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剛做好防禦架勢,九隻小鬼就從三個方向朝我撲了過來。它們跟猴子一樣靈活,再加上眼花繚亂的交叉跳動,我躲閃不及,三隻小鬼就撲倒了我身上,我身形瞬間受到影響,剩下的六隻小鬼趁機一擁而上,跳上了我的身子。
九隻小鬼纏繞著我的身子,儼然我的身子已經被它們給團團包裹住了。這些小鬼張口腥臭的嘴巴,露出四顆尖牙,我能看到的它們嘴裡,只有四顆尖牙。
再這麼下去,我就要被咬,我瞬間雙手掐指——請天兵指。
這是我目前能熟練掌握的最厲害的道術,之前關於我練了飛昇圖之後,道行到底達到了一個什麼程度,我賣了一個關子。其實我已經可以擁有請天將的道行了,只是天將還未認同我。但是請天兵對我來說,卻可以嫺熟的駕馭,而且威力顯赫。
這請天兵指一出,我身上的小鬼頓時一顫。我的肌膚開始綻放銀光,這銀光刺透了小鬼的身體,千百道的銀光構成了一個身形龐大的天兵。
天兵籠罩在我的身上,虛幻的天兵身形穿過了房頂,我手裡依舊握著那把長戟,對準了剛纔被我銀光震落在地的小鬼頭。
這些小鬼頭此刻已經滿身窟窿,我天兵附我體的那一瞬間,它們就被爆射出來的銀光來一個千瘡百孔。
“遊戲結束了。”我說道。
“還沒有!大鬼吃中鬼,中鬼吃小鬼,鬼中鬼,邪更邪!”馮嬌嬌嘶聲對九隻小鬼道。
小鬼們扭頭看了一眼馮嬌嬌,眼中透出一絲絕望。似乎馮嬌嬌這個指令是一道死亡指令一般,可是它們還是執行了。
只見體最大的鬼一口咬住了體型一般的鬼,體型一般的鬼咬住了瘦小的鬼,一鬼吃一鬼,最後最小的那個鬼竟然咬住了最大的鬼的腳,就這樣竟然形成了一個閉環。
這麼詭異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我聽過這樣一個問題,就是蛇吃蛇尾,最後會怎樣?
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通,我也沒有敢細想,細思極恐。
但是此刻,這些小鬼們僅僅在幾秒的功夫,最後竟然全部吞食完畢。
接下里我的描述可能有些令人不適,最後剩下的這隻小鬼面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它的手上是嘴,嘴裡吐出來的是手,它的膝蓋是嘴,嘴裡吐出來的是腿。它的脖子上面是嘴,嘴裡吐出來的是頭。總之看起來令人覺得非常噁心、面目十分可憎。這也是它們互相吞食最後的結果。
這個怪物朝我奔跑了過來,它每走一步,每個嘴巴都發出嗷嗷的嘶吼,卻唯獨頭頂那張嘴巴一言不發。
我舉起手裡長戟,這個怪物存在世上,只會讓它自己覺得世界可憎,而且更會禍害其他人。
我再也不留情,使出了渾身的功力,揮起長戟,把天罡正氣注入長戟之中。我背後的天兵形象更是顯得威風凜凜,不可侵犯。
怪物小鬼已經奔跑到了我的身前,它可能也意識到了一絲危機,但是腳下依舊沒有退縮的預兆。
我相信沒有人是完全不怕死的,也包括鬼。
我身上的天兵對它而言,意味的就是死亡。哪怕它九合一變成怪物,實力的差距也不可能因爲這種邪術而改變。
我注意到怪物小鬼的臉上,那張唯一的完整的臉在流淚,它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令它更絕望的是,讓它不顧一切的拼死的人,竟然是它們的母親。
我注意到馮嬌嬌的面目已經猙獰,她恨我,她怨我,她想殺了我。
是我沒有和她上牀,讓她覺得受了侮辱,讓她覺得我在裝清高。在她眼裡,所有的男人都是好色的,都是該死的,都是應該被懲罰的。所以她選擇生下這些孩子,但是卻不要活的,只要死的。
然後再用養小鬼的方式養大這些死嬰,等它們長大點了,再利用這些小鬼,去報復那些男人。
然而這些小鬼,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日後它們要謀害的那些男人,其實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馮嬌嬌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報復著每一個曾經玩弄過她的人。
