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羨吟一路出了九殿下府,慌亂的飛身上馬,身後卻傳來馬蹄之聲。
“三妹慢走!”鬱青衫一臉笑意的策馬而來,“好久不見三妹了,沒想到竟然被九殿下金屋藏嬌,二哥正巧找三妹有事?!?
羨吟白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我在這裡,卻偏偏等著這個時機,無非是想要個人情罷了。鬱青衫,你手裡握著落梨花的命,我不和你爭,所以今日我成全你和我同道。不過他日再見,可別說我不顧念兄妹之情!”
鬱青衫淡笑,“有三妹這句話,二哥就放心了!二哥也不會讓三妹白做犧牲的,事成之後,你想要的人自然會安然無恙。”
“從不知你還是如此卑鄙小人,所以今日定然會讓你後悔!”羨吟掉轉(zhuǎn)馬頭,策馬而去,激起一陣雪花。
七殿下府。
“沒想到有一天你鬱羨吟也會登門來求我!”鬱令儀妖嬈的笑了起來,目光陡然犀利,“可惜啊,你我之間從來沒有什麼姐妹情,所以立刻給我滾出去——”
“長姐別那麼無情??!不認妹妹,怎麼也要認我這個弟弟吧?”鬱青衫從門外走進來,“長姐,三妹今日來可並非是來求你的,想必現(xiàn)在七殿下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三妹了,若是長姐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這句試試看包涵了太多的含義,鬱令儀一時之間舉棋不定,面色不善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顰兒見氣氛尷尬下來,連忙上前行禮,笑道,“奴婢不知是二公子和三小姐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只是七殿下尚不在府中?!?
羨吟皺起眉頭,“去哪了?”
顰兒一哆嗦,被羨吟的冷意嚇到,“去、去了宮裡頭,說是今日皇上設宴款待北陵迎親使者!”
北陵迎親使者?
羨吟瞟了鬱令儀眼,目光犀利,“你以爲你挺著個肚子就能和莊青夏平起平坐?簡直是做夢!”
“你到底想怎麼樣?”令儀猛然起身揮袖掃落了桌上的茶盞,目光兇惡,“我告訴你鬱羨吟,別以爲你可以隻手遮天!”
“隻手遮天也好,翻雲(yún)覆雨也罷,都由不得長姐你說了算?!濒d青衫溫柔笑看著羨吟,“三妹,我們走吧!”
一路揚塵飄雪。
“北陵迎親使者何曾前來?只怕有什麼陰謀是咱們不知道的!”鬱青衫大喊,“入宮之後我們見機行事,切不可讓越平遠起疑!”
羨吟轉(zhuǎn)頭冷哼一聲,“起疑?有什麼起疑的?我本來就想讓越平遠登位?!?
鬱青衫頓時疑惑,馬蹄也漸漸地慢了下來。讓越平遠登位?她到底在想什麼……
臨華宮中歌舞昇平,殿外的雪景映襯紅梅煞是美麗。皇上興致寡淡的掃視衆(zhòng)人,放下酒杯,一旁的桐妃瞟了一眼,“皇上可是有什麼心事?今日北陵使者在此,皇上可要積極應對呀!”
桐妃聰慧,自然知道北陵使者除了迎親之外還有別的苛責要求,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呢!
皇上輕嘆,“九兒怎麼還沒來?朕聽說他最近去過瓊璋宮?!?
“皇上是擔心文貴妃的事情……”桐妃欲言又止,隨即一笑,“皇上寬心,臣妾倒是覺得再怎麼皇后也是他的親姨母,應公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更何況九殿下文思廣義,什麼事情自有一番慷慨,不會鬱鬱寡歡的?!?
“父皇!”五殿下越子都站起身,“父皇,兒臣敬你一杯!”
皇上端起酒杯微笑,“子都,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在讀書,這可是你最討厭的,怎麼突然轉(zhuǎn)性了?”
“兒臣深知習武雖然能幫助父皇固守江山,但卻不能真正的爲父皇分憂百姓民生,所以刻苦讀書也好讓父皇放心!”越子都笑著彎腰行禮。皇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暗沉,雖然臉上依舊微笑,可是桐妃知道他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冷卻。
越平遠瞟了一眼,笑著道,“五哥可真是勤勉,不像我就知道在府上雲(yún)淡風輕,倒越來越和八弟相似了?!闭f罷,一陣爽朗的笑聲,“父皇,你不會怪兒臣吧?”
桐妃溫柔微笑,“七殿下聰慧,五殿下勤勉,不管做什麼皇上都放心,這就是對皇上最大的孝心了?!?
“說到孝心,兒臣可不敢當。九弟纔是我們幾個兄弟姐妹之中最孝順的呢!”越平遠笑道,“兒臣聽說九弟最近在府上勤學權(quán)術之道,就是爲了幫父皇分憂呢!”
權(quán)術之道?
衆(zhòng)人不由的冷卻下來,皇上握著酒盞的手也頓在半空之中?!皺?quán)術?”天下權(quán)術之道,唯有帝範最全,可多位帝王之術,難道九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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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下酒盞,“寇宗正,九殿下爲何沒來?可有派人告知你?”
