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玉郎的衣袖掃過我的眼睛時,眼前沒有淒厲的女鬼,也沒有暗黑的夜,只有他守護神般的身姿。 胡玉郎,又救了我一次。 但是我兩卻小瞧了這些冤魂的力量。剛剛是因爲清風大人在,沒給他們發揮的機會。雖然現在被抽取了妖氣,可是這怨氣倒是有增無減。 我跌在地上,看著那女鬼被胡玉郎掐著脖子舉在空中。周圍的冤魂居然毫無懼怕之色,反而身上的怨氣越來越濃,蠢蠢欲動。 物極必反,絕對不能再激動他們。 “胡玉郎,住手!”我大聲喝道。我相信此時的冤魂是有思想的,現在看起來就是有意識的狀態,但願我的猜測是對的。 胡玉郎掃視了周圍,發現咱是還無人要偷襲,便緩緩放下手將那個小巧的靈魂放下,便奔到我旁邊。 “佟佳,你沒事吧?我看看傷口。” 我暫時沒有機會享受美男的懷抱和關懷,這羣冤魂一定要盯緊,不然有一個帶頭,其他的說不定就會跟著造反了。 我小聲的對胡玉郎講:“你護我周全,我去和他們打頭的嘮一嘮!”我掙扎的爬起來,慢慢走向同樣跌在地上的姑娘身邊。 “我不知道與你有何仇怨,你要這樣傷害我。不過,我是個行走陰陽的弟馬,這種情況我見得也多。通常情況下,我都是以德報怨的,你若是有何未了的心願,我還是會無償幫你去完成的。”我的眼睛從未離開姑娘的眼睛,這我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真誠,有耐心。 姑娘咬著嘴脣,半晌沒說話。一雙大眼睛的仇恨倒是卸下去大半,只剩下無奈和痛苦。 “我想讓他們去死!”姑娘幽幽而出的話,我倒是沒有太多驚訝。那一身暗紅色的怨
氣,肯定不是一個人造成的了。 “可否給我講下事情的經過,我好去找人。”我明白自己這行的禁忌,所以沒有直接答應姑娘肯定能幫她辦這件事情,但是也不會拒絕,一定會給她希望。 之後,我聽到的故事,是那麼的深刻和痛苦,以至於被三十年的我以小說的形式寫下來。 姑娘叫夏樊素,一個優雅柔美的名字。生在江南,卒於北大荒。父親是名科研人員,母親是大學教習音樂的老師。這樣的家庭,不知道怎麼得就被扣上了黑五類的帽子,而作爲黑五類的子女,樊素十六歲就被下放到了這北大荒。 雖然生活條件苦了一些,但是小姑娘柔柔弱弱倒是也備受知青點的男生們照顧,倒也能吃得飽睡得暖。可自從一次新年演出,她跳了一支舞之後,便傳出來了公社一枝花的稱號。這一枝江南的花,勾起了多少北方的狼的目光,樊素不知道。可是突如其來的批鬥讓她措手不及。 之前的批鬥不是沒有過,不過是跪在臺子上,混在一羣人中間讓另外一羣陌生人罵罵就過去了。可是,這次不同。批鬥的對象,只有她一個人。 各種更爲難聽的話都如同大雨般潑在了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姑娘身上。她急切的和公社主任展示她的軍裝、她的毛主席胸章,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可是,她會承認,只要給她認錯和贖罪的機會就好,這一刻,她再也不知道尊嚴爲何物,在來時,她的母親就已經告訴了她如何去保命。 可是,母親沒有教給她的是,認錯需要在公社主任的炕上。那一晚,她抵死不從。 可是劈天蓋地的批鬥再次襲來的時候,伴隨著咒罵的拳打腳踢和變態的折磨,讓她再無思考的
機會。母親告訴她,要活著。可是不屈服,真的會死的。她咬咬牙,閉上眼睛,就被公社主任給糟蹋了。 她一開始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一次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她沒有得到其他女知青的可憐,反而被大家疏遠隔離。她默默的幹著沉重的活,靠著心中的信念,活下去,走出去。 可是,她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主任老婆的耳朵裡。當那個膀大腰圓的老婆帶著一干婦女氣勢洶洶的趕來的時候,樊素是閉著眼睛笑得,笑得眼淚都流進了鬢角中。 這種遭遇沒人同情,反而把罪名都扣在她這個“婊子”身上。可是這“婊子”除了不被批鬥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如果這一頓打之後,可以讓那個變態的主任不再半夜爬上她的炕,她也認了。可是事情從未這樣簡單過。 一頓毒打過後,主任該來還是來。也許是一戰成名,還是她較弱的樣子勾起了更多高官的胃口就不知道了。 只是,主任從她的被窩走後,公社的書記、縣裡的代表都會來。她每次反抗,便會遭到下一番的毒打。她的住處,也從黑五類的知青點換到了湖邊的一座小草棚,只有她自己的草棚,方便迎來送往。 而到後來時,這羣禽獸更是三五成羣的來。 大冬天的時候,她曾脫光衣服在興凱湖的冰面上爲這羣禽獸起舞。 大夏天的時候,她也被拖進青紗帳滿足這羣禽獸的淫慾。 那時的她,已經妥協了。賣一次也是賣,賣一個人也是賣,更何況這樣的待遇讓她不再去接受繁重的勞動,也不需要去接受各種牛鬼蛇神的批鬥。她已經聽說,龍王廟死了多少人。 這一切的轉折點,在她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