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保國領兵才進入通海城,就兩戰連敗,頃刻間,屬下七千大軍,盡數死的死,散的散。
他只當是揚波軍專門操練過後,針對他的大營佈置針對性的攻擊手段,所以,才敗得如此之慘烈。
可事實上,他卻是想多了。
滅他的先鋒,再破他的大營,對揚波軍來說,實在是太普通不過的戰術演練,何須專門操練?
而現場所用的幾種火器,也都是標準裝備,也不是什麼專門爲他訂製特殊火器。
踹門所用的火箭,只不過是在這裡火炮不好機動——當然,在這個戰場也不需要火炮攻堅,所以,選用了這種一百斤級別的中型火箭來充當中遠程的重火力。
而那種鐵疙瘩,更是標準的擲彈筒,屬於標準的近距離支援火力。
至於那密密麻麻的排槍,更是每一個揚波軍的部隊的最基本配置……
只是,對揚波軍來說,是家常便飯,可對南詔軍,卻有點天頂星科技現世。
用這種火力配置來打南詔軍隊這種把樹炮當寶貝的部隊,當真是不要太欺負人啊!
至於兵力人數,其實也不是楊保國所想的那般,只有兩千人。
想想就能明白,鄭買嗣要用一個月來徵召府兵,再用一個月機動到通海都督府周圍,兩個月的時間,給揚波軍,足夠把部隊從最北邊的濟州運到最南邊的交州了。
再加上採兒在佈局南詔攻略的時候,就開始安排調兵遣將了,現在,在交州到古勇一帶的,新近調過來的揚波軍主力,已經超過了一萬;
作爲南詔攻略的先鋒,陳繼科的特戰營,早就已經全線壓上,在通海都督府一帶,特戰營已經投入了五千多人……
也就是說,其實,在這個戰場,揚波軍無論從兵力數量還是質量,都穩穩地壓住了楊保國……只是,他全然不知罷了。
他看著被揚波軍擊潰的散亂的兵丁,被揚波軍的騎營追在後面一路砍殺,心中有如死灰,決絕之下,他糾集起最後的二三十騎親衛,朝揚波軍的騎營反衝了過去。
眼看,就要衝撞在了一起,卻見當先的十幾名唐軍騎兵,突然避開他的鋒芒,從他的前方斜斜地插過去。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當會,卻見那些騎兵突然將馬刀一擺下,另一隻手從馬鞍上抽出早已準備好的手銃,對著他們就是一陣砰砰砰砰……
竟然又是火器!楊保國心道,他孃的,你們就不能正當面地衝殺一場?
就在此時,他突然覺得跨下的坐騎一矮。
原來,他雖然身上沒有被槍彈打中,可他的坐騎卻中彈了。吃痛之下,那匹馬前腿支撐不住向前跪倒,而他,則是整個人被從馬背上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那個當真是七葷八素,暈頭轉向,渾身動彈不得。
緊接著,就感覺身邊一陣馬蹄子疾馳而過……
如果他還能起身,朝身後看去,便會發現,跟在他身後的那二十多名騎士,要麼在那一輪槍擊中被打中了人或者馬,摔落了下來,要麼,就在跟唐人騎兵對決之時,被劈下馬來……一輪過後,竟是一人都沒剩下。
唉,裝備差距大、人數懸殊、戰法戰術不在同一層面……結局,無外乎就是一個慘字!
其實,這個結果早就已經註定。
或者說,自從鄭買嗣決意出兵開始,楊保國就已經敗了。而且,不單是他,走其他路線奔赴通海都督府的幾路人馬的結局,都不會有兩樣,只不過是他走在前面,便敗在前面,而走在後面些的,便失敗的晚一些。
在他之後,遭受滅頂之災的是叫江川拓東節度使的五千人。
因爲他們不似楊保國那般謹慎,戰鬥素質也更加不堪,所以,整個五千人,出了江川不遠後,就落進了揚波軍的包圍圈之中,現在被整個包了餃子。
他們的結局,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大概是論爲幾千勞力吧。
除了這兩路之外,還有另外一路大軍,就是麗水節度、永昌節度和銀生節度三節度的合兵。他們剛剛抵達銀生府的合浦州,準備渡過紅河,進逼通海都督府。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楊保國這邊已經全軍覆沒,也不知道,就在紅河的那面,揚波軍已經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大大的口袋,就等著他們過了紅河,然後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唯一,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的,是他們的慢吞吞的進軍速度。
他們不是鄭買嗣的嫡系,自然不會像楊保國那般急切,他們本就是被鄭買嗣催得買辦法了,才三步一捱,兩步一拖地到了紅河邊上。
到了這裡,也只是慢慢吞吞地徵集船隻,然後,一船一船地渡江。
看到這個烏龜般的速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一萬多人渡過江。
再這麼等下去,等楊保國大軍全滅的消息傳過來,再想伏擊他們,就不行了……
得想個什麼法子催一催他們?
假傳鄭買嗣的嚴令?都不用假傳了,鄭買嗣的命令每天都會有,根本不需假傳。
可那些人就是慢慢來,顯然,他們對渡過紅河去打段寶龍,一點積極性都欠缺啊!
在這裡指揮的陳繼科,正頭疼著呢,又突然看到一顆碩大的腦袋,探頭探腦地伸進來,看到陳繼科正在屋內,便驚喜地叫道:“將軍……”
陳繼科聞聲一看,竟然又是古滿這貨,原本頭疼的腦袋,登時又大了一圈:“古萬戶……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將軍,你給某安排點事情做做吧!某想立功……”古滿一臉誠摯地對陳繼科說道。
“某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在古勇助王小娘子試藥,不正是你的功勞?”陳繼科無奈地對古滿道,“現在要打的仗,以正面硬仗爲主,所以……”
古滿何嘗不想每天守在王忠秀邊上,只是,他苦惱地說道:“小娘子她不喜歡某一個大塊頭,傻乎乎的,只能做點傻事,她還是更希望某能用這膀子力氣來建立功勞啊……”
陳繼科聽這話,直搖頭:“可現在某等要打的是南詔的官兵,他們手上的兵甲,可不是僚子部能比的!”
古滿卻直搖頭道:“將軍!你這話可就錯了!僚子部的人,兵甲雖然差一點,可鬼著呢,不好打!反倒是著官兵,一傻傻一窩!好打著呢!”
好打?陳繼科聽到這兩個字,再看到眼前的這個古滿,突然有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