怪物離我越來越近,我手裡的長戟終於停了起來。我對準了怪物小鬼的頭部,銀光一閃,毫無偏斜,正中頭部。
怪物小鬼身上的所有的嘴巴在疼哭,所有的嘴巴在尖叫。
讓我送你離開這個令你們覺得充滿醜惡的世界,一路走好,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我的長戟銀光透體而出,怪物小鬼的透露被銀光貫穿,黑色的血漿迸射的到處都是,原來鬼也是有血的。
怪物小鬼倒在了地上,身子也慢慢化成了黑色血水。
我身上的天兵開始消散,維持天兵附體消耗過重,就算我如今修爲提高了,但是我隨之請的天兵也更爲強悍,所以我依舊不能長時間的維持。
馮嬌嬌看著一地的黑色污跡斑斑的血水,她面容有些發顫,五官似乎都有些扭曲。她語調尖銳的對我吼道:“我的孩子被你殺死了,我要你賠命!”
馮嬌嬌說罷,就朝著我跑了過來,她看到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剪刀。
但是有的時候我們必須相信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馮嬌嬌不自愛,不自尊,仗著懂得養小鬼之道,禍害一方,連累他人。
雖然她也是可憐之人,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養小鬼本來就是傷天理、逆天行的一件事,輕則折壽,重則天道懲罰。
馮嬌嬌的養的小鬼一死,她也喪失了剩下的理性,但是同時,她也基本被老天宣佈了死亡。
馮嬌嬌還未跑到我身邊,腳下就被黑色血水黏住,頓時一個趔趄,一頭栽在了地上,剪刀正好插入自己的眼中。
我根本沒有動手,當然我也做好了防禦準備。但我還是沒有想到,馮嬌嬌最後會竟然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馮嬌嬌沒有死,我們打了急救電話,120的人來的很迅速,馮嬌嬌送到醫院搶救,瞎了一隻眼睛保住了命。
不過,她瘋了。下半輩子只能在精神病醫院度過。公司的部門經理心裡都有愧疚,他們都掏了腰包,有的拿了幾萬,有的拿了幾千,總之湊了一筆豐厚的錢。足夠馮嬌嬌剩下的日子在精神病院度過。
後來我們去過一次精神病看望她,她已經徹底瘋了,房間裡放著九個洋娃娃,每天都是抱著這些洋娃娃睡覺。
而且,我也相信了她的身份證是真的。因爲馮嬌嬌此刻的面容,恢復了五十歲人該有的歲月留痕,她不再年輕,不再擁有魅人的面孔。
養小鬼可以給人帶來年輕美貌,卻也同時要付出代價。不過馮嬌嬌是幸運的,她養小鬼遭了天譴,本該隨同小鬼一起死去的。但是她活下來了,而且至少她的下半輩子,足夠無憂無慮,豐衣足食。
後來我們在馮嬌嬌的辦公室裡,找到了九個容器,裡面裝著死去嬰兒的胎盤。胎盤的嬰兒被一種腥臭的水浸泡著,保證它不腐爛。容器的外面畫著符,我對符不是很懂,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符,但給我的感覺,這種符應該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的符。
我們請紫辰道長專門做了法事,燒了所有的裝著胎盤的容器。這件事酒店客房色鬼出沒的事,總算是被我給擺平了。
擺平這件小鬼偷內褲的事後,徐金髮把我當成了神人,真是毫不誇張,徐金髮現在幹個什麼事情都要來向我請教。
什麼關老爺應該擺哪?酒店最後一個房間應該是奇數好還是偶數好?他家的狗生了個雙胞胎是不是代表著什麼?
我有的時候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僅僅是徐金髮,全公司上下都把我當成了老神仙,公司的小夥子們更是對我崇拜的很,經常拿我在外面吹牛逼。
這天我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