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本想去攀姐家裡看看孩子的狀況,再去了解下那隻黃鼠狼。可是想到孩子昨天晚上剛醒,他們一家今天應該在醫院,我還是不要去添亂吧。如果攀姐能想到是我的功勞的話,她一定會來登門道謝的。 想起黃鼠狼我不禁笑了出聲音,天庭和人間也沒差多少,堂裡掛名修行的黃鼠狼就叫“黃仙”,而不入籍冊的就被稱爲是“黃鼠狼”。我們人間又何嘗不是呢?同樣是人,爲官的就被稱爲“官”,被人稱爲某某處長、某某局長,而我們只是普通人。 所以,我還要努力賺錢,幸虧現在已經能夠自由買賣了,否則,還像父母那樣在生產隊靠勞動去賺工分的話,我是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最近,靖安的堂叔要去省城的工地打工貼補家用,堂叔是個成熟的瓦匠,但是還缺個遞磚拌泥的小工,平時與靖安比較投緣,便和公公說了下,公公也動心了。 可能,等靖輝結婚後,靖安就得去工地打工了,順便能讓堂叔教教他瓦匠的活,那樣一天能賺二十,手藝成了也能回來自己單幹,給別人家蓋個房子壘個豬圈什麼的,也是一門手藝。我也蠻支持他的,只是不忍心他又離開我。 早上吃過飯,公公照例去他人家玩牌,婆婆溜出去串門子,靖輝最近不知怎麼了,可能是要出嫁了,有些知心話不方便和我說,倒是總去一個表姑的女兒家,我們叫三姐,在一個村上,倒是蠻近的。 家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趁著這個機會我抓緊和靖安熱乎熱乎,我躺在靖安的腿上和他討論著今後怎麼過日子,他笑呵呵的說等他學好手藝回來,就把家裡這五間土房給翻蓋成大瓦房,到時候再把我爸媽接過來,讓他們看看,我跟了他絕不會吃苦。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工地上會有多苦,否則也不會讓靖安去。靖安就是一個特別上進的孩子,他有時也會抱怨他的父母沒有給他創造一個相對富裕的環境,反倒是總給他拖後腿。但是,他還能保持一個樂觀上進的心態,這也是他一直吸引我的地方。 兩個人卿卿我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有人在外面叫門。 我擡頭往外一看,果然是攀姐帶著孩子來了。 她們三口人進門的時候,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更關注的是孩子。 小男孩果然已經大好,這次是自己蹦蹦跳跳的走進來,而不是讓別人抱著了。 攀姐見我出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向我磕頭。我忙向前扶她,她說什麼都不肯起來,硬是讓我受她這三個響頭,謝謝我把她兒子救活了。 等我們進屋子說的時候,我先了解下孩子的情況:“攀姐,孩子剛醒怎麼就過來了,不用再調理調理嗎?” 攀姐抱著兒子,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才和我說起孩子一醒過來,就被送到了醫院。醫院說孩子長時間未進食,先不要吃飯,就打了瓶葡萄糖。沒想到打完,孩子就生龍活虎了,連大夫也歎爲觀止,說這小
夥子虎頭虎腦就是個壯壯的虎羔子嘛。 說完虎羔子,虎羔子還衝著我們這羣大人學老虎叫,惟妙惟肖,逗得一屋子人都笑的肚皮疼。 “攀姐,您剛纔那幾個頭我真的是受不起,你怎麼就確認孩子是我救的呢?” 攀姐看我大笑了一會兒,“傻妹子,不是你救的,你怎麼知道孩子剛醒過來?你別猜了,是我這虎羔子,他說的。他說是一個大眼睛的姐姐把他救回來的,把他抱進去的房間,他纔看到牀上躺著另外一個自己,我一猜就是你。” ”就是這個姐姐……“虎羔子奶聲奶氣的用小手摸我的臉,我蹭著他的小手,心裡美滋滋的。 ”叫我阿姨啦!” 原來這孩子居然意識這樣清楚,我以往找回來的孩子都是記不清魂魄失去時發生的情景。他果然是個有天賦的奇才。 我並沒有客套,而是衝著他們夫婦實話實說,這孩子只要好好培養,必成大器。 孩子他爸頓時臉上樂開了花,”佟大師,剛開始我真的是不信這些的,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這回我算是信了。您說我兒子能成大器,這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好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靖安在一旁插嘴道。 可能是這些話說得比較合土豪的意,也可能土豪平時也這樣一擲千金,直接從司機手裡拿出了一個紅包,沉甸甸的塞在我手裡。 我笑著道謝,並沒開封就放在了炕沿上,我們這個行業有個規矩,就是從來不明碼標價,憑求事的人打賞,是多是少我們都不能拒絕。 我尋思著怎麼才能把話題引到黃鼠狼上,這時孩子爸爸的煙癮犯了,遞給靖安一支菸,兩人並著司機就去屋外抽菸。