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靈堂,坐了沒一會就到了十二點,牛頓的棺材板果然和昨天一樣,劇烈的振動起來,幾個大男人按都按不住。
這種情況下,一般的道士可能會用通靈下陰等辦法和亡靈說情,有職業道德的道士當然不會選擇誅殺這種暴力手段,畢竟牛頓棺材板跳,是因爲牛頓壽命還沒有到,提前被人用邪術取走了剩下了三個月的命,牛頓無法去閻王殿報道,所以下地獄也下不了,便想往陽間上,可是棺材板蓋住了,上也上不去,於是便出現了半夜三更跳棺材的現象。
“張大師,牛頓的棺材板按不住了啦,您快出手吧。”
幾個按在棺材上的年輕人對著我喊道,他們一頭大汗,幾乎是全身的力氣在壓棺材板,可是依舊阻擋不住棺材板的跳動。
我不會通靈,也不會使用符咒安定鬼魂,但是說到底,無論是通靈、下陰還是使用符咒安定鬼魂,道士的這些方法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安撫亡魂的情緒,平復亡魂的怨念。
如果擱在之前,這件事我可能還不太好下手,但是現在我卻有一個好辦法。
我從腰間取下竹笛,大爺曾經說我的笛音是天上之曲,桑柔也說我的笛音蘊含道氣。而且所有人聽過我的笛聲,都會陷入寧靜之中,是很好的鎮魂曲。
我聽說過西方就有靠音樂安撫亡魂的辦法,觸類旁通,我的笛音應該也可以。再加上我感悟的是韓湘子的九天奏,韓湘子上管三十三重天,下管十八層地獄。我吹奏的這笛曲,至少蘊含了韓湘子意境的十分之一,對安撫亡魂,絕對是神來之筆。
我把笛子放在嘴邊,再次開啓瞎吹的節奏。
我的笛音一響起來,棺材板立刻便停止了躁動,屋子裡的人也都在一瞬間彷彿靜止了,保持著之前的那個動作,靜靜的聆聽著我的笛音。
我一吹就是半個多小時,吹得我腮幫子痠疼。
不過效果卻非常好,後半夜棺材再也沒有躁動。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津就跑到我面前,一臉激動的對我說,他爹給他託夢了。
“張大師,你昨晚吹完那首仙樂之後,後半夜我夢到我爹了,我爹給我說,他死後地府不要他,他就非常生氣,就後悔提前死了,想要回到身體裡,但是身體卻已經用不了了,他就異常憤怒。但是昨晚聽了你的仙樂,他就不生氣了。他希望你幫它,讓他可以轉世投胎。”
我說道:“那是好事,你爹沒了怨氣。晚上也不會鬧了。你這樣,等頭七過去,找一塊地,豎著把你爹的棺材葬下去,三個月後,再挖開墳,把棺材再橫過來。你爹有三個月的命沒活夠,就讓他在地裡站著,把剩下的三個月給‘活’了,之後你們每個一日三餐供奉,你們吃什麼,就供奉什麼。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斷了他的生氣。滿三個月,再給你爹燒一大筆錢,用來賄賂陰差,這樣的話,你爹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下地府輪迴轉世了。”
其實這個處理方式,是我看民間風水故事裡學到的,雖然是故事,但民間的傳聞很多都是有原型的,處理方法我也對比過我看過的風水學的書籍,應該是對癥下藥。關於棺材豎著下葬,在很多影視劇裡都有提到,最好玩的就是有個說法,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
至於你們牛家的後人棒不棒,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牛家待了兩天,晚上棺材板也沒有再跳,基本是相安無事。
之後我準備離開這個村子的時候,耿老五帶著一夥人氣勢洶洶的來了。
我當時正在牛家吃飯,牛家爲了感激我,專門給我弄了點土特產,然後殺了只山雞,給我做了一頓踐行宴。
飯桌上都是村民,大爺老婆婆也都來了,大夥正吃著飯呢,耿老五咋咋呼呼的衝了進來。指著我對著他帶來的一個人說道:“姚老二,他還在,就是他壞了我的生意,還弄傷了我的小鬼,害的我被反噬,功力大減。姚老二,爲我報仇啊。”
那個叫姚老二的,長得一副狗樣,不是我損他,是他長得真的不行,一頭捲髮,小眼睛,一個黑乎乎的圓鼻子,跟狗鼻子沒兩樣。背上還揹著一個大骨頭,應該是骨頭做成的雙節棍,反正這個姚老二,長得不是一般的醜。
姚老二沒看我一眼,而是走到耿老五身邊,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你麻痹的,給你說了多少遍,斬老大不在的時候,你們必須喊我姚老大!你喊我一句姚老二你試試看,我先廢了你,再去收拾那小子。”
耿老五被姚老二扇了一巴掌後,立刻換了一副討好的笑臉。
“姚老大,我剛纔喊錯了,您的本事可比斬老大要厲害的多,而且您以後的江湖外號肯定是姚老大。”
被耿老五這麼一吹捧,姚老大面露得意之色,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我。
“是你傷了我赤翔教的兄弟吧?”姚老大質問我道。
“什麼教?”
