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打量環境,直接跟在牽馬男人的身後,走進了地穴中的一座修得類似墳墓的建築中。
這墳墓中,掛著冒著綠色火苗的燈,墓道有點長,走在墓道里我時刻沒有放鬆警惕,這種地方容易埋伏陷阱,不過到最後我還是多慮了,直到我們走到墓道的盡頭,也沒有任何陷阱。
牽馬男人停下了腳步,他指著墓道盡頭的一個石門對我說道:“到了,您請進。祭太歲就在石室中等著你呢。”
我推開旋轉石門,毫無怯意的走了進去。
我原以爲這個石室應該是一間狹小而昏暗的墓室,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這間石室的並不昏暗,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上百盞魚嘴燈,把整個房間照得燈火通明,石室的空間也不小,裡面擺放著十副棺材,還有一張刻著楚河漢界的石桌。
我走進石室,發覺石室內除了棺材,並沒有人在等我。
我對著石室喊道:“祭太歲,我來了,你躲哪去了?是不是藏在棺材裡了,你躺在哪個棺材裡了,趕緊出來吧,別讓我一個個去找。”
我喊了半天,棺材都紋絲不動。
忽然石室內的一堵牆翻轉了過來,這石室裡居然別有機關。在牆背後,一個體型富態的男人,正坐在屋內喝著什麼。
“張小吉,請進。”那人對我說道。
“你是祭太歲?”
我一邊打量著他,然後並著指頭,把手背在身後,時刻做好請仙的準備,如果裡面有埋伏,我不介意直接使出最強手段,來一招雷霆般的殺招。我一邊提防著,然後腳下一步步朝著牆內的空間走去。
他對我慢條斯理的說道:“祭太歲,不過是外面人給我的稱號。我和你們有爹媽起名的人不一樣,我和孫猴子有點像,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姓也沒有名。”
“人家孫猴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難道也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
祭太歲笑道:“我雖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但我卻是從土裡爬出來的。”
我一邊和祭太歲對話,一邊走到了祭太歲的桌前,和他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我打量著祭太歲,這祭太歲面容普通,看不出有什麼特點,他就是那種丟到人羣裡,過幾分鐘就找不到的那種人。
我打量祭太歲,祭太歲也打量著我。他望著我的眼睛,彷彿試圖看穿我的內心。
祭太歲和我對視了幾眼後,他忽然拍了怕是手掌,然後對著石室外吩咐道:“上酒。”
“上酒?我找你不是來吃飯喝酒的。”我說道。
“我請你來,你就是到我府上賓客。至於你想幹嘛,我暫且不管,你先喝了我爲你準備的酒,之後我們再說其他事情。”
沒一會功夫,牽馬男人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不過奇怪的是,他手裡的端的盤子,上面擺放著九個小杯子,不過杯子中卻沒有任何酒水,而且盤子裡也沒有擺放酒壺。
“你說的酒呢?”我問道。
“酒還沒有進來。”祭太歲神秘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石室外走進了九個人。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殭屍。這個九具殭屍,渾身皮膚呈赤色,嘴裡的牙齒呲出來,他們並不是兔牙,就是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眼珠也是赤色,透過臉上的皮肉,可以見到赤色的眼珠還連著一根脹起來的血管,這根血管膨脹得很厲害,把整個眼球下面的肉都頂了起來。我還注意到他們九具殭屍身上都穿著囚服。
“你不是說請我喝酒,怎麼又找來了九具殭屍,是要和我和他們拼酒嗎?”我嘲笑道。
“他們就是酒。”祭太歲指著這就具殭屍說道。
“你在說笑吧?”
