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就要把那和尚扭住,打算送到地牢裡。
恰逢逍王妃路過,她爲人心善,見那和尚穿的破爛,便叫王府的侍衛給他端來一些上好的素菜,又送了他兩套袈裟。
和尚吃飽喝足,吵著要見逍王妃。
衆侍衛以爲他貪得無厭,想要將他趕出去,可是那人不知道有什麼功夫在身,他們速度再快也碰不到他的衣角。
這事最後還是傳入逍王妃的耳朵裡,正巧逍王也在旁邊,就叫侍衛將那和尚帶上來。
這和尚見到二人後笑瞇瞇的說了一段話。
“我今日算出了天機,便想著來湊湊熱鬧,也順帶著蹭一頓齋飯。要是你們將我趕出去,就當少吃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你們讓我吃的好,我就把這個大秘密告訴你們。”
那和尚嘻嘻哈哈沒個正行,說出來的話也不怎麼有說服力。
不過逍王爺還是在王妃的勸解下耐心聽了下去。
“你命格奇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肩上有紫薇光,說明身負重任,這天下蒼生的命數,不少都繫於你手。”
旁邊聽的人有些不屑。
這不是廢話嗎。
大楚的一字並肩王,掌管著那麼多的軍隊,自然也掌控了大部分人的命數。
和尚繼續說道:“可是你命裡帶煞,隱隱有克子之相,本來不應該有子嗣,也就是尊夫人的八字有旺夫之意,纔有所緩解,現在你面前的這個孩子會是你此生唯一的子嗣。”
“他是紫薇帝星旁邊最亮的那顆白允星,通常來說這是是輔佐帝王之兆,也可以理解爲,他是爲帝王登基付出極大貢獻之人。”
“紫薇星被孤星沖掉,星位偏移,有很長時間都不能迴歸原位,在這段時間白允星一直不離不棄的伴隨左右,倒是盡責。”
“可是後來白允星卻忽然黯淡,徹底隕落,在紫薇歸位之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這便是貴公子未來的命運。”
和尚說完這一切,逍王和逍王妃都聽樂個一知半解,逍王妃連忙擔憂的問道:“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否詳解一二?”
和尚臉上仍舊掛了一絲神秘的笑容:“天機不可泄露,這其中的事情我不能多言,不然就犯了天條了,不過你家這位公子我倒是能多說兩句。”
“他生來不凡,十多年後有一場很大的劫數,註定要喪命於此,活不過二十歲。可天象之中又有一絲轉機,只要能找到他命定的那人,才能幫他逆天改命。”
“哼,一派胡言。”逍王爺聽到這裡還是冷笑一聲,按住神色焦急的逍王妃,“我兒的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哪裡是你一個老和尚說的中的!”他多年征戰沙場,生氣起來自有一股威嚴之氣,旁人被他的氣場所震懾根本不敢跟他對視,那和尚卻無所謂的大笑了出來。
“無妨無妨,我本就是爲了了卻這一樁因果,你們信不信都可以。”他說著拋出一樣東西扔到逍王手中,“這是一枚玉佩,你們讓他帶在身邊,遇到他的命定之人時便會發生鳳鳴聲。
他看似隨手一拋,可是逍王爺接到手中的那一刻巨大的力量卻震得他手臂一痛。
逍王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多年在外帶兵,內裡可不是蓋的,在大楚單論武功都沒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可是今天這和尚看似隨意的一扔,力道卻大的驚人。
“啊,那僧人……”旁邊的逍王妃驚呼一聲。
逍王也連忙擡頭看去,院子裡已經沒有了僧人的影子,而一個聲音像是從千里之外傳來。
“那人是他唯一的機會,切記,切記。”
這話說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王爺……妾身好像記不得他的樣貌了。”逍王妃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經她這麼已提醒,逍王爺感覺記憶中那個和尚的樣貌也越發的模糊,最後只剩一個淡淡的輪廓。
“真的是蒼天預警麼……”逍王淡淡的呢喃了一句,看著逍王妃懷裡酣睡的嬰兒,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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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啊。”霜兒在慕青璃身邊問道。
“不是說隨意轉轉麼,各色各樣的東西都看看唄。”慕青璃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我娘給我留下的鋪子,有沒有在平安坊的?”
