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一伸一收,少女驚愕眼神中,寧易非已將她穩穩帶進懷裡。與此同時,他扣著她柔軟腰肢,流溢著濃烈思念的眸色一蕩,他微涼的脣便已迫不及待朝少女俯就了下來。
洛瑤嗔惱掠他一眼,雙手橫在兩人之間,下意識要掙脫他懷抱。
哪料她越掙,他反將她抱得越緊,更甚至,他攜著滿滿清冽氣息的薄脣已毫不猶豫覆在她嫣紅雙脣上,根本不給她分毫拒絕的機會。
長長一吻後,少女抑制不住在他懷裡軟成一團,他才依依不捨將她抱到椅子坐好。
自對面隱約的菱鏡中看見裡面人影面若桃花,眉眼春色盎然。洛瑤惱火地繃直腰瞪著他,沒好氣啐道,“呸,色鬼投胎。”
寧易非眼眸含笑,幽幽流轉的波光卻透出淡淡委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算算,我們有多少年未見面了?這怎能怪我心急!”
少女斜睨著他那張風華絕倫的臉,冷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天你也在東華街。”
什麼三秋四秋?簡直胡說八道。
寧易非挨著她在雕花檀木椅子坐下,握著她指尖捏了捏,盯著她微微被粉色暈染的小巧耳垂,正了神色道,“丫頭,我可等不了三年。沒有你在身邊,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覺得度日如年。”
他忽將她嬌小身子扳過來面對她,幽深眼眸凝望過去,似要看進她內心深處,“你說怎麼辦?我真想時時刻刻將你綁在身邊。哦不,我最想將你放進我口袋裡,時時刻刻貼著身心。將你藏起不再讓別人看見,不再讓你有機會心軟收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少女揚著頭,愕然盯著他雙眼看了半晌,原以爲他不過一時笑語,但從他眸光中,確實看到他認真曾作此想。心頭莫名不舒服地揪了揪,她推了推他,冷聲問道,“你認真的?”
寧易非似笑非笑看著她,模棱兩可答,“認真如何?不認真如何?”
少女輕嗤一聲,微惱道,“寧易非,我告訴你,我洛瑤不是任何人的私有財產。現在不是,以後永遠也不會是。”
所以不管真假,他最好永遠不要再動這樣的念頭。
看見她冷著臉撇開頭,他無奈低嘆一聲,故意將腦袋擱到她肩窩處蹭著她頸項,“真惱了?”
少女不吱聲,很明顯心裡窩著火。
“洛瑤,”他扳過她腦袋,她垂下眼瞼不肯看他,他便抵著她額頭,溫熱氣息幾乎貼著她臉頰拂過。被他逼得無處可躲,她才恨恨睜大眼睛瞪他。雖然生氣,雖然瞪大了眼,但也好過兀自悶在心裡不理他。他孩子似的笑了笑,有些無措有些緊張捧著她的臉,慢慢道,“我從來沒有將你視爲私有財產。”
“你忘了我說過,它已經完全遺落你身上,只會爲你而跳動?”他執著她的手,輕輕按向心髒處,“我只是、只是這裡感覺難過。”
他輕嘆口氣,孤遠淡泊眉目隱隱透著鬱色,“我珍視的寶貝被人覬覦,原本我該高興的,這證明我眼光好。但是,一想到他們介入你的生活,還刻意留下痕跡,我這心裡就又酸又難受。”
鬧半天,這傢伙拐著彎向她訴委屈,還將吃醋這事做得如此高雅!
