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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門客

常思豪正要移開目光,卻見曾仕權臉上細皺成花,笑吟吟地朝這邊踱了過來,遙遙拱手道:“哎喲,公烈兄!多日不見,一向可好啊?”

高揚兩掌按桌,緩緩撐起身來還了一禮:“哈哈!曾掌爺好。這大冷天的,掌爺不在廠裡圍爐聽曲兒,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莫非也是來看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嗎?”邵方和常思豪也都相繼跟著推凳離座。

曾仕權嗤兒地一笑:“咳,公烈兄說笑了,我這人對音律雖沒什麼研究,但廠裡那些犯人們唱的,跟外頭這些姑娘們唱的哪個中聽,在下還是分得出來的。至於水姑娘,我早見過了,說句煞風景的話兒,驚豔驚豔,看慣了也是平淡,人家長得再美,也換不到我這老臉上來不是?今兒個來,主要還是給三爺捧捧場面。沒想到遇上您了,得,咱們這回可得好好聊會子?!闭f著回頭道:“三爺,您也甭安排了,我跟高大劍客這兒拼一桌兒得了,他選這地兒好,看哪兒都敞亮?!闭f著話扯凳坐在高揚身邊,抄起茶壺來向碗內便斟,口中道:“來來來,喝茶,喝茶。”

邵方見自己的位置被他佔了,便繞過高揚,在常思豪右手邊坐下,李逸臣也跟過來和高揚見了禮,坐在邵方身側,如此一來,他與曾仕權一左一右,似有意似無意地將三人夾在了中間。

以往傳說中的東廠人物,如今近坐咫尺,談笑風聲,令常思豪大感不適,然而雖心有憎惡,亦知不可妄動,一時內心思潮翻滾,身上不由自主發緊,掌心絲絲滲出些汗來。

徐三公子巴不得脫離開這倆人,笑道:“也好。查管事,你在這桌陪陪幾位,萬不可怠慢了?!辈殡u架待要答言,高揚先道:“哎,不必不必,這前前後後的都得查管事忙活,怎好佔用他的身子呢?嗯……這麼著,我看您身邊這三位先生倒是生面孔,這桌寬大也坐得下,不如留下陪我們聊聊天,相互間有個認識,將來辦事也方便?!?

“這個……”徐三公子面帶猶豫,目光詢向身側紫衣文士,那人微微一笑:“今日開張事多,公子大可去忙別的,只要這幾位嘉賓不棄,便由我等相陪就是?!毙烊忧魄聘邠P,又看看曾仕權,口中道:“也好?!睌[手喚查雞架與衆人作禮暫別,臨走回看一眼,似乎頗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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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士從容入座,江先生挨著曾仕權,朱先生靠著李逸臣,紫衣人居中,對面正好是夾在邵方和高揚中間的常思豪。三人各向身邊對面的人點頭示意,有女侍增添了杯碗,斟注香茗。

滿桌上八對眼睛相互瞧來望去,誰也不說話,一時間只聽得到茶水流注之聲。

直到待女侍退下,桌上還是靜悄悄的。曾仕權嗤兒地一笑,點點頭,鼻中嗯、嗯輕輕哼了兩聲,身子向後仰去,穩當當靠在椅背上,饒有興味地環視了一圈,口中碎碎唸叨:“嘿嘿,咱家於廠中辦事多年,朝野內外、江湖上下,識人也算頗廣,一桌上坐滿八人,居然有一半讓我道不出名姓,此般光景,說起來真不常見哩?!币贿呎f,一邊十指交叉在頜前抵弄,搓摩著上面幾枚或鑲紅或嵌綠的戒指。

江先生朗朗一笑:“掌爺您身爲東廠四大檔頭之一,輔佐郭督公打理廠務,聲威遠震,天下知名。李大人是皇上身邊的人物,權重位高,官居三品,與兩位交往的人和朋友,或是部衛官員、或是名流顯貴,您若是識得的我們這些市井閒丁,豈不成了笑話了嗎?”

