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拍馬屁的那人一聽此話,立刻像是茅塞頓開,趕忙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然後藏在袖子裡悄悄遞給雲(yún)中鶴。
他嘴上還大聲說道:“雲(yún)中鶴道長,法力高深莫測,高瞻遠矚,見識遠比我們這些小道觀的小道士多,請雲(yún)中鶴道長大顯神通,就帶我渡過峽口吧。”
那人其實送的玉佩,成色也不怎麼地,就是一個三流貨色,不過嘴上怕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說的雲(yún)中鶴臉上微微一笑,然後嗯了一聲。
“你這個小道比較懂得禮數(shù),本道爺就喜歡你這種的馬屁精,行,今晚渡河,我?guī)阋粋€。”
那人繼續(xù)裝作一臉敬佩的樣子問道:“爲什麼非要晚上呢?”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之後不斷有人恭維雲(yún)中鶴,雲(yún)中鶴這人高傲自大,可是他是散修出身,不像這些道觀出身的道士,經(jīng)常受到民間大衆(zhòng)的追捧。所以散修出身的雲(yún)中鶴自打入了城市,也想像那些出身名門道士一樣,受到民衆(zhòng)的信仰和追捧,結果不然,他一無名氣,二來高傲自大,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結果自負有一身本事,結果還在城市裡不受待見。
所以雲(yún)中鶴打心底是期盼別人恭維他,追捧他。他就喜歡這種被團團圍住的感覺。
有人就受不了雲(yún)中鶴,他們還是走到剛纔賣渡峽口的老解頭身邊,找老解頭問起他的辦法來。
老解頭蹲在一塊大石頭上,他說道:“渡峽口的方法不能告訴你們,我就指著這賺錢呢。你們要想過河,就拿一千塊給我。我包你們過河。”
“行,我付錢,但是如果今晚我沒有到達峽口那一邊,老頭,你不要怪我不客氣。”
有人不願意那邊討好恭維雲(yún)中鶴,但是一心執(zhí)著要過峽口,便掏了一千塊錢給了老解頭。
老解頭數(shù)著錢,然後點了點頭,對那人說的:“行了,明天你就能到對面峽口了。”
那人追問道:“我怎麼過去?”
老解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破平房說道:“你看到那邊那個紅磚堆砌的平房了嗎?今晚子時前,你進入那房子裡,房子裡擺著十張木板牀,你隨便找一個躺上去。”
“這就完了?”
老解頭忽然神情變得神秘起來,他說道:“你要記住這一點,當你躺在木板牀上後,你就閉上眼睛,無論聽到什麼動靜,或者感覺到什麼異樣,你都不能睜開眼睛。只要你做到這一點,我保證你能到達峽口對面。”
那人也是一心要過峽口,儘管心懷疑慮,但是也不得不按照老解頭說的東西來,也就沒有再追問什麼。
後來又有幾個人過去找老解頭,紛紛都付了錢。
我和黃哥一直就在距離老解頭不遠的地方,老解頭說的話,我基本都聽了個大概。
“黃哥,要不我們也找老解頭,讓他把我們弄過去。等會再晚點,估計沒有牀位了。他不是今晚只送十個人嘛。”
黃哥有些疑慮,他說道:“我總覺的這老頭怪怪的。”
“哎,你也別管這老頭怪不怪了,只要能送我們過去,這就可以了。”我說道。
我們這邊商量好,就去找老解頭。
我也沒多問,反正之前我也聽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多問,老解頭也不說。
我直接就掏了兩千塊錢給老解頭,老解頭拿著我的錢,然後數(shù)了一下。
他數(shù)完錢,然後盯著我們說道:“不對啊,你們倆得三千啊。”
“三千!老解頭你會不會數(shù)數(shù)啊,我們就兩個人,你要三千?”我不解的說道。
“不是我不識數(shù),而是我定的規(guī)矩就是一人一千,不是人,再加一千。你們一人,一非人。我收你三千沒錯啊。”
黃哥對著我的耳朵說道:“這老解頭不是常人啊,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化身。”
我們都低估了這位老解頭,我原以爲他只是一個當?shù)厣矫瘢瑳]想到這老解頭竟然能夠看破黃哥化身,難道也是修道之人?還是有什麼特殊的神通?
