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延興在泉州試行階梯田稅制度,遭到了以徐家爲首的大地主的抵制。雖然借了熱氣球那超時代的科技的震撼,將這一制度強推了下去,可那些大地主定然是不服的。
爲了緩和這一矛盾,王延興又拿出來種植合作社一策略……只是,讓衆家族交出對田地控制權的做法,又讓諸家心生不信任的感覺。
在經過一番波折後,好歹是通過了這一治政之策。
從此,泉州的土地,已經絕大部分,都走上了集體生產的產業農莊之路。
毫無疑問,這樣的農業產業化,定然會帶來一些問題,可就現在而言,卻是會給泉州的農業,帶來實實在在的提升。
等這邊試行一兩年之後,這種提升的效果顯現出來之後,再推廣開來,那整個大唐南方的農業,將會躍上一個全新的臺階。
當然,只是後話了,對王延興來說,這個改革雖然勢在必行,卻不是當務之急。他的當務之急,還是在北方形勢因爲朱溫劫掠了天子而帶來的急劇的變化。
這一系列的變化之中,最大的,便是反朱溫聯盟,尚未建成聯軍,就招來了朱溫凌厲的反擊。
朱溫反擊的矛頭,直指反朱溫聯盟中,其中最爲弱小的趙匡凝。
其實,這個程度的征戰,本就不是弱小的趙匡凝所能承受的!他的力量,比起另外幾家,都要弱小得多。
而朱溫也沒把他當作主要對手,所以,此戰不是朱溫親自領兵,甚至也不是龐師古、楊師厚這樣的主力大將,朱溫只派了手下的兩員無足重輕的大將,氏叔琮和康懷英領了河中的一支偏師,便從汝州一路南下,依次擊破向城、南陽、新野,直下襄州!
雖然此刻山南道還有江陵、鄂州這樣的重城在手,可趙匡凝自知自家部隊的戰力跟宣武軍相差太大,堪稱是毫無還手之力……萬念俱灰之下,他只帶了幾個親隨,順江而下,去投了楊行密,卻將山南道的十多個州,盡數讓給了朱溫。
朱溫一下又得了一大片地盤,勢力值立即又往上飆升一節。
而反朱溫聯盟的另外三家中,李茂貞就算了,他跟王行瑜的聯軍纔在長安被朱溫擊破,現在還沒養好傷……現在華州還在朱溫手裡握著,他只要能抵抗住朱溫的大軍,就算不錯了;
對朱溫真正有威脅的,其實只是李克用一家。
而王建的大軍在西川剛剛集結完畢,準備要出征;
然而,李克用竟然也一直按兵不動……不動……不動……
李克用不動,朱溫的主力也不好大動,畢竟,李克用現在控制了黃河北岸的諸鎮,如果他出潞州突然南下,渡河進逼洛陽的話,也許可以打出一個讓朱溫猝不及防的突襲戰來!
當然,在李克用沒有想明白如何反制朱溫的火器之前,他就算是突擊到了洛陽城下,也是定然要飲恨北還……
只是,上了那次當之後,朱溫還想將李克用的騎兵困住,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至於野戰,相比朱溫手頭的步兵爲主的戰力,李克用手頭機動能力強大的騎兵,終究還是擁有更大的優勢!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要在野戰中幹趴下李克用,還是得用火器!
只是,那種幾十步射程的糊你一臉的樹炮,肯定是不夠用了……
那什麼樣的火器纔是夠用呢?其實,這也簡單,尋思尋思騎兵的速度和散佈的程度,便會有個直觀的感覺:
比如,要對騎兵造成有效殺傷的火器,那至少要有五百步的射程,而且,越遠越好!最好是從看到騎兵的時候,就能打得到!
而且,既能打實心彈,能遠遠地,用一枚鐵球,從騎兵隊中拉上一條長長的血線;又能在騎兵跑近了的時候,打散彈,能一炮就轟出去幾百鐵子,將百十步遠的騎兵,一氣轟成篩子。
同時,這還必須是一種能跟隨步兵機動,隨停隨射的火器。至少,是要一輛匹馬能拖著走……當然,如果能想樹炮那樣,一個人就能扛起來,就更理想了……
其實這幾條,宣武軍在潼關一戰中使用的火器,已經基本上滿足了,可是,那些鐵炮,存在一個致命的問題:壽命極端!
在潼關那一戰中,宣武軍的鐵炮,放得四五炮,就有一半不能再用了。
也就是說,如果李存孝如果當真被李存信逼著再去衝擊潼關,那守城的宣武軍,怕是不敢出城列陣了!
也就是說……這鐵炮比起樹炮來說,火力是強了,機動能力也夠了,卻還是個一次性的東西,打一次仗就廢了。
也就是說,現在這種鐵炮,實際上,還是實戰效能還是有限得很……
想要能真正地何用,那必須是要能連續射擊的……至少能打上二三十炮都沒事!
當然,能打更多炮自然更好,只是朱溫現在也不敢提太高的要求……嗯,能二三十炮不開裂,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而接受了朱溫的命令,在汴州負責改進鐵炮的朱友文,也是想著,一門炮能打得二三十炮,應該就夠了……畢竟如果打了二三十炮都沒把騎兵幹掉的話,估計要麼被騎兵幹掉了,要麼被騎兵跑了。
只是,當朱友文將這些條件跟汴州火器坊的坊監,來自淮南的張武寧,一一說明……尤其是強調炮擊的壽命,應該要達到二三十次的時候,張武寧突然對朱友文躬了躬身後,叫人拿了一根黑漆漆的鐵管子過來,雙手呈給朱友文。
“將軍請看!”張武寧道,“此物便是某等從泉州收集過來的!從中,也許能看出些蹊蹺來。”
蹊蹺?聽到張武寧這麼說,朱友文接過鐵管子,看了看,見這東西,比大拇指略微粗一些,在當中,卻有一個小手指粗細的貫穿的通孔。除此之外,卻沒看出什麼不同來。
但是,朱友文卻知道這張武寧刻意拿出來給自己看,定然是意有所指……可到底是什麼用,他卻猜不出來。
既然猜不出來,朱友文便直接問道:“此是何物?”
張武寧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他道:“能不能造成耐用的鐵炮,關鍵,可能就在此物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