錦衣衛有內外之別,一部分主要在大內隨侍皇上左右,另有一部分歸東廠指揮、在外偵緝辦案,俗稱內衛外衛。李逸臣的錦衣衛同知一銜本是從三品,並非正職,而且長年撥在東廠差調,屬於外衛,少有機會陪伴皇帝左右。錦衣衛初設時原本權勢極大,卻隨著東廠逐漸的強盛而漸衰,幾乎要淪爲其附庸,到如今就連他頂頭上司朱希忠,堂堂的正三品指揮使見了郭書榮華,都要畢恭畢敬,早不復昔日風光。此刻江先生這幾句話字句雖不多,於他耳中聽來卻大是受用,臉上登時笑容畢露,大覺開心。

曾仕權笑道:“哈哈哈哈,笑話是好東西,我可喜歡聽得緊哩,要說徐三爺也是京中巨少,身邊門客若都是些市井閒丁,這笑話可不就更大了麼?”

江先生面含笑意,卻不再言語,自端起杯來啜茶,彷彿徐三公子的臉面和別人如何看待自己這些事情,相爭無益,他半分也不掛在心上。

此時那紫衣人擡起手來,向高揚這邊虛略一揖,開口道:“烈公乃百劍盟心膂要員,玄部得力干將,童總長之股肱,世出名門,光照四海,劍逸風流。邵大俠丹陽人氏,坐鎮倚書樓,俠名廣播,譽滿京華。常義士少年英雄,救萬姓於危城,破韃靼於荒野,義烈俠勇,天下揚頌。在下素聞三位行事磊落,未曾負丈夫二字,今日緣聚於此,真乃大幸?!?

高揚一笑:“高某耍耍拳腳,舞舞劍倒是常事,自娛而已,風流是不敢當啊,什麼出於名門,干將股肱的,閣下更是捧得太過了。我盟一個研究劍道的小學社,哪有那許多講究?”

紫衣人微笑道:“在下言中所述名門,豈是指的門派?令尊高尚德與昔年光祿寺少卿高尚賢乃是同宗,前文淵閣大學士高拱論起來,還是你的族兄。雖然年初他棋錯一招,被迫致仕,但內閣中本就波濤洶涌,奇峰迭出,豈可以成敗粗論英雄?高閣老胸懷大略,迫力非凡,在下一直是很仰慕的,這宗家大事,公烈兄又何須刻意諱避混淆呢?”

邵方臉色微變,高閣老被迫下野原非光彩,現在他無端扯起的舊事,自是想抖一抖徐家的威風。高揚卻哈哈大笑道:“高某自來喜好武術,思慕劍俠,少小時便離家在江湖上闖蕩,只怕現在回到原籍,連爹爹都認不得了,至於長輩宗譜,更是半眼都沒瞧過,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可是高興得很哪,只不過剃頭的挑子一頭熱怕也不成,我倒是願意認高閣老做大哥,人家卻未必肯認我做兄弟哩!哈哈哈哈!”

廳中曲聲奏響,中央圓形戲臺上有幾名美女紅袖招招,秋波遍灑,歌舞翩然而起,衆人彩聲一片,聲浪甚高,將高揚這幾聲大笑淹沒其中。

曾仕權和李逸臣盯著高揚察顏觀色,似乎覺得事情古怪,又無法定論。常思豪瞧在眼裡,心想:“高揚的話聽起來回駁力度並不明顯,倒像是模糊地承認了,看來紫衣人說的多半可信。然而都說東廠番子遍佈極廣,連朝之重臣家中都有眼線,事無鉅細,每日源源不斷傳入廠內,消息向來最爲靈通。百劍盟和東廠離這麼近,應該相互間知道根底纔是??此麄冞@樣子,對此似乎也是頭次聽聞,那倒真是奇了?!彪S即又想到:“然而這般隱秘之事,徐家的人卻能夠訪知,他們的能力還真不可小看了。晨會之時聽童總長他們說,徐家有要對付百劍盟的苗頭,單就此事而論,這推斷確有道理:若非處心積慮要拔掉對方,又怎會將人家底細摸得如此清楚呢?”

紫衣人臉上略有憾色:“據我所知,以烈公的人才武功,足可坐上元部總長的位置,可惜洛家在貴盟勢大根深,這位子還是讓北方大劍洛承空的弟弟坐了去,烈公最終屈居玄部一劍,只打理些經濟往來,在下深爲可惜?!?

高揚道:“洛承淵人才武功不在乃兄之下,原比高某勝強萬倍。二洛未入我盟之前便是名動江湖的大人物,何況又肯將家中‘王十白青牛涌勁’這等武林至學貢獻給盟裡,高某對他們的胸襟,一向都是很佩服的。我盟諸劍親如一家,誰做總長有什麼關係?”

紫衣人淡然一笑,目光移開,向身邊道:“朱兄,昨日你曾與這位常小兄弟打過照面,說到他面相極好,我今觀之,確然不假呀?!?

