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昌嘿嘿地笑著,走到了帳中的主位,兩眼在帳內掃過一輪,將帳中衆(zhòng)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不服的。
不服就不服,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們能服!
他開口便說道:“你們這些人!還不就是怕小爺奪了你們的權柄?”
“你們放心!你現(xiàn)在是什麼官,以後還是什麼官!”
“小爺對你們現(xiàn)在這個破爛大營,一文錢興趣都沒有!”
“若不是這廣州城防,危在旦夕,你們節(jié)度使讓某家招討使幫忙,某才懶得過來,跟你在這裡說這麼多!”
這話一出,帳中諸將,心頭都是一陣驚訝:一不奪權,二不要地盤,那你來幹什麼?
王琪昌繼續(xù)冷笑道:“某隻跟你們說兩句話,同意,你們就好好地配合某,不同意,拉倒,小爺走人,你們自己跟盧使君去交待!”
帳中諸將繼續(xù)緊閉嘴巴,不開口說話。
王琪昌便繼續(xù)說道:“第一句話:某這是借兵,等此戰(zhàn)結束,兵從哪裡來的,某會再還回哪裡去!某不要你們一兵一卒!”
“第二句話嘛!某隻要兵,不要官!從十將到裨將,某統(tǒng)統(tǒng)不要!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某會對你們指手畫腳!某也不想聽你們跟某來鼓譟!”
這兩句話說完,從馬明到衆(zhòng)將,都是一陣驚訝:這將整個指揮機構都剝離掉了,他如何帶兵?
只是,第一個念頭過後,剩下的心思,卻各有不同了。
有的慶幸自己的地位不會受到影響;
可有的卻是在心底譏笑著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沒人帶兵,他如何能指揮得動幾千人!
甚至還有的,卻開始存了要看好戲的心思了。
當然,也有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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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明出言勸道:“要完全從頭開始,是不是太難了些?有一衆(zhòng)十將都頭相助,應該會容易些吧!”
“相助?拖後退還差不多!”王琪昌一口否決道,“某現(xiàn)在領有兩百多人,某讓他們沒人領十三、四個,便不愁領不好兵!”
說罷,不等馬明繼續(xù)勸說,直言道:“還要請馬總管將衆(zhòng)兵丁叫出來!”
馬明聽到這話,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想想,不過是後廂軍這幾千小兵,損失了不至於傷筋動骨。
當然,更關鍵的是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對帳中的將校道:“你們還不去將衆(zhòng)兵都叫出來?”
諸將連忙應諾,出了營帳,各回本部,將營中的兵丁拉出來。
王琪昌的人此刻在營外等候,直接一個人領一隊的方式,很快,就將營中將近三千人帶走了。
隨後,他將人領到城西那片屋舍區(qū)。
這一大片的居民早就被趕走了,成了一間一間的空房。
許多民夫,此刻正在按照圖樣,在一片片空落落的屋舍間,壘磚建牆,建得一個個到處是死衚衕。
當然,臨時燒磚肯定是來不及的,建牆用的磚,都是按照拆東牆、修西牆的方式進行的。
爲了完成那片“迷宮”,已經(jīng)拆了一大片空地來。
王琪昌便將這片空地當成了校場,將人直接從兵營拉到了這裡。
將人整隊,站好後,王琪昌找了個高一點的地方,跳了上去,扯起嗓子就嚷嚷道:“你們想不想每天吃肉!”
吃肉?這後廂軍在廣州兵的序列中,本就是不受待見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差的。
而這些人,都是後廂軍最底層的大頭兵,只有要去幹活的時候,才能吃飽飯,平日裡,也就是雜糧粥度日。
連醬菜都吃得少,更別說吃肉了!
一聽到個肉字,一羣人不自覺地吞起了口水!
“你們,喝過酒嗎?”
酒?那就更加是奢侈品了!這裡有多少人,連酒都沒沾過吧!
“某現(xiàn)在告訴你們!跟了某!你們就可以每天都有肉可以吃!”
“等打了勝仗,就有酒可以喝!”
“你們跟不跟某?”
下面,還是沒人說話。
當然,你不可能指望,一羣這樣早就受欺負成爲習慣的順民,聽到這番話能有什麼響應。
不過,看到他們擡起頭來,眼中流露出來的期待,知道,他們還沒有變成完全沒有反應的木頭,知道,他們對這最基本的慾望,還存在著本能的追求。
王琪昌也不需要他們響應,直接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歸某指揮了!”
“你們認真看清楚了,站在你們前面的,就是你們的頭!從今天起,你們要做什麼,都得聽他們的吩咐!”
“好了!現(xiàn)在,去吃飯!”
說到這裡,王琪昌大聲一喝,衆(zhòng)人立即各自領著一隊人,分別去往不同的屋舍。
在那裡,已經(jīng)有人準備好了餐食。
這餐食,可不是馬明提供的。而是蘇文合在負責!
原本,從王琪昌他們參與到廣州城防作戰(zhàn)以來,他們的餐食就一直都是由合作社負責。
現(xiàn)在,自然還是由合作社繼續(xù)負責。
軍糧倒是馬明提供,再交給蘇文合接收了,然後轉手發(fā)放到各個營地。
每個營地都有專門的餐食隊,由從各個酒樓臨時招來的廚師主理。
就算是同樣的糧食,經(jīng)由專業(yè)的廚師整出來的餐食,也要好吃得多!
只吃了這一頓,那一羣兵丁,便從此盡數(shù)歸心,一個個都成聽話的乖寶寶。
只是,吃過這頓後,鞭子大法,也開始上場了。
在一個個預設的伏擊點旁,三五個揚波軍戰(zhàn)兵,個個都拿著鞭子,指著幾個門洞子或者窗口子,告訴他們如何進如何退。
當然,要學的也不復雜,因爲,每個伏擊點,大都差不多。
都是一個入口狹窄的小空地,周圍留出三到四個緊閉的通道。
一聲號令後,幾個通道的人,要同時高喊殺聲,一齊衝進去。
關鍵,便是要同時,一起猛衝進去!
只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事,也是有的學的快,有的學得慢。
學得快的,便有加餐,還有大肥肉可以吃。
學得慢的,非但沒有肉吃,還要捱揍!
幾個天下來,在後廂軍中,一個個都跟傻蛋一般的兵,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脫胎換骨,盡數(shù)變成了上竄下跳的猴子。
當進退的號令操練得純熟後,便開始練習刺擊。
而且是所有後廂軍兵員,盡數(shù)練刺擊!
畢竟,在所有的攻擊手段中,刺擊是最容易掌握的。
更不用說,王琪昌還將刺擊動作簡化到了最低水平:直刺和回收。
只是,王琪昌卻沒時間,等這些人將刺殺的功夫,也練到純熟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