乎在聽到馬廄附近響動的一瞬間便已驚醒過來。
來不及穿戴整齊,他匆忙起身。
月色朦朧。
林三浪剛出驛館,便看到了那一襲明晃晃的銀色鎧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公主殿下披甲執銳,已然跨在了馬背之上。
“殿下!大師兄已經說過,會有援軍到來,我們何必非要急在這一時?”
趙若曦聽到了身後的呼喚,回過頭來。
“三浪兄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等到做足了萬全準備,再行出發。
可你難道沒有發覺,這一天以來,從渠縣方向逃往中原的富商和官員,明顯變多了嗎.
若我所料無誤的話,齊、周聯軍已經整備完畢,隨時可能大軍壓境!”
她面色冷峻,繼續道:“我們先前,想得太簡單了
安青雖然混蛋,可對於戰局的把握卻是不會出錯。
既然許下三日之約,便絕不會是無的放矢,平白無故讓本宮撿了便宜。
還剩下兩日,兩日之內,敵軍必將出動!等不得了!”
話音方落,趙若曦再不停留。
“爾等不必跟來,駕!”
小母馬驟然發力,載著對方孤身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林三浪長嘆一聲,趕忙回到驛館招呼衆人。
睡眼惺忪的陳星河走出房間,赫然見到合歡宗衆人已然穿戴整齊。
“林兄弟,你們這是?”
“陳兄!趙姑娘已然孤身前往渠縣,在下沒能攔住.
我等即刻將追隨趙姑娘而去,咱們暫且別過!”
陳星河臉色大變。
雖然經過一日的相處,他卻自始至終未曾詢問過這些人的身份來歷。
只是從隻言片語當中瞭解到,那位姓趙的姑娘接下來要做的事,居然是要守住汴州通往渠縣的官道!
癡人說夢!
莫說驛館當中這十幾位,便是加上義父派來的三千人馬,又如何擋得住齊、周兩國的鐵騎?
只是
臨行前,義父有言在先。
要幾人不惜代價,也要保護那位趙姑娘的周全。
至此,他隱隱有了些許猜測。
趙姑娘.
莫不是那個‘趙’嗎?
“三浪兄等等我!”
慌亂之間,陳星河只來得及留下一人等候援軍,便匆忙招呼其餘兩人一同前往馬廄。
“舵主,你有沒有聞到像是有血腥氣?”
經人提醒,陳星河這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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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確確如對方所說,這空氣當中,漂浮著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
並且隨著幾人一路前行,那股氣味正變得愈發濃郁。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