常思豪看他一直面帶微笑、氣質高雅,覺得此人春風和煦,應該極好相處,雖然見他和江、朱兩位先生走在一起,又似是徐家近人,卻仍是提不起戒心來,此刻聽他來誇自己,便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朱先生手攏短鬚,點頭道:“常兄弟何止面相好,氣象更佳,你看他眉宇之間正氣勃旺,又自西陲邊境戰場歸來,一身肅殺。二氣合一,真有沖天之雄。如今天至寒冬,恰是四季中老陰之象,正利西金克木,若是常兄弟能順應天象而行,必然事事遂心,功成名就?!?

曾仕權在旁邊嘿嘿一笑:“先生大談五行氣象,說什麼金克木、陰克陽的。木屬東方,你莫不是在暗示別人,要來對付我東廠麼?”

此言一出,桌上眼神交遞頻快,頓令氣氛緊張不少。

江先生瞇起眼道:“曾掌爺說笑了。我這位朱兄,向來喜歡卜學佔術,方纔所言,只是從數術上得出的命理推測,豈有隱喻?”

“哈哈哈,”曾仕權輕笑幾聲,道:“命理這東西,在下也小有研究,經常給人斷命,偶爾也能蒙對一二,李大人,你說是不是啊?”李逸臣笑道:“您過謙了,掌爺相法高妙,朝中官員哪個不知?每有升遷榮辱之事必來請教,自不須提。掌爺斷人生死的本事,更是準得一塌糊塗,同僚們都說,未經掌爺看過相,還以爲自己的命在老天爺手裡,經您這麼一瞧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命,都在您的手掌心兒呢!”

曾仕權得意笑笑,斜瞥著朱先生:“金能克木不假呀!但也得看是什麼金。好木頭可是硬著呢。”說著把臉轉向了常思豪,上下打量幾眼,道:“嗯,確實相格不錯,見棱見角。你便是山西秦家的那個常思豪嗎?”

常思豪:“是?!?

“嗯——”曾仕權鼻中哼起長音,“知道,知道。前些日子在督公他老人家那兒聽著過一耳朵,說是大同嚴總兵在呈子裡提到過你,給你計報了一件奇功?!?

常思豪早聽說過東廠會扣看各地奏報呈文等事,對此並不意外,意外的倒是他居然能在大庭廣衆間把這種事說出來,而且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如此心安理得??磥磉`規之事,他們已然做的慣了。

李逸臣道:“率騎衝營,大破俺答,確實功勞不小,可這嚴大人也是教韃子嚇壞了腦殼,把一個不在編的百姓報成奇功,自己手下副將、偏將們卻或是報了首功,或是報了次功。向來守邊勞苦,武功賞格就重,何況這回又是擊退俺答,殺敵數萬,大長了我明軍的威風,只怕皇上聞之大喜,把城頭的大炮都要封個大將軍噹噹,可是他這等呈文遞過來,卻教兵部如何處置?縱然事情真如呈文中所寫,一衆軍民將領也都服氣,可這一報上去,難道還想要皇上直接把個平頭百姓、又是十幾歲的孩子,提成駐邊大將不成麼?不報上去吧,大家軍功又白立了?!?

報功之事常思豪並不知情,對嚴總兵原有兩分埋怨,此刻聽著李逸臣的話,心裡卻起了一種逆反,忖道:“憑功受賞,理所應當。若非我們通力破敵,俺答早殺進京師來了!哪裡有你在這賣閒說嘴的份兒!”氣性這一上來,心裡反倒平靜了,嘿嘿一笑道:“我們相助守城本非爲功名而去,單隻保住家園,便已心滿意足,又豈在乎什麼朝廷封賞?嚴總兵上了幾歲年紀,有些糊塗,其實大同一戰,都是督軍太監胡公公的功勞,我們出了一點小力,算得了什麼?”