“赤翔教!”
“你們這個門派的口味真重,我有點反胃。另外,我們都在吃飯呢,你別一嘴一個吃翔,很不禮貌的。”我開啓了嘲諷模式。
“草尼瑪的,姚老二,不不,姚老大,跟他費什麼還,直接滅了他。”一旁的耿老五氣沖沖的說道。
“哎,你們不僅門派噁心,就連你們門派的人,也都是精神病,一會老大,一會老二的,我讀書少,你們這個稱呼我真是讓我有點精神分裂啊。”
姚老二倒是還算有點定力,倒是這個耿老五,心浮氣躁,被我這麼一諷刺,仗著自己人多勢衆,就朝我衝了過來,我看到他手裡藏著一把小刀。
“我不是很硬,但你別碰!想玩陰的,你學好了再來!”我起身便是一腳飛踹,一腳便把耿老五踢到了土坑裡。
姚老大讓人扶起了耿老五,他指著我說道:“小子,聽耿老五說,你是道門中人,精通道術是吧?”
“道門中人豈是我這種毛頭小子敢自居的,道法精通我也不敢當,不過收拾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我還是沒啥問題的。”
“那好,那我們比一場,誰要輸了,誰就跪下來磕頭求饒。”姚老大對我說道。
“行啊,正好我好幾天沒動手了,也想活動一下經絡,你說吧,比個什麼?是直接動手互毆呢?還是鬥個道術高低?”
“你玩過鬥雞嗎?”
“你要鬥雞?”我問道。
“當然不是鬥雞,我們鬥鬼魂。我招一個魂,你招一個魂,然後讓魂魄打鬥,我們就在一邊看著玩,這樣又輕鬆,又有意思。你覺得如何?”
我壓根不會招魂啊,這個比法我肯定玩不了,正當我要拒絕的時候,我忽然想到我其實還真能招一個魂,一個老鼠魂。
我瞅了一眼我手臂上的上吊鼠紋身,你這個傢伙整天紋在我身上,怪滋潤的,也讓你發揮一下餘熱。
怎麼說你也是上吊鼠中開了靈智的,也是在佛祖佛像前聽過佛經的,數十年的道行可不是虛的。就讓你上去鬥,你要是不行了,我再出手幫忙。
我這邊一想好,就暗中和上吊鼠溝通起來。這傢伙紋在我手臂上,我只要想和他說話,就可以通過心語對話。
這傢伙剛開始不願意,我是又威逼又利誘,總算是答應了。
那邊姚老大開始催促了,他嚷嚷道:“我說,你到底是比還是不比,你若是怕了,我就換一個比法。”
“不用換了,就比這個,我覺得挺好,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這個地方人多,我放不開。”我說道。
我跟著姚老大走出村子,後邊的村民不放心我的安危。我給他們寬心道:“沒事,都回去吧,對付這些貨色,我一個指頭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