洛瑤好氣又好笑地橫他一眼,“寧易非你聽好了,目前爲止,除你之外,我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喜歡他這句話。如果以後會說,那也是你先……。”
他立刻捂著她嘴巴,又惱又急道,“不管以後還是更遠的以後,你永遠只能喜歡我。”
少女轉著眼珠,似笑非笑看著他。雖然不能說話,但她眼神裡面的意思明顯,那就是看他表現了。
寧易非眼神一閃,手一鬆,卻飛快以嘴脣代替覆了過去。
擁著她輾轉流連,卻已不滿足於與她柔軟丁香糾纏。氣息微亂之時,彷彿帶著火星的溫軟薄脣一路攻城掠地,很快將火種帶到她雪白玉頸之間,纏綿於若隱若現的精緻鎖骨。
少女獨特的清淡香氣,柔嫩嬌滑的肌膚,對於氣息越發紊亂的他而言,都是無聲的歡欣的鼓舞與邀請。
隨著他舌尖輾轉低掠的,是他渴望已久的香甜,是星火延展蓬勃成熊熊烈火的最深沉熱情。
洛瑤即使前世嫁爲人婦還曾懷過孩子,但寧弦對她,從一開始就帶著利用算計之心,即使在最溫柔繾綣相對時,她從寧弦身上也感受不到那種發自身心的珍視愛惜。自然也感受不到,作爲情竇初開少女與心上人溫存時的激越歡喜。
或許此刻她心裡還沒意識到,寧易非在她心裡漸漸形成了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
但這個由他主導由他誘導不斷深入的吻,既鉤出了她心底藏得最深的喜悅與無措,也讓她模糊中有種意識需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在她身上火種四撒,就在她同樣情動時,眼角無意一掠,掠見對面隱約菱鏡裡面若朝霞的少女衣衫半褪,在男子攻勢下已香肩微露,並且聽著他越發粗重的呼吸,大有繼續往下的趨勢……。
她心頭一驚,接著就覺肩膀生涼。
她狠狠咬了咬脣,痛感飛竄令她一瞬靈臺清明意識清醒。幾乎立刻的,她睜開雙眸用力推了推他。
寧易非擡起頭來,半睜著一雙情意氤氳的眼眸不解地看她,眼裡一半迷濛一半渴望。眉宇被緋色沾染,平日雅緻清貴的絕倫容貌竟也浮出幾分生香惑人的豔色來。
洛瑤心頭一緊,暗罵一聲男色誤人,連忙撇開視線,硬起心腸冷聲道,“趕緊起開。”
寧易非看見她明明已然情動仍剋制隱忍抗拒推開他,眸色暗了暗,強行將下腹直冒的熱浪壓下去,卻忍不住故意啞著聲逗她,“如果我不呢?”
少女瞥他一眼,袖手抖了抖,一枚閃著寒光的銀針已滑到掌心裡,“那你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寧易非苦笑一下,眼底潮涌的情意霎時冷卻。替她拉好衣裳,目光滑過雪色肌膚仍情不自禁埋頭用力親了一下,直至少女眸底惱意大盛,才戀戀不捨將她衣裳理好,然後緊緊將嬌軟人兒抱在懷裡。
半咬著她小巧耳垂,嘶啞的嗓音低低在她耳邊道,“真廢了我,以後你的幸福找誰負責?”
少女眼底寒光一閃,惱怒之餘素手一揚,銀針已毫不猶豫扎到他腕間。
“還真捨得?”
寧易非低笑一聲,瞥了瞥僵硬不能動彈的右手,環著她腰際的左手仍不肯鬆開,“我就是等不及了,你愛扎幾下扎幾下吧。這點小痛對我不礙事,你別生悶氣傷著身子就好。”
“油嘴滑舌!”
少女撞上他情深淺漾的眼神,沒好氣斥他一句,撥開他的手站了起來,瞄了眼他動彈不得的右手,毫不遲疑坐到他對面去。
“那把梳子,”想了想,她有些不太自然道,“寧煜既然相信了洛映竹的說辭,我再把梳子還回去不是多此一舉。就讓他以爲我早將梳子扔掉好了。”
寧易非眼神亮了亮,雖然有些遺憾她不肯窩在他懷抱裡,不過她肯對他解釋這種在她眼裡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證明她會考慮顧及他的感受。
這是好的開始!
洛瑤默了片刻,又道,“那天東華街的事,是他自己突然摻和進來,跟我可沒關係。”
“還有,寧易非你給我聽著,我的心只有針眼那麼大,除了一個你,再裝不下別人。”
所以,你可以收起你的患得患失,收起你莫名其妙的醋意。
她默了一下,靜靜凝目看著他,慢慢地一字一頓道,“寧易非你聽好了,我心不大,容不下別人。同樣,我眼睛也容不下半粒沙子,你既然惹了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假如有一天,你……。”
“沒有假如!”隔著圓圓的檀木桌子,寧易非含笑打斷她,平日幽遠孤清的眼眸此刻毫不掩飾流露出無邊歡喜激動來,“謝謝你的心,只有針眼那麼大。”
“可我還是很在意你留著他那把梳子。”
少女笑容一凝,眉頭蹙起,“那你還想怎樣?”
寧煜雖然對她流露出那麼點心思,可始終沒有對她說什麼。她總不能跑到寧煜面前直截了當叫寧煜別對她如何如何吧?萬一寧煜根本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她豈非顯得特別自作多情?
寧易非歪頭打量她滿頭青絲,片刻,意味深長道,“將你頭髮都剃了吧?”
少女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偏偏他還覺自己這主意不錯,“所有頭髮都剃了,編成同心結當他的面送給我,他就明白他那把梳子送給你沒有任何用處。”
少女瞪大眼睛看他半晌,無語搖了搖頭。
“好了,說正事。”沉吟一會,洛瑤決定讓這事在沉默中成爲過去。她望著窗臺上盛開的紅色山茶花,面容一瞬變得無比肅殺,“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
寧易非眸光微微閃了閃,“那個女人,確實是個深藏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