“這九具殭屍都是清朝事情的死刑犯,當時有個來自苗疆的五品官員,他是負責刑部處置死囚犯人的。此人爲了討好取悅太后老佛爺,專門做了一種死畜散的毒藥,這種毒藥專門用來處置那些犯了重罪的囚犯。這死畜散,是用老鼠、獐子、蛇、貓、蝙蝠等七中動物的屍體,用特殊的汁液熬製,犯人吃了這死畜散,不超過五分鐘,就會趴在地上一會學老鼠叫,一會扭著身子學蛇走路,直到學完七種動物的形態後,犯人就會口吐膿血,血裡全是腐爛的內臟。當時太后老佛爺看完犯人受刑罰後,立刻升了那個來自苗疆的五品官員的官職。老佛爺還說了,這當真有趣,就是吐血有點噁心了,下回得改進,最好讓他們不要吐血,學完動物後,就自個翹辮子吧。”
我聽祭太歲講完關於太后老佛爺的故事後,我說道:“這和請我喝酒,有什麼關聯嗎?”
祭太歲神秘莫測的笑了笑,他接著說道:“那當然有關係。這九具屍體就是死於死畜散,他們死於百年前,是百年以上的屍體。在他們死於死畜散後,那個來自苗疆的官員收集了他們的屍首,把他們埋入大清朝的龍脈之中。藉著龍脈的氣運去養這九具屍體。當初這九具屍體死時,就吐光了體內的血,他們體內無血,不過在龍脈中埋葬了數十年,體內卻生出了幾許屍血。當初那個苗疆官員就是想用這屍血來爲他續命,結果還沒有積攢多少屍血,大清的龍脈被人斷了,大清亡了,屍血也沒有攢夠,他就一命嗚呼。輾轉反側,這九具百年的清朝屍體,就到了我的手裡。他們九具身體裡的屍血我每年都喝幾滴,你是我重要的客人,我當然要拿最好的東西來招待你。”
我說道:“所以你說的喝酒,就是喝他們幾具身體內的屍血?”
祭太歲點點頭:“對,你知道我爲什麼叫這屍血爲酒嗎?那是因爲,我還是不說了,你親自喝一口,你就知道了。不過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喝。”
祭太歲說話期間,他的僕從就拿出一根特製的金針,這金針上面刻著符咒,這刻印的人手法很刁鑽,因爲在一根很細的針上雕刻,確實需要很高超的技藝。
僕從用金針輕而易舉的扎破了九具百年殭屍的手指,按理說像這種百年的殭屍,皮膚堅硬如同金剛,但是卻被這金針扎破手指。
手指一破,我注意到殭屍的赤色的瞳孔翻轉了一下,然後眼珠下面的異常膨脹凸起的血管開始流動,我看的出來是從瞳孔裡流出了幾許血水,似乎這殭屍的瞳孔纔是儲備屍血的地方。
那從瞳孔流出的血,順著殭屍的身體流轉了一圈,然後滴出了十幾滴,牽馬男人端著酒杯,接了一個杯底,然後這具殭屍就流乾了體內的屍血,瞳孔由赤色也變成了黑色。
祭太歲的僕人,一連扎破了九具百年殭屍的手指,接了九個杯底的屍血。
祭太歲用手指著九個盛著屍血的酒杯說道:“張大師,這就是我請你的酒,不知道你賞不賞臉了呢?”
我望著酒杯中的屍血,這屍血顏色很淺,而且不粘稠,甚至還能倒影出我的臉,不過有趣的是,酒中屍血倒影出來的我的臉,卻是一張癡笑的臉。
“怎麼,不敢喝?”祭太歲淺笑道。
說實話,這種詭異的東西我還真的不敢碰。再加上我現在看不透祭太歲的意圖,他見到我後,一直都是客客氣氣,像是要和我交朋友一樣。但是也保不齊這是祭太歲的什麼陰謀詭計,弄不好這屍血就是什麼致命的毒藥。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地老爺沒有現身,和我用心語交流道:“這殭屍血可以喝,這是大補啊。我曾經在一塊記錄著控屍道的石碑上,見過記載這種養屍血的方法。這屍血尋常人喝了,可以治絕癥,修道者喝了,不會增加修爲,但是卻可以感受天地,增加突破修爲的機會。這可是好東西啊。不過喝不喝看你,萬一有啥風險,我可擔不起責任,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