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塊錢吧,再多我也拿不出來。”巴夜雨自顧自的說道,根本沒有拿陳師傅當回事,分明是想強買強賣。
“就是一百萬,我也不賣!就是打死我這個老頭,我也不能賣!”陳師傅異常堅決,他幾乎是紅著眼睛在說,看得出來他很看重這口紫色棺材,也聽得出來他是真的鐵了心不賣。
外面的那兩個閒人這個時候卻搭話了。
“我說陳老頭,你腦袋壞了吧,這棺材啥寶貴木頭做的啊,又不是金子。十萬塊錢恐怕你三年才能掙得出來吧,有錢不賺就是傻,別犯傻了好吧。”
“閉嘴!你倆再敢說半個字,信不信我打爛你們的嘴!”我指著他倆吼道。
這種人渣每個村子都有幾個,要是擱在戰爭年代,那就絕對是給鬼子帶路的叛徒。如果不是我一直在遏制火氣,我早衝上去幾巴掌扇飛了。
倆人看我不好惹,剛想張嘴閉上了。
巴夜雨走出屋子,從手腕上拿下了一個玉鐲子。這玉鐲子通體墨綠色,我不怎麼懂玉石,但是這塊玉鐲子應該是真的,而且價格上也應該不便宜。
“這塊鐲子是我在雲南買的,玉石很一般,但是開過光,可以防邪祟。我拿了一口棺材,給你一塊玉鐲,你也不虧。你若是再在我們前嘰嘰歪歪,休怪我不客氣。”巴夜雨把玉鐲扔在了陳師傅的腳下,他腳下是木屑,也不怕摔壞,但是卻顯得很是羞辱。
“你們倆,進屋把棺材擡出去。”巴夜雨對院外的兩個閒人命令道。
“不,我不賣!”陳師傅爬了起來,他撿起手鐲,試圖遞迴巴夜雨手中。巴夜雨對著陳師傅就是一擺手,又把陳師傅推到了一邊,陳師傅手裡的鐲子也失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巴夜雨瞟了一眼陳師傅,然後嘴裡罵了句:“煩死了老傢伙!”
我走到陳師傅身邊,把他扶起來坐到了一旁。
院外面的兩個人想進來,我瞪了他們一眼,倆人先是一愣,後來估計是仗著巴夜雨,肆無忌憚的走了進來。
兩人很快便擡著棺材走了出來,陳師傅忽然撲到了棺材上,死活抱住棺材不鬆手,似乎這擡走的不是棺材,而是他的**一樣。
“找死!”
巴夜雨揮起了手,想動手推陳師傅。我見狀一隻手半路拿住了他的胳膊,巴夜雨的手臂力量很大,我幾乎是拼了全力,纔拿住他的胳膊。
巴夜雨的胳膊被我拿住,他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村子不大,還有高人。小朋友,你師出何門何派啊?”巴夜雨見我能拿住他的胳膊,就知道我應該懂點功夫的。
我不想把我們顯聖派說出來,免得節外生枝,給師傅惹麻煩,我就隨口編了一個。
“我是龍虎山宋長老坐下弟子,此處可距離我們龍虎山不遠,你不要自找麻煩!”
我也是胡咧咧,什麼宋長老也是之前從安奎嘴裡剛聽到的,反正張玄宗死了個突然,這宋長老以後肯定得勢,我這麼說,也是爲了嚇他。
不過我最怕的就是他就是龍虎山的人。那我的話就不攻自破了。
不過幸運的是,巴夜雨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和龍虎山有樑子的人。他冷哼了一下說到:“原來你是狗日的龍虎山的啊,那我就放心了,等會要是動起手來,我萬一把你打死了,我也沒啥負擔,龍虎山的人被我弄死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反正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瑪德,我沒想到我正好撞在槍口上了,聽他話中的意思,龍虎山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反而給我一種很反感的感覺。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既然人家陳師傅不願意賣,你這般強買強賣,還動手打人,我就是看不慣,這事我肯定管定了。你不給龍虎山的面子可以,但是派出所的面子,你總該給了吧?”
我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10。
“行了,我不買了。你也別報警了,真是服了你們。”巴夜雨忽然鬆了口,竟然答應我不買了。
我半信半疑的把手機放進了兜裡,其實我的手機沒電了,我也是嚇唬他。我也擔心他別給我識破了。
我剛收好手機,巴夜雨忽然冷不丁朝我一拳打來,我沒有防備,面門正中一拳,這一拳堪比安奎的一拳,甚至比安奎的拳勁還更要猛烈一些。我直接被打的斷片了,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身體就好像被麻痹了一樣。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巴夜雨也早已帶著人擡著棺材走了。
陳師傅坐在長凳上,正拿著一瓶56度的酒一口一口的喝著。
我是躺在涼蓆上的,頭上也破了個口子,此刻也纏上的紗布,應該是陳師傅幫我纏的。
“陳師傅,棺材他們弄走了?”我問道。
“擡走了,我老頭子的命也到頭了。”
“您老也別太傷心了,別把身子骨氣到了。”我勸道。
“小夥子,你是不知道,我沒有那口紫色棺材,我活不過今天晚上。”
我聽到這個消息,讓我頓時詫異萬分,那口紫色棺材,就算木材再珍貴,也不至於沒有它就活不了吧。我有點不可置信。
“我活不過今晚了,我一直藏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自打我爹媽去世後,整個村子就只有我知道這個秘密。”
陳師傅喝了一口酒,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我之前仗義幫他,他把我當成了生命最後一程的知心人。
我三歲那年,我得了一場重病,大夫已經給我開了罌粟湯,想讓我沒有痛苦的死去。直到一位來自洛陽白馬寺的高僧路過我家門口,這位高僧早些年路過我們村子,我爹救過他的命,他欠我家一份情。
他看了我的病情後,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當時把我們一家人嚇了一跳。
他說我是生的鬼病,治人的藥救不好我。
我爹當時救我心切,就求高僧救我的命。
高僧說我的命是天註定的,說我本是陰司轉世,恰好陰間那一年出了事,鬧了疫。很多鬼都病死了。鬼會不會生病的事情,高僧也沒有解釋,只是說我陰司之命,無論是人是鬼,都將受到地下的影響。
高僧還說,想要救我的命,就得幹一件損陰德的事情。當時我爹爲了救我,哪怕是上刀山,他都肯去幹。
高僧讓我爹去墳地挖墳,這和祭太歲他們那個不同,高僧只讓我爹挖開墳後,取裡面棺材板上的一塊木頭,不能多取,也不能少取,必須是普通人天靈蓋大小,其次是取的時候必須先敲三下棺木,然後趴在棺材上說:你家房子幾片瓦,然後再自問自答說:一片木瓦,不過爛了。這是爲了告訴這些棺材裡的人,你的棺材板本來就是爛的,我取走一點,你別來找我麻煩。
一片天靈蓋大小的木頭還不夠,我爹又連續挖了十幾家墳,當時不敢在我們村頭的墳地,怕被發現,一直跑到另一個村子的墳地挖的,挖的木板勉強能夠拼接兩塊棺木。
高僧說可以了,這些入過土,站過死人氣的棺材板可以救我了。我爹是個做棺材的老手了,他按照高僧的指點,很快把這些入過土的小木板拼接在一起,再加入了一些上好的金絲楠,這金絲楠不是用來做棺材的,是我爹平時雕刻搞藝術品的,一下子全部用上。
一天時間,一個棺材做好了,之後按照高僧的指點,刷了一種紫色的塗料,塗料裡據說是混了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