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鐵子攙扶著送回了招待所。我回到招待所沒多久,師傅端著一個盤子進入了我的房間。
盤子放著一碗麪,還有幾個新鮮水果。
“辛苦了,小吉。”師傅把吃的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沒有太多胃口,我問師傅道:“師傅,這鎮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師傅說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在棺材裡躺了兩天兩夜,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當初還不如你,我第一次鎮棺,那次只在棺材裡躺了一天一夜,我出棺時,我已經昏死過去了。要不是我叔叔給我吃了一根人蔘,我估計那次,我的小命就沒了。”
聽師傅的話中意思,看來這個鎮棺不是一件幾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
師傅接著說道:“這鳳凰村的澇災,還需要鎮棺兩次,我保證,接下來的兩次,你會有所收穫。最後一次鎮棺,你會弄清楚這其中的奧妙的。”
師傅安慰完我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師傅臨走前告訴我,下一次鎮棺,是兩日後,他讓我休息兩天。
我在牀上整整躺了一天,我才緩了過來。
又是雨夜,外面下著比前兩天都大的雨。不過沒有風,打著雨傘也不至於渾身溼透。
我一天沒出門,覺得有點悶,我的雨傘給了小砂糖,我找招待所的老闆借了一把傘,我撐著傘就出了門。
在這個雨夜中,我再次沿著又漲高幾分的河道邊,沿途溜達起來。
在河道的遠處,我再次看到了那一盞橘黃色的小燈。
我有些期待那個橘黃色燈火下,依舊像上回那般,有一個美麗的姑娘。
我加快了腳步,夜色中,那盞橘黃色小燈離我越來越近。
她果然在橘燈下畫著唯美的夜色水墨畫,一筆一劃,都是那般行雲流水,輕鬆自然。
小砂糖這次是站在一棵樹下作畫,樹下雖然可以避雨,可是依舊有落下來的雨珠,打溼了她的衣裳和水墨畫。
我把傘撐到了她的頭頂。
“你又來了,夜裡睡不著嗎?”小砂糖沒有看我,她依舊在作畫,不過她似乎知道背後誰在爲她撐傘。
我看到她,心情好了很多,我笑道:“你不是一樣夜裡睡不著,跑到這裡畫畫嘛。”
小砂糖一邊畫一邊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來這裡不僅僅是畫這江中雨夜,而是想要守住一份美好。”
沒幾分鐘,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就算站在樹下,玉珠也跟捲簾一樣,不停的落下來。而且不時還有風出來,雖然我手中有傘,但是依舊打溼了小砂糖的衣裳和宣紙。
眼看就要完成的一副水墨畫,就被忽然變得猛烈的大雨給衝散了顏色,好好一副畫,就這樣被毀了。
小砂糖一噘嘴,收起了畫板。
我調笑道:“看來你的美好,沒有留住啊。”
小砂糖轉過身子,用拳頭輕輕錘了我一下。
“我不高興了。”
我說道:“那你怎麼樣才能高興起來?”
小砂糖把畫板扔到我手裡,她說道:“不如你來當我的畫紙,我在身上畫一副畫吧。”
於是乎我和小砂糖回到了招待所,小砂糖有些調皮,畢竟她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機靈古怪,但是卻很可愛。
我捋起袖子,漏出胳膊,我說道:“你要在我身上畫畫是吧,來,畫吧,只要你開心就好。”
小砂糖推開我的手,她說道:“我纔不要在你的手臂上畫畫呢。我要在你的背上畫,這樣的話,我畫了什麼,你也不知道。好好玩,我就要在你背上畫畫,來嘛,讓我畫畫唄。”
我被小砂糖這般軟磨硬耗,實在沒轍。誰叫她這麼可愛,讓我忍不住就想逗她開心。
我漏出了肩膀,小砂糖就在我的脖子下面畫了起來。
她畫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偶爾回頭看她一眼,她都會對我說道:“你不要動,不要扭頭看,再要扭頭的話,我就在背上畫一副便便。”
二十分鐘後,小砂糖放下了筆,她拍著手掌笑道:“大功告成,你不許看,也不許抹掉,直到下次我們見面,你必須答應我。”
“好好,我答應你,直到我們下次見面,在此期間,我絕對不偷看我背上畫,也不抹掉,這下你開心了吧。”
小砂糖總算開心,她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招待所,我拿著傘追到了門口,才追上她,把借來的傘,又給了她。這個古靈精怪的小美女,怎麼老忘記出門帶傘呢。
送走小砂糖,今晚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情也緩解了很多。
第二天夜裡,鬼裁縫帶著我去了鳳凰臺,他說師傅已經在鳳凰臺上等著我呢,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在天亮之前,進入棺材進行第二次鎮棺。
我們到了鳳凰臺,師傅坐在石棺上,他在石棺上打坐調息。我不敢打擾師傅,坐在一旁休息。
天亮之前,我按照上次的師傅的要求,再次躺到那個實木棺材,棺材蓋合住的一瞬間,我心裡忽然猛地狂跳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息了。
我繼續默唸著鎮棺匠口訣,這次我努力剋制自己,儘量控制自己的精神,不讓自己陷入昏迷。因爲我上次昏迷的時間太久了,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之後出棺後,我身上的那種被榨乾的感覺,很有可能就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的。
我默唸著口訣,時間一久,我再次沒有把持住精神,我陷入了昏迷之中。
昏昏沉沉之中,我忽然聽到我耳邊有動靜,這股動靜的聲響是實在是太大了。
就好像在我耳邊,一直有兩個人在大聲的吵架,是那種情緒失控,而且歇斯底里的吼叫,甚至還夾雜著動手打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聲音太吵了,甚至把已經陷入昏迷的我,給強行弄醒了。
我睜開了眼睛,在這本來伸手不見五指的幽密空間裡,我居然看到了兩個小人在打架。
這兩個小人披頭散髮,身上披著破爛麻衣,一人手裡拿著一根哭喪棒,一人手裡拿著大鐵鑼。這兩個人小人就站在我的胸脯上,我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像是在爭吵。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出現的,但是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就是這兩個小人身上的顏色不對,他們身上只有兩種顏色,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而且兩個小人就好像是水墨畫上的人物那般。
我想起了一個細節,當初小砂糖在我背上畫畫的時候,雖然我是看不到的,但是小砂糖卻曾經自言自語,她說道:“畫點什麼好呢,不如就畫兩個小人吵架吧。”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很小,但是我五感六識遠遠優於常人。我親耳聽到小砂糖這麼說的。
再結合我眼前的這兩個正在吵架的黑白小人,我敢確定這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小砂糖的手。
不過我有點弄不懂了,小砂糖爲什麼要在自己背上畫兩個神奇的吵架小人呢?
而且我似乎有點低估了小砂糖,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她能畫出這般顯靈的吵架小人,就憑這個手藝,她就非同小可了。
在鳳凰村的河邊,天上的雨依舊沒停。
小砂糖坐在一棵樹下,給自己的茶壺裡倒了半勺子的小砂糖。她拿出畫筆,剛要動筆去畫畫。
這時她身後出現一人,此人正是鬼裁縫。
鬼裁縫對著小砂糖冷笑,鬼裁縫說道:“二十八**巧術排行榜,排名第十一的畫心人,沙家,沙唐兒,你什麼時候也到了鳳凰村了?你難道也在打鳳屍的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