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槐俠自己說完後,他又望了一眼沈秀清。他說道:“你呢?不會坐視不管吧?這裡也是你爺爺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啊。”
沈秀清瞥了一眼路槐俠,然後她對我說道:“救村民的事情,算我一個。”
路槐俠忽然說道:“既然你我剛纔勝負未分,不如我們接著救村民這件事,繼續分高下。”
沈秀清問道:“怎麼個比法?”
路槐俠說道:“很簡單,村民都是跑丟了三魂三魄才昏迷的,我陸家的喊煞術可以引魂,你沈家似乎也有法子引魂,我就比半天之內,看誰救醒的村民多,誰就技高一籌!”
沈秀清本想拒絕,但是當著我的面,似乎又覺自己如果拒絕,就顯得心虛,她便應了下來。
其實沈秀清知道自己和路槐俠比引魂,自己是吃虧的。神鬼通天秀確實可以引魂,可是那是刺繡,一副有作用的刺繡,怎麼說也要幾十分鐘吧。
不過沈秀清轉念一想,自家的神鬼通天秀只要刺身,就會百分百起作用。那路槐俠的喊煞術,不見得次次都管用,所以這次比較,也不見得自己會輸。
我把這二人帶到了村裡,然後讓人把昏迷的村民都拉到村廣場。
昏迷的村民陸陸續續被帶了過來,路槐俠一個個走到昏迷的身邊,然後湊到耳邊,一聲驚天霹靂一般的大吼,有的人吼一聲,就能醒過來,有的人則需要吼四五聲,有的人吼了半天,也醒不過來,路槐俠說,沒有醒過來的,靈魂出竅的事情太久了,需要每日喊煞,連喊幾日,纔會甦醒。
那邊沈秀清拿出刺繡用的針和墨,她給昏迷的村民手上紋了一個簡易的夜遊神,夜遊神紋在村民身上後,這夜遊神立即遊走在起來,每幾分鐘就抓著村民走失的三魂三魄回來了。
一下午的時間,路槐俠救醒二十三人,而沈秀清,不過紋了五人的紋身,救醒了五人。
如果只論救醒村民的數量,那路槐俠贏了。
不過一下午雖然被救醒了二十多人,可是就在這個下午,又昏迷了十幾個人。
村裡遭了這樣的大難,我是又急又氣。
沈秀清問我,爲什麼村裡會有這麼多人陰差勾走三魂三魄。
我把大致的情況說了出來。
沈秀清聽完,她說道:“土地爺居然如此混蛋,不去庇佑一方百姓,反而濫用職權,公報私仇。”
路槐俠忽然嚴肅的說道:“這個土地爺,如果這麼多年還未離開的話,他可是殺死老槐樹土地爺的那位。咱們的爺爺受老槐樹的恩惠,可老槐樹卻被他所殺,先人的恩人之仇,就是我們的仇。小洪山的村民受的難,我不會見死不救。老槐樹的仇,我也不會假裝忘記的。張兄弟,我來幫你度過難關,共同抗爭那可惡的土地爺。”
沈秀清這次居然也站在了路槐俠的這邊,她說道:“我爺爺臨走前,一直在說對不住老槐樹,爺爺說,如果當時他沒有離開小洪山,有他輔佐老槐樹,一定不會讓其他人傷害老槐樹的。爺爺的遺憾,我沒有忘記,我要彌補爺爺的遺憾,我要爲老槐樹報仇。既然土地爺殘害百姓,那他害一個,我就救一個。跟他作對到底。”
對二人表示感謝,他們二位,在將來,也成爲了我的極其重要的左膀右臂。
沈秀清讓我把全村的村民都召集在一起,她想到了一個方法,她要用神鬼通天秀的手法,給每一個村民身上紋七個點,這七個點代表著北斗七星,有北斗七星在身,靈魂即使被勾走,身上的北斗七星也會如同指路啓明星辰一般,指引著村民的靈魂迴歸,被勾走三魂三魄的村民,只會覺得做了一個小夢,夢裡面一直跟著天上的北斗七星走路,然後走著走著,就醒了過來。整個過程,就只是一個夢。
我們這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但是事情並非那麼順利。
只刺七個點,速度就很快,沈秀清給每一個人刺繡完成後,果然昏迷的村民,都會自動甦醒過來。
我原本以爲這下土地神該沒有消停一下了吧,我沒有料到,土地神開始玩更陰毒的手段。
村裡的土地在一夜之間,全部變成寸草不生的荒地,除了我家包的西瓜地。除了土地,家家戶戶養的牲畜,也全部死光,除了我家養的幾隻雞。
我們都是鄉下人,一年就靠著地裡的農作物賺錢,有的家裡靠養殖賺錢,結果一下子全死光了,這下全村可是炸鍋了。辛辛苦苦一整年,到頭來一場空。村裡的人又是憤怒,又是畏懼。
因爲整個村子莊稼完了,而且是一夜之間詭異的枯死了。我們這個村的土地一片蠟黃,不過隔著一條人工堆起來的土堆的隔壁村,卻是一片枝繁葉茂的綠油油。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過我家倖免於難,但是這絕對不是幸運。
就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二日,我家門口被全村一半以上的人堵住了。
門外有人在叫嚷,讓我們開門,語氣十分憤怒,似乎是衝著我們一家人來的。
沈秀清和路槐俠是住在我家,大將軍等三位殭屍僕人也住在我家,他們的身份我說是朋友,反正是要住在我家裡保護我爸媽的,所以我乾脆就編了一個朋友的身份,直接讓他們住在我家。
而沈翠翠一家人,是今天天沒亮,就急匆匆過來報信,所以此刻也陪伴在我們一家人身邊。
沈媽今早一來,就臉上慌慌張張的表情,她一張口,就讓我趕緊走,說是讓我出去避避風頭。
我問沈媽爲什麼,沈媽說現在全村的人都要趕你走呢。你不走,他們誓不罷休。別等天亮了,他們來了,到時候你若是再碰到他們,別發生什麼衝突就不好了。
沈家人能爲我設身處地的考慮,我很感動,不過我幹嘛要偷偷摸摸的走,我問心無愧,如果我要是走了,那我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村民在門口捶門,我過去一把打開了大門。
立即有村民帶頭闖了進來。
帶頭的是村裡的劉三手,一個爲了和哥哥分家產,把哥哥打的住院的一個主兒。
劉三手衝了進來,他指著我說道:“張小吉,你這個害人精,你可把我們害慘了。我們都知道了,你殺了土地爺的陰司官,得罪了我們小洪山的土地爺。你懂道法,土地爺不敢動你,全村的土地都荒廢了,就你家沒事,全村的牲畜都死光了,也就你家的沒事。土地爺不敢動你,就把憤怒都發泄到我們身上,於是就折磨村裡的人。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我不知道劉三手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事情。
我問劉三手道:“是誰告訴你,我殺了陰司官,得罪了土地爺的?”
“我說的!”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這老頭也姓張,不過和我家的基本上是沾不上關係的。這張老頭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張老頭平時就不愛出門,總是躲在家裡拉著窗簾,很長時間我以爲他死了,可是又偶爾能夠看到他在村裡走夜路。
張老頭指著我說道:“張小吉,土地爺都告訴我了,紅將軍的死,他不會罷休的。你有神通,他不好動你,那就只有把對你的懲罰,都強加在你身邊的村民身上。”
我望著張老頭,我嘲笑道:“你什麼身份,土地爺居然還會找你聊天。”
張老頭沒發話,只是對我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