李逸臣身子斜斜靠在椅子上,瞧著他不住點頭:“嗯,好,好!看不出來,你這個年青人,很懂事??!確是前途無量。不過呀,也正因年青,看事情往往目力不夠。胡公公指揮得利,督軍有功,自然是要上報朝廷,加以重賞的。但你卻不知,他個人才幹再高,終是有限的呀,其實說來,此番獲勝,實實全仰仗我大明祖制定的好。你看,前朝歷代都是大將統兵,外臣掛帥,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違抗上命也就成了家常便飯,令不能行,怎能打好仗呢?我大明吸取教訓,在軍中專設督軍一職,以內侍任之,內侍乃是皇家近臣,遠派邊防,如聖上親臨,將帥服德自然用命,軍卒感恩士氣自高,韃靼不過蠻荒野人,未及開化,見此天朝軍威,豈有不懼之理?大敗虧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說到這兒見曾仕權眼睛半瞇,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似乎聽得很順耳,便又略傾了身子掩手笑道:“掌爺,什麼時候再有戰事,您也請個令,去軍中走走,必定更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的。那時候可一定別忘了帶上屬下。”

常思豪初聽他講胡公公“才幹再高,終是有限”,還以爲他意思是想說若沒有軍民同心也難獲勝。豈料後面的話將得勝原因都扣在了“祖制定的好”上,不由得怒火雄燃,直想一腳踹將過去,將他踢個馬仰人翻。

高揚坐在他身邊,對此異動豈能感覺不到?疾伸右腳搭在了常思豪靴面上,虛踩了一踩。

朱先生冷眼斜向李逸臣:“閣下此言,只恐有差!夫兵事者,詭道也,對敵時奇計百出,戰機稍縱即逝,將領豈能把時間浪費在請示批示上?我大明於軍中設太監督軍,監攝將領軍士行動,致令人心惶惶,只顧自保,太監們又多貪圖賄賂,于軍中層層搜刮,處處剋扣,軍士們未及開戰,已經被榨得血乾肉枯,哪來的士氣服德用命?何況太監多無識之輩,更遑論懂得什麼兵書戰策了,這班人物,卻在軍中胡亂指揮,實實可笑之極,君莫忘土木之恥,此去未遠,英宗大辱,國淚未乾!”

土木之恥,說的是明正統十四年,瓦剌首領也先率部攻大同,明英宗受太監王振鼓動,御駕親征,王振不懂軍事,胡亂指揮,結果導致五十萬大軍潰敗虧輸,文臣武將百人死難,偌大英宗皇帝居然在土木堡被俘敵手,創下大明建國以來始無前例的奇恥大辱。

常思豪聽他把自己想說的話都一股腦倒了出來,心中大叫痛快,又想:“這朱先生血性熱腸,很是值交,我在口福居上聽他講話時便大覺投緣,真不知這麼好個人爲何要投在徐家門下,真是可惜?!?

第三章 人生起落第一章 江湖無趣第九章 沉江第六章 奮勇揚威第一章 搶灘登陸第二章 忠僕第六章 殺與不殺第十章 身家第五章 屈與誠第六章 誆語第七章 我的美人第六章 黑洞第七章 全孝義第四章 癡與嗔第二章 威權漸樹第八章 計中計第四章 戳肋第六章 心亂如麻第八章 名與禮第六章 密中秘第二章 心鼓敲第六章 立誓第九章 詩對第三章 廠衛第七章 扯謊第五章 漸入佳境第七章 苦心孤詣第六章 神打第五章 削臉第六章 神打第五章 匹夫小人第十章 陷阱第八章 上鉤第七章 兩條船第七章 勢窮第七章 傻子第三章 觀自在第五章 削臉第三章 論勇讀星第八章 爲了誰第五章 翻著襪第八章 水雲間第一章 噱頭第九章 絕色第三章 論勇讀星第七章 扯謊第六章 又現奇人第九章 戰書迷霧第六章 小醋第二章 功德第一章 但行己事第六章 我的英雄第四章 四面包金第四章 百騎衝營第六章 爭議第四章 門客第五章 削臉第二章 醋魚第九章 公義第九章 詩對第九章 真心話第三章 焚眉第六章 應該的第九章 花紅第三章 逗你玩第一章 火攻第一章 一場茶話第四章 骨肉情深第十章 鞭爆驚雷第三章 薄冰嘆第五章 輕吟第九章 花紅第九章 絕色第一章 喝粥第六章 奇談第一章 香肉第三章 我的哥第九章 十惡怎赦第四章 三戰赤巴第一章 囚龍大陣第六章 奮勇揚威第九章 穿身第四章 無心第九章 進身階第八章 八加一第十章 鴿子的心第六章 老傢伙第四章 戳肋第七章 釜底抽薪第七章 天有眼第四章 泥絮第六章 難養也第九章 進身階第十章 路兩分第一章 換心兄弟第四章 心醉神迷第十章 漠上狂沙第六章 滿腹疑雲第九章 落子第九章 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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