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拉住了我的手,老婆婆的手冷冰冰的,涼就像是冰塊一樣。
“小夥子,進了院子,就到屋裡坐一坐吧。”老婆婆不容拒絕的拉著我往屋子裡走。
我眼下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老婆婆進入了屋子。
這屋子有四個房間,老婆婆把我帶進了廳堂,請我坐在一張八仙桌前,她合住了門。
我坐在房間裡,老婆婆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我。後來我被老婆婆盯得發毛,乾脆就閉上眼睛,休養生息,趁此機會多恢復一會體力。
外面的那兩個人逃走之後,肯定會帶著更多人過來抓我,短時間內老婆婆這裡是安全的,我必須趁著這段安全期內恢復更多的道元。
大概過了兩個鐘頭,我忽然聽到一個房間裡傳來了咳嗽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發覺老婆婆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問她:“屋裡面還有人?”
老婆婆瞇著眼睛說道:“老頭子在屋裡面睡覺,這老頭子估計是餓了。我老婆子也該做飯啦。小夥子你也餓了吧,就在我家吃點吧。”
老婆婆正說著話,只見從一間黑乎乎的房間走出了一個拄著柺杖的老頭,這老頭臉上的全部乾癟著,渾身精瘦精瘦,走路全依靠著一個柺杖。不過也注意到了,這個老頭和老婆婆一樣,都是踮著腳走路。
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我恢復了,兩成的道元,我開了天眼。
果然如我預料,這個老婆婆和這個精瘦的老頭,都是不是人。他們是徹頭徹尾的鬼!
不過現如今我身處老婆婆家,我也顧不得老婆婆是不是鬼,只要他們沒有歹心,我也不會輕易去動用我的道元去驅鬼。畢竟我恢復這些道元來之不易,接下來的逃亡生涯裡,我缺的就是道元。
精瘦的老頭拄著柺杖走到了八仙桌前,他也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就這樣盯著幾分鐘也不眨眼。
老頭忽然莫名其妙的說著:“好,很好。他可以。”
老婆婆也是點著頭。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我暫時還不想離開他們這個鬼屋,我還打算在此多恢復一些道元,等我有了五成道元,到時候就算這兩個老鬼想對我有歹意,我一個堂堂宗師級的修道者,還能怕兩個鬼。
他們家裡除了廳堂點著白色的蠟燭,其他房間都是黑乎乎的,老婆婆走進廚房裡,她在做飯,卻沒有半點聲音。
沒一會老婆婆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裡擺放著四個看起來長得很像雞蛋的東西,老婆婆第二次進廚房,又端出來四碗粥,這個粥也很奇怪。
老婆婆端好飯菜,她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老頭子說話。
“該吃飯了,女兒怎麼還沒回來???”
老婆婆正念叨著,屋門開了,一個穿著絳紅色旗袍的瘦弱女子走進了屋子。
這女子編著兩條辮子,面容姣好,渾身雪白,身材顯得有些瘦弱。不過她穿的這身旗袍倒是顯得出了她的卓越風姿。
她徑直走到了我的身邊,推開一把椅子,然後撩開旗袍,漏出雪白的大腿,解開了領口的一顆釦子,然後坐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
這女子對老婆婆叫了一聲媽,又對著精瘦老頭喊了一聲爸。
原來這個年輕的漂亮女人,就是老婆婆唸叨的女兒。
這女人喊完父母,又身子轉過,她裂開紅脣,對著我笑。
老婆婆難怪會端四碗粥,拿四個雞蛋。
老婆婆給我端了一碗粥,我拿起勺子輕輕轉動了一下,這個粥裡有股爛肉腐臭的味道,粥裡的肉顏色不對,不像是普通的肉。粥裡的米長得也很怪,這種米長得很像雞屎,黏黏糊糊的,很是反胃。
這粥我是吃不下去,還好老婆婆並沒有逼著我吃,我看到他們一家人倒是吃的很自然,就好像在吃一碗很常見的飯一樣。
老婆婆見我半天不吃,她給我又拿了一個雞蛋。
這個蛋看似雞蛋,其實並不是雞蛋。這蛋外殼有黑色的紋路。而且普通雞蛋外殼帶著雞屎,但是這蛋殼上帶著膿血。
我拿著蛋,又放了下來。
我看到老婆婆磕破了蛋殼,我看到蛋殼裡面的東西,我頓時慶幸我沒有打破那個蛋。我看到老婆婆磕破的蛋殼裡面,分明是一團死在蛋中的一種動物,長相有點像是蜥蜴,蛋殼裡面還有黏糊糊的汁液,老婆婆伸出舌頭,一點點舔著裡面的汁液,就好像在吃什麼美味一樣。
我用天眼也看了一眼這個年輕女人,不出所料,她也是鬼。
這女人似乎發現了我正在窺探她,她對著我說道:“我家外面圍了十幾個人了,都是來找你的吧?”