寇宗正連忙彎著腰道,“回稟皇上,九殿下未曾告知奴才,不過奴才想最近天氣不好,雪大,興許是九殿下的腿不大好?!?
腿不大好?可是一廢太子的時候,不是就說去治療雙腿嗎?難道真如衆(zhòng)人所說,他的心思的確是爲了躲避廢太子之禍?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獨孤鳶卿淡笑,“皇上,最近小妹常常去看望九殿下,可是九殿下都閉門不見,把小妹打發(fā)了出來。小妹癡心,輾轉(zhuǎn)打聽卻得知說是鬱三小姐在其府中做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鬱三小姐,所以九殿下才未能前來呢?”
前些日子震動京城的事情大家都有耳聞,鬱遐年並未讓陷害七殿下以作假證的鬱羨吟進門,也就是說鬱羨吟已經(jīng)被逐出了鬱家。至於去向誰也不知道,可作爲皇上,他掌握的一清二楚。當時已經(jīng)警告過越少千,但他卻執(zhí)著的很,只能說他一次有一次的讓自己失望。
皇上緊緊的握住龍椅,“寇宗正,派人去請九殿下和鬱三小姐。”
“是!”
“皇上,鬱三小姐求見!”小豆子從門外走進來稟告。
“宣!”
鬱羨吟一身雪花走進殿內(nèi),滿臉惶恐緊張,“皇上!臣女有罪!”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越平遠頓時冷下臉,心裡沒了底氣。鬱遐年不是說她會配合他輔佐自己登上太子之位嗎?可她現(xiàn)在想要幹什麼?似乎超出了計劃範圍,就知道這個女人不靠譜!
“鬱羨吟,你好大的膽子,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到底有什麼大事擾亂臨華宮?”桐妃連忙站起身來斥責她,瞟了皇上一眼,生怕他一怒之下把鬱羨吟給殺了。
沉默了半晌,皇上微微一笑,“今日倒是讓北陵使者看笑話了,這麼多的事情全都趕在一塊了……”
北陵使者站起身微笑道,“皇上過謙了,這都是正常的?!?
鬱羨吟擡起頭瞟了眼那個北陵使者,只見他一身華服,身姿挺拔。一張陰柔的臉上總是帶著危險的氣質(zhì),和落梨花的相貌不同,他的菱角分明,可看上去總是讓人覺得太過精緻……
更重要的是,那一身的貴氣和那雙傲然的雙眼,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傲慢無禮和鄙夷!
他會是北陵的迎親使者?
羨吟的心裡咯噔一下,耳邊傳來皇上的怒斥。
羨吟連忙回神,“啓稟皇上,臣女知罪。只是臣女有要事稟告皇上,還請皇上屏退左右。”
“放肆!”越平遠低聲怒斥,“你算什麼東西?竟然要父皇屏退左右?更何況北陵的使者是能屏退的嗎?”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朕經(jīng)歷了這麼多事情,還從未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被噬侠湫?,“無需屏退左右?!?
羨吟歎了口氣,“皇上,臣女與九殿下有往日情義,所以當鬱家把臣女趕出來之後,是九殿下收留了臣女??墒?、可是臣女卻發(fā)現(xiàn)九殿下似乎有大不敬之心!”
大不敬?
桐妃頓時皺緊眉頭,她並不需要擔心越少千,但是大不敬到底是個什麼程度?會不會影響自己的計劃、影響獨孤家呢?
皇上緊緊的捏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你倒是說說如何大不敬?”
“九殿下似乎、似乎……”羨吟越說越?jīng)]有底氣一般。
“皇上——”
“獨孤大小姐,獨孤大小姐您不能進去!您不能進去呀……”小豆子連忙上前攔住獨孤秋化,卻被她打了一巴掌。
獨孤秋化跑進殿內(nèi),滿臉淚痕的跪在地上,“皇上,皇上可要爲我做主??!”
羨吟的心一沉,說不出的顫抖。獨孤鳶卿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的羨吟心神不定,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皇上瞇起眼睛,“獨孤大小姐如此失儀,所爲何事?口口聲聲喊著要朕替你做主,朕倒是想知道你要朕做什麼主?”
獨孤秋化擦了擦眼淚,“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請您屏退左右!”
“屏退左右?”旗妃冷笑,“今天還真是可笑,一個讓皇上屏退左右,兩個讓皇上屏退左右,你們都當真是讓皇上爲難嗎?當著他國使臣的面,獨孤大小姐應當比鬱三小姐更懂禮儀纔是!”
獨孤秋化尷尬的跪在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茲事體大,只怕皇上不準對衆(zhòng)人說?!?
皇上的臉色已經(jīng)極其難堪,“說!”
獨孤秋化瞟了一眼獨孤鳶卿,那目光中似乎有詢問的意思。羨吟看向獨孤鳶卿的眼神,瞬間似乎跌入了谷底。那時一種落井下石,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似乎可以掌控眼前的一切。那麼獨孤秋化說出來的事情,是不是孤獨鳶卿早就知道或者安排好的呢?羨吟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圈套,深不可測!
“皇上,我剛剛?cè)ゾ诺钕赂峡赐诺钕拢绦l(wèi)攔著我說九殿下正在休息,可是當我硬闖進去卻發(fā)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九殿下和惠淳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