她說完就有些後悔。
霜兒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怎麼會連這些都知道,還不如回去問鄭嬤嬤。
哪知道霜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有,離這裡不遠有家水粉鋪子,就是夫人留給小姐的,不過現在不是我們的人在管著罷了。”
慕青璃有些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霜兒回答道:“鄭嬤嬤一直很在意這個,經常對奴婢說起當年夫人留下的給小姐的嫁妝,奴婢一來二去也就記下了。”
慕青璃嘆了口氣。
鄭嬤嬤真的很不容易,至少把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的慕青璃護了那麼多年,最後護不住了也是因爲她實在沒有那個能力了。
“那就去看看吧。”慕青璃如是道。
那水粉鋪子真的不遠,按照霜兒的說法,幾人在車上沒坐多久就到了,慕青璃下車走進一看,神色中就多了幾分冷淡。
鋪子裡的夥計正躺在藤椅上半迷著,掌櫃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整個店看起來亂糟糟的,簡直沒有一點該有的樣子,和周圍的其他鋪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買東西了!”走進了,霜兒猛地大喊一聲。
那夥計被嚇了一跳,反射的站起來,看見眼前的人後臉上卻多了些憤怒。
“喊什麼,讓人都不能好好睡一會兒麼?”他小聲嘟囔道。
“嗯,我沒聽清你在說什麼?”霜兒故意問。
“沒什麼。”夥計的態度有些惡劣,“這裡的東西你們自己看著買,都是好東西啊。”說完又躺回了藤椅裡面。
他就是個小夥計,連慕家都沒去過,沒有見過慕青璃,不知道面前的是自己正經主子。
“你這麼做生意,難道不賠本麼?”慕青璃語氣淡淡的問道。
那夥計躺在藤椅裡閉著眼睛嗤笑一聲:“我們東家有錢,願意這麼樣,你管得著麼,看見什麼趕緊買,不買的話別打擾我睡覺。”
霜兒瞪大眼睛準備罵人,被慕青璃攔住。
“嗯,那你就繼續睡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就帶著霜兒她們走開了。
“對了,你們要是想買胭脂,往東走不遠就能看見另一家鋪子,有什麼需要的去那裡看看吧,”小二閉著眼睛說了這麼一句。
慕青璃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有這麼好的人,將自己的客人往同行那裡塞的。
“豈有此理,這下人怎麼能這麼猖狂。”霜兒氣沖沖的道,“就算我們不是他的主子,對一般的客人也不能這樣啊。”
慕青璃也有些困惑。
她知道張氏最終目的是想要霸佔這些家產,但是不明白她爲什麼放任下人這麼做。
這些年撈到的油水,不也都進了張氏自己的腰包?
她將鋪子打理的這麼差,自己也賺不了錢,何必呢。
杜鵑見她這般,主動開口給慕青璃解了惑。
“小姐不知,這裡面大有貓膩。”
“哦?”
杜鵑抿了抿脣道:“小姐跟我來。”說著就帶著慕青璃和霜兒一路往前,走了大約兩百步,就出現了另一家胭脂店。
這裡的人很多,就算是這樣的大熱天也可以看見不少女子出入其中,而小二和掌櫃的態度都極好,和剛纔那家可以說是天囊之別。
“小姐,您知道這店的主人是誰麼?”杜鵑問道。
慕青璃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張氏開的?”
杜鵑點了點頭。
慕青璃瞬間瞭然。
好啊。
這張氏用的這一招真是漂亮。
她早年對家裡沒有十足的掌控力,不確定這店鋪是不是會還給慕青璃姐弟,自然不甘心自己白忙活一場。
張氏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她纔不滿足幾年的利潤,她要的比那多的多。
於是就偷著開了另一個店鋪,記在自己名下,沒有告訴別人,裡面用的貨卻是青璃母親留下來的,就這樣一點點的轉移了銀子。
慕青璃聽完之後樂了起來。
這張氏,還挺有商業頭腦的,可惜生在了古代,要是在現代必然是個女強人。
安撫住了氣的跳腳的霜兒:“急什麼,都讓她佔了那麼多年便宜了,再多裝聾作啞幾日又有何妨?”反正欠了她的要還,還要加倍的還。
慕青璃又轉了轉其他店鋪,大概瞭解了一下這裡的運作模式,還有客戶都喜歡什麼樣的東西,有沒有可供完善、能讓自己投機的地方。
如此又走了半個時辰,還買了孔雀金絲繡線的替代品,雖然樣式不如那個好看,眼下也只能勉強用了。
慕青璃看著天色的確不早了,便對霜兒和杜鵑道:“回去吧。”
她們正準備上馬車,就聽見背後趙千雪的咬牙切齒的喊道:“慕青璃,又在這裡看見你!”今天要不是她,那孔雀金絲繡線早就落到自己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