那些人應該是被嚇走的那倆人喊來的救兵。
老婆婆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就讓他們圍著吧,一羣小道士而已,還能翻天了不成了。”
精瘦老頭咳嗽了兩聲,然後對我說道:“小夥子,你就安心住在我家吧,只要你一天待在我家,外面的人就算有天大能耐,也進不了我們的院子。”
這一家鬼到底是何神聖,竟然如此大的口氣。你們不怕三僚村的那些入門弟子,我覺得倒也正常。可是那些宗師級別的修道者可不是吃素的,難道你們三個鬼的難耐要比宗師還要大?
這頓飯,我什麼也沒吃。老婆婆也沒有說什麼。
老婆婆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她繼續用魚目眼睛盯著我。她說道:“小夥子,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我現在也看不出這家鬼的意圖,但是我要是現在立刻離開他們家,外面可是有十幾個抓捕我的人在守株待兔,我不是全盛狀態,如果再碰到幾個宗師級別的人,我恐怕很難脫身。所以我接受了老婆婆的建議,我選擇留在他們家過夜。
我們正說著話,屋門開了,進來了一個帶著草帽的男人,這個男人鬍子拉碴的,頭髮也很凌亂,一身泥濘,像是剛從地裡回來一樣。
我觀瞧這個男人,他走路正常,而且燭光下他居然還有影子。
我立刻開了天眼,他是一個人!而且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雙肩的天燈火焰一丈多高,他竟然還是一個宗師級別的修道者。
這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看到我也顯得很驚訝,他同樣也看出了我是宗師級別的修道者。
不過這個男人我很陌生,不像是武功山或者孔師尊的人。
坐在屋子裡面的漂亮女人忽然對著這個男人說道:“三子,地裡的野草你鋤完了嗎?”
這個叫三子的男人立刻回了一聲,鋤完了。
老婆婆也問三子:“豬圈裡的豬,你餵了嗎?”
三子低聲下氣的回答道,餵了。
老婆婆點點頭,然後冷冰冰的說道:“廚房裡給你留了半碗粥,你自己去喝吧。今晚家裡來了客人,你住草房。”
三子沉默寡言的點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便低著頭走進了黑乎乎的廚房。
我問老婆婆道:“這個男人是誰?”
老婆婆瞥了一眼黑乎乎的廚房,她忽然冷笑了一下。
“他是我女兒的丈夫。”
老婆婆的冷笑一閃而過,她扭過頭看我的時候,臉上又換上了慈祥的笑。
我心中很是疑惑,這個男人明明是個正常人類,而且還是一個宗師級別的修道者,他爲何會藏在這界山的鬼道上,還娶了一個鬼媳婦,更詭異的是,他堂堂宗師級別,竟然低三下四,在這一家鬼面前擡不起頭。
難道這個一家鬼真的有什麼大法力?或者這個叫三子的男人,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