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軍,曉軍,你醒來,快點醒醒...."我在靖安的搖晃下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 "這是做什麼夢了?大呼小叫的,一點都不老實!"靖安摸著我的頭髮,拍著我的臉,和哄孩子似的。 我回想起夢中的情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靖安看我笑成一團的模樣,一時也忍不住了。 "你做夢就吵著"捅他,捅他",捅誰?拿什麼捅,快說!"靖安笑著開始咯吱我,我門兩個頓時鬧到一起去了。鬧著鬧著,就真的捅上了。 次日,我去了趟鎮上的白事館,這的老闆和我很熟了。 "佟姐,又來買香燭啊,這批是新進的,比較好。還有摺好的金元寶,你要不要也拿一些?"老闆熱絡的和我打著招呼。 清明節快到了,店裡備的貨也比之前豐富許多。 現在流行的花樣真是多,之前扎的紙人大多是童男童女,還有一些紙牛紙馬,再多買個趕車的小倌都是條件好的人家了。再看看現在,扎出來的大姑娘都能以假亂真,連港臺女明星都有了。 "老闆,您這手藝漸長啊,也不怕你媽罵你,大晚上弄這些美女在店裡,她放心啊?"我笑著打趣到。 店老闆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算是子承父業,但卻沒他爸的本事。他爸之前也是通曉這陰陽之事的,可惜去年手術時去了。人走的也巧,本來是肚子疼的厲害,但發現的早,他家離醫院也近,直接一副門板就給擡到了醫院。到的時候,說是哪個部位穿孔了,搶救正及時,再晚些人就沒了。可就是在手術檯上,醫院竟然停電了。那個時候還沒有發電機,大晚上的沒有照明,醫生說什麼都不敢動手術,肚子也被打開了,就這樣被晾死在那裡。 小夥子年輕,就當是父親命當如此,醫院象徵性的賠了些錢,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小夥子接手這個白事鋪子,跟上了潮流,多了許多漂亮的紙活,來的人也多了,給死去的老爹燒幾個美女過去伺候,有了過去地主老爺般的待遇,顯得孝順。也不怕他
那死去的老孃上來揪他耳朵。但是,也少了不少東西。比如我做生意的傢伙事,桃木劍再也沒有靈氣,就連硃砂的成色也差了很多。 我來無非就是買些香燭和紅布,還有一些《心經》《地藏經》。在等小夥子找錢的時候,我扭頭不經意的一看,就看到他家門樑上還有一個八卦鏡。這個鏡子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黑黢黢的,掛滿了灰塵。但我的眼神現在毒的狠,一眼就能看到鏡子裡折射出的光不是普通的傢伙事兒。 "嗨,小夥子,你家門上的鏡子也賣我唄!"小夥子從裡屋走出來,一邊數錢一邊叨咕,"哪有鏡子啊,我家的鏡子基本都賣沒了。"我手往上指了指,他擡頭一看。"咦,這還剩一個嗎?"他找個梯子,上去把鏡子去了下來。"佟姐,你識貨就拿去吧,這破破爛爛的也不值錢。你知道,我對看陰陽的事情是一竅不通,就會扎點手藝活。我爹留下來的這些東西,還是給懂的人吧。留我這兒,再招些什麼東西來,更是麻煩!"我給他留五十塊錢,小夥子說什麼都不要,把我推了出來。其實,他說的不對,這八卦鏡留在店裡,還能幫他鎮一鎮。我轉身想把鏡子送回去的時候,看到他家大門上明晃晃的還留著一個的時候,我就放下心來回家了。這老師傅,真是把店糊的嚴嚴實實啊。 低頭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八卦鏡,青銅的凸鏡是鎮宅化煞的,而且周邊的鏡框是上了年頭的桃木刻的。現在從外面買回來的八卦鏡,好一點的都是黃銅材質了,像這樣的桃木配青銅,也就是這種祖傳的老店纔會有,沒想到被我淘了來。 我心中美滋滋的,騎著自行車慢悠悠的往回返,快到村口時,三姐夫從樹叢中穿了出來。看這架勢,擺明了是在等我啊。我放慢了速度,心中考慮著,只要我拒不認賬,他也不會拿我怎樣。 我繼續慢悠悠的騎著,快到三姐夫身邊的時候,還擺出笑臉打了招呼"三姐夫,溜達吶。"腳下沒停,繼續蹬著車子往前走。 三姐夫陰毒的眼神看著我,沒有回
我的話。我也沒在意,擦肩而過。他一個猛子拉住了我自行車的後座,我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 "你有病吧,拽我車幹嘛?有話直接說唄!"這種人我在他身邊呆一秒都覺得噁心。 "曉軍,不要以爲你幹了什麼我不知道。僅此一次,若是有二次你們一家都別想好過。"三姐夫欺身上前,捏住我的下巴狠狠的說。我手上運力,一個巴掌就還了過去,那隻髒手還想碰我? 我理直氣壯的大喊了一聲:"莫名其妙!"繼而轉身上車,留下一個錯愕的背影目送我離開。 三姐夫此時心中也虛了,剛纔他是打算撕破臉的,可看佟曉軍這反應,難道是自己錯怪她了?是因爲靖輝結婚,自己心中思慮過甚,纔會做這樣荒唐的夢嗎? 三姐夫心中不敢確認,但是屁股上傳來的痛感又時刻提醒著他不能就這麼算了。他也提步上前,去她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下車還沒有多大功夫,三姐夫就在後面跟了上來。 靖安還和他在門前寒暄,我賭氣從後門出去了。等回來才知道,還不如不離開。我走後,三姐夫非要到屋子裡面來,靖安不明就裡就把他請了進來。誰知他在外屋的柱子上,看到了一個帶血的白蘿蔔。他質問靖安這蘿蔔身上怎麼還帶血?靖安竟然老實的回答說不知道,還說曉軍弄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出現什麼他都習以爲常了。 聽靖安說完,我覺得三姐夫當時的屁股一定更痛了。這下子,不需要再掩蓋了吧。 第三日,靖輝帶著姑爺回門了。 姑爺的打扮順眼了很多,只是靖輝卻有了大變化。 僅僅三天的功夫,靖輝的身體似乎老了很多。她的臉上有了淺淺的細紋和褐斑,皮膚也是暗黃髮黑。看起來,整個人比我還要年長幾歲的感覺。趁著午睡的功夫,我拉著靖輝去了我的屋子。靖輝看四下無人,就悄悄和我說,讓我放心,她們家裡沒發現什麼。 可我目前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拿起鏡子讓靖輝好好照一照。靖輝這纔對鏡中的自己發出驚呼,可見這幾天她也是憂心忡忡,連鏡子都沒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