屋子裡面只剩下我和孩子、攀姐三個人。 我摸著孩子的頭問他是否還記得魂魄在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我就是之前看到柳樹上有個小姐姐總是衝我招手,我也想和她玩,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真的能飛出去了。然後小姐姐把我帶到她的家裡,可是她的家裡很黑,我想和她一起畫畫,可是她不喜歡。我怕黑,便想回家,可是她不放我出去,還特別兇。我想媽媽,我就哭起來,她把我的嘴巴用柳樹葉子塞上。幾次我偷偷跑出去,被她發現了,就被捆了起來。後來過了很長時間,好多小朋友一起來玩,我就被救了。“虎羔子斷斷續續的說著,他說的基本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他的魂魄自己能夠離體?難不成是那隻黃鼠狼? ”攀姐,不是我多想。而是,有很多疑點沒有解決,我怕以後孩子還是會出問題!“攀姐聽完神色大變,焦急地問”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還會有其他問題嗎?“現在的疑點是,孩子的魂魄再不受到特別大的驚嚇的時候,魂魄不會輕易離體的。根據剛纔孩子的描述,他是不知道怎麼的就飛了出去,他說的那個小女孩我是知道的,那個小女孩被困在柳樹內,是不能離開的
,更別說去招魂,她還沒那個本事。 所以,我猜測孩子的魂是被別的什麼給引誘出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一肯定還有二,我們不調查清楚,恐怕孩子命途多舛。 攀姐的臉色陰沉著就像是六月底的陰天,時刻都能打雷下雨般。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後把孩子放了下來,讓孩子去找爸爸玩。我就猜到,這中間應該是有隱情的。 ”妹妹,我不瞞你說,我現在這麼寶貝孩子,是因爲我生完他之後身體就受損了,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反正現在計劃生育,也不允許我再生一個,我本來也是無所謂的。可是,我們家族似乎有遺傳病,每代都會先生一個男丁,男丁不會超過六歲就會夭折。之後再生一個女娃,一生只有一個女娃。“我似乎有了些頭緒,那這些男孩子怎麼都會夭折呢? 看到我疑問的表情,她又接著說下去。 我也曾經問過我母親,可是這都是五六代人的事情了,母親告訴我可能是遺傳病。這次,小寶兇多吉少,他今年馬上就要過六週歲的生日了,我就特別害怕,害怕他就像我之前的哥哥、舅舅般夭折了……”攀姐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拍著攀姐的手,安慰著她。 "遺傳病?你們沒去檢查下嗎?“攀姐這才很苦惱的和我繼續說下去,她的家境一直很好,一直有富不過三代的說法,但是家中的女子似乎都嫁的非常好,所以她和廠長也算是門當戶對。 我這才知道攀姐的父親居然是我們縣內唯一一所重點高中的校長,她的母親是在教育局上班。 他們這樣的人結婚,在婚前都是好好做了體檢的,就怕有什麼問題以後對孩子不好。但是檢查結果顯示,兩人都很健康,沒有任何不合的地方,這才放心的結婚。之後也順利的懷孕生子,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所以說,遺傳病這個說法,她很難相信,但是也說不清到底爲什麼。 ”之前每一代的男丁都是怎麼夭折的,這個您曉得嗎?“我一定要把這個事情搞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個很重大的線索。 攀姐仔細回想了下,據說我的哥哥是去游泳時溺死的,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我可以回去問問我母親。 我考慮了下,給攀姐打了個預防針。 ”攀姐,我懷疑你家歷代男丁可能都是橫死的,這個可能不是遺傳病那麼簡單,更可能是詛咒或者是你們惹了不該惹得東西。“聽我說完這句話,攀姐的神色很不正常,她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像變了一個人,很嚴肅的問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這句話倒是把我問愣了,沒有依據的事情我不能亂說,否則算是嚴重的工作失誤。別人工作失誤可以彌補,我的工作失誤可能要遭受天譴。我搖搖頭,表示這只是個猜測。 攀姐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看我的眼神已經不似來時的充滿感激,我總覺得有些陰冷,總感覺那個眼神都把我吞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