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皺起眉頭,“還有要緊事?什麼事?”
雲(yún)嬤嬤道,“小庫房被打開了,裡面被翻得亂糟糟的,現(xiàn)在也不知丟了什麼東西。”
“小庫房失竊?”皇后明顯愣了一下,“那趕緊讓人盤查,查清楚丟了什麼東西再說。”
雲(yún)嬤嬤依她吩咐讓人去辦了,回過頭來瞄了眼還跪著的侍衛(wèi),又道,“娘娘,他是守在這宮殿的人,庫房的失竊不知跟他有沒有關(guān)係。”
皇后的思緒一下又拉回到眼前來,“你們兩個,沒有一個看到誰暗算了你們?”
那宮女慘白著臉,這會似乎終於發(fā)現(xiàn)什麼不對勁了:“娘娘,奴婢自證身份的腰牌不見了。”
北堂明珠瞄了眼皇后冷沉如水的臉,低聲猜測道,“瑤瑤,你說會不會有人拿走那宮女的腰牌混到御膳房去?”
這話很明顯說到皇后的心坎,皇后臉色變了變,立即吩咐道,“雲(yún)嬤嬤,快傳話去御膳房,小心有居心叵測之人混進去。”
洛瑤看了看宮女,又默默打量皇后一眼,心裡總覺得這事有古怪。
如果換了她是那個想要混進御膳房想做什麼的人,直接將這個宮女弄昏拿走腰牌不行了,何必還要弄一出活春宮?
嗯,她差點忘了,這個侍衛(wèi)守衛(wèi)的小庫房失竊了。是說,暗對這兩個人下手的人,興許衝著庫房裡的什麼寶貝。
念頭至此,洛瑤心裡更覺怪異。不管盜竊還是混進御膳房,總之都是別有居心。那爲什麼不直接將這兩個人弄昏,反而摻著令人動情的東西鬧出如此大動靜?這不是跟那個人的目標相悖嗎?
洛瑤思索的時間裡,皇后已經(jīng)讓人將那個宮女與侍衛(wèi)都綁了起來。
這時,一個宮女匆匆走進來,見得皇后便道,“娘娘,不好了,宴會那邊出事了。”
她聲音並不低,北堂明珠聽罷,立時一拍額頭,“今天還真熱鬧了,到處都開始起風波。”
洛瑤眉心突突地跳了跳,聽得皇后冷聲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那宮女連忙應(yīng),“是六殿下,他、他突然吐血了。”宮女說罷,眼角似乎有意無意往洛瑤的方向掠了掠,“御醫(yī)初步診斷,說他是因爲毒才吐血的。”
皇后大驚,“毒?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宮裡下毒?”
“娘娘快去看看吧,那個給六殿下使毒的疑犯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宮女咬了咬脣,扭頭飛快地瞟了眼洛瑤,“那個疑犯跟昭陽郡主有極深的淵源。”
洛瑤心頭緊了緊,原本隱隱不妙的感覺這一刻立時變得清晰起來。、
皇后一臉狐疑地打量一眼洛瑤,又問,“這話怎麼說?”
宮女猶豫一下,湊近皇后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洛瑤自然聽不清她說了什麼,不過皇后隨即轉(zhuǎn)來的目光卻十分古怪。
北堂明珠原本看熱鬧的心思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在那個宮女說下毒的疑犯與洛瑤有關(guān)之際,她心裡泛起了莫名憂慮。
“既然如此,那本宮且過去看看。”皇后盯著洛瑤,緩緩道,“昭陽郡主,你也隨本宮一道去廣宇殿看個究竟吧。”
“至於這兩個人,”她目光冷冷從綁著的侍衛(wèi)與宮女身掠過,怒哼一聲,不帶絲毫溫度道,“一併押過去。”
“本宮得弄清楚,這裡面的事跟他們有沒有關(guān)係。”
皇后吩咐完畢,帶頭走了出去。洛瑤與北堂明珠落後幾步,北堂明珠想著廣宇殿那邊發(fā)生的事,心裡直犯嘀咕,“瑤瑤,今天你府,除了你與安國公之外,還有別人也進來赴宴了?”
若不然,怎麼能說跟洛瑤有極深的淵源。
洛瑤緩緩搖頭,“沒有。”
她腦裡忽地閃過剛纔皇后臨走前投來那怪一瞥,那眼神怪之,似乎還隱隱帶著陰謀與冷酷。
洛瑤怔了怔,心裡驀地涌出不太好的感覺。
北堂明珠瞧見她臉色微微泛白,不由得揪了心,“想到什麼了?”
洛瑤苦笑,“沒想到什麼。不過眼下這情況,算想到了也沒用,還不如趕過去親自看個明白。”
北堂明珠一想也對,遂挽著她手臂加快了腳步,“瑤瑤,客氣的話不說了。不過你記著,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洛瑤心裡有暖流淌過,扭頭衝她微微一笑,“好,我記著了。”
兩人不再多言,默默鼓勵的看了對方一眼,加快步伐穿行在亭臺流水之,一會之後,終於再度離廣宇殿近了。
洛瑤一在廣宇殿附近現(xiàn)身,立刻有帶著武器的侍衛(wèi)過來將她圍住,“請昭陽郡主到東配殿。”
洛瑤心裡微驚,面卻不動聲色,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好。”
北堂明珠心頭沉了沉,略略思索便邁開步跟在他們後頭一齊進入東配殿。
那幾個帶刀侍衛(wèi)似乎是奉命看押洛瑤的,至於後面跟了什麼人進來,倒是一概不管。
東配殿裡,皇帝與皇后兩人均黑著臉坐在首。
洛瑤逆光而入,一眼瞄見被五花大綁逼著跪地的身影,心猛地一縮,“朱雀?”
跪地的人影扭過頭來,看見被侍衛(wèi)拘押的少女,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洛瑤袖下兩手立時憤怒攥成了拳頭。幾息呼吸,才漸漸平復(fù)煩躁鬆開拳頭。
還好,朱雀只是被點了穴道發(fā)不出聲音,而不是像元香那樣被割掉舌頭……。
“洛瑤,你好大的膽子。”皇帝冷冷盯一眼洛瑤,二話不說先叱責起來,“朕御封你爲郡主,那是看在皇后對你的情份給你長臉面。你卻不知好歹,不念著恩寵罷了,竟然還敢利用朕御賜這榮耀在宮爲非作歹。”
“你是不是覺得有了郡主這身份,朕不會拿你如何?”
他聲音不高,但句句冷沉。且字字透著莫大的怨恨冷戾,聽著他語氣裡飽含的深深怨氣,似乎迫不及待要將她挫骨揚灰一樣。
深重的戾氣混著令人驚心的殺意,隨著他迸射而來的眼刀鋪天蓋地往洛瑤柔弱雙肩壓迫過來。
若是一般人在如此強大的氣勢下,只怕要嚇得連站也站不穩(wěn)。
偏偏那身形窈窕的少女只是臉色微微泛白,身姿卻仍舊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