“老解頭,三千就三千。但你不要亂說。”我對老解頭說道。
我怕在場的這些道士知道黃哥是黃鼠狼的化身,會對黃哥不利。
老解頭還算講究,一直沒有說破。之前也是輕聲對我們說的加錢的事。
我又給老解頭加了一千塊錢,這些錢是我初次見公孫玉時,他身邊兩個狗腿子公孫固和李堃拿弓箭射小狐貍,然後被我揍了一頓,又朝他們勒索的錢。
說起小狐貍,幸虧小狐貍現(xiàn)在藏在我的布包裡睡覺,要是讓老解頭看見,弄不好又要朝我索要兩千塊錢。
我們剛付完錢,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朝著老解頭走來。
這是我們見到的唯一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要過峽口。而且她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抱著過河去抓金尾玉狐的目的。
而且這婦女的長相很怪,臉色灰暗,下巴尖瘦,一個女人竟然還長著薄鬍鬚,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瘦弱樣子。頭上圍了一個花圍巾,紮了一個麻花頭,身上還穿著一件灰色棉襖。就她身上那件棉襖,款型我沒有見過,就好像是弄了一塊布,然後隨便剪兩下,再塞點棉花。就是我們鄉(xiāng)下也沒有人穿,真是又土又難看。
這婦女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不過孩子被襁褓包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甚至連個縫都看不見。
我是沒有見過這樣抱孩子的,難道不怕把孩子給捂死。而且是八月天,就算我們在山裡,氣溫偏涼,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包裹吧。
黃哥把頭湊到我身邊,他悄悄的說道:“你注意這個女人,不太對勁。”
我仔細打量著這女人,這女人之前我見到過她,她一直抱著孩子站的我們遠遠的。這半天老解頭賣渡峽口名額有一會功夫了,圍著老解頭的人也散去了,這抱著孩子的婦女才走過來打聽過峽口的事情,似乎是刻意避開人羣。
女人的聲音跟蚊子聲一樣,我們距離老解頭不遠,只能聽見老解頭的聲音,卻聽不到那婦女的聲音。
老解頭說道:“不行,不行,一分錢少不了。沒錢你就別過峽口。我一天就賣十個位置,若是給你免費了,我豈不是要虧了啊。”
那女人又和老解頭說了幾句什麼,老解頭後來急了,嘟囔道:“沒錢你就別過河!”
那女人忽然不再和老解頭說話,她猛地轉(zhuǎn)過了頭,她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看著她,我和她一對視,我立刻躲開了眼神。
那抱著孩子的女人竟然朝著我走來,我心存疑惑,我不知道她朝我走來想要幹什麼。
“你能借我點錢嗎?”
這女人走到我身前,她的聲音很小,但是我聽清楚了。她想找我借錢。
黃哥用手拉了我衣服一下,示意我要小心。
“你借錢想要渡峽口?”我試探道。
“嗯。”
我到底借不借呢?我找公孫固勒索了一萬塊,我手頭還有七千,要是給她借,無非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兩千塊。
這婦女又用很低的聲音對我說道:“你借給我錢,我給你說一個秘密。”
我正猶豫的時候,我耳邊忽然傳來了上吊鼠的聲音。這傢伙好一段時間沒動靜了,我還以爲它昇天了呢。
“張小吉,張小吉,張小吉。”
“有話你說。”我扭過頭,用手遮住嘴悄悄的說,避免讓其他人見我自言自語覺得我是神經(jīng)病。
“快借給她,快借給她。”
“爲啥?”
“你給我個面子,借給她。”
“你咋不給個面子,給我弄點錢來。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啊。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不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