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杏眼圓腮的女子被他喝得一驚,不過隨即強裝鎮(zhèn)定反問回去,“我纔要問你是誰呢,你剛纔爲什麼抱……。 ”
想到此舉被衆(zhòng)人羣觀了,她驚得臉色驀地白了白,再瞄一眼華南笙,忽道,“你是丹國的四皇子?”
“這麼說你知道這隻白狐是昭陽郡主的了?”
華南笙皺著眉頭盯她一眼,“你還沒答我,你到底是誰?”
女子張了張嘴,本想直接向他坦露身份,可望了望四下好轉來的目光,她又遲疑的閉了嘴。
華南笙見狀,心頭無端火起,一把伸手過去將她抱著的白狐給搶了過來,“這不是給你賞玩的東西,你還來。”
這時,洛瑤總算從大殿一角緩步行來。
她遙遙望見華南笙與另一個女子站一塊,似乎還意外地揚了揚眉,還在原地站了那麼一會,才繼續(xù)走過來。
“麗美人?”洛瑤瞧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還吃驚地轉了轉眼睛,狐疑地看了眼華南笙,才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
華南笙雙眉一下擰在一處打成了結,“麗美人?你說她是皇帝后宮的妃嬪?她怎麼會出現(xiàn)這裡?”
揚了揚被他奪過來的白狐,“還有,我送你的玩物怎麼會在她手裡?”
他惱火地瞪了眼面色寡淡的女子,又瞥了瞥洛瑤,有句話到舌尖打了個轉又被他強行壓下去。
這什麼麗美人,不管身高體形還是穿著打扮,都與洛瑤差不多。
若非如此,他剛纔遠遠一瞥也不至於會認錯人。
洛瑤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睛,沒再逮著兩人之間流動的不尋常氣氛再追問,只道,“麗美人是陪太后一起來皇覺寺聽佛法會的。剛纔太后臨時有事叫了我過去,我將白狐暫時託麗美人代爲照顧一下。”
“怎麼,剛纔你因爲這隻小東西對麗美人發(fā)火了?”
華南笙不答,但意味不明地剜了麗美人一眼,沉沉嗆聲,“我豈敢對她發(fā)火。是有些人小題大做故意擾亂佛法大會而已。”
“沒事亂吼亂叫,真不知這種人怎麼入得……。”
後半句涉及非議到皇帝,華南笙縱然惱怒,也不至於真會口不擇言說出不該說的。
麗美人遭他無端指責與埋怨,心裡莫名一陣委屈,“我哪有無端大吼大叫,那是因爲突然有隻老鼠從底下鑽過來,我一時受驚嚇纔會叫起來。”
說罷,她紅著眼睛瞄了瞄一旁黑著臉卻器宇軒昂的華南笙。
腦裡不期然想起剛纔那一幕,落在她腰那隻大手是那樣健壯有力,他將她帶離原地的瞬間,她心裡確實又驚又怕。可那一刻他濃烈的男性陽剛氣息也迫不及待沾染她呼吸,讓她心裡無端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近乎竊喜的悸動來。
洛瑤不動聲色將她的微妙反應看在眼裡,心裡幾不可聞低嘆一聲。
“麗美人既然受到驚嚇才尖叫,那也情有可原。”她朝華南笙笑了笑,“四殿下你別這麼小氣了。”
“麗美人接下來還繼續(xù)聽佛法嗎?”
麗美人眼角往高大的身影瞄了瞄,沒作聲。洛瑤心一動,道,“若麗美人需要回去休息,那改天再聽也一樣。”
“四殿下,不如你代爲送她回去吧。這佛法大會要開始,我得過去了。”
麗美人見華南笙蹙著眉頭不肯動,她躊躇一下,輕聲道,“四殿下?”
華南笙記望了望徑直離去的少女,哼了哼,“行,看在她的面子,我送你。”
麗美人見他應下,心裡暗暗一喜,也擡頭往洛瑤的方向望了望,“謝謝四殿下。”
待兩人離開廣場之後,剛纔華南笙急從人羣抱著麗美人空飛掠的一幕,很快在人羣成爲談資。
在洛瑤暗示下,百姓們才知道那女子是皇帝后宮的妃嬪之一。
“丹國皇子英雄救美呢。”
“話說,剛纔那女人怎麼突然叫起來?”
“好像出了什麼意外吧?”
……
洛瑤聽著身邊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脣角微微彎了彎。這些議論不會太出格,一是因爲此刻他們在寺廟裡佛祖面前,二來因爲麗美人的身份也令他們忌諱。
但不管議論出不出格,華南笙意外救美的事蹟都在百姓面前傳揚開來。
待到第一場佛法大會完畢,華南笙隱約察覺到百姓看他的目光不太對勁之後,他立即滿腹狐疑去找洛瑤。
他怒氣衝衝坐下,見著洛瑤立即擺出一副怒容,先聲奪人的質(zhì)問,“昭陽郡主此舉何意?難道想按一個勾搭宮妃的罪名在我身?好擺脫這門婚事?”
洛瑤愕然看著他,澄澈眼眸滿是懵懂茫然之色,“四殿下說什麼?什麼罪名什麼擺脫?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
華南笙怒哼一聲,目光咄咄如利箭掃落她面,“你少在我面前裝傻。”
“若說之前確實是單純的意外,誰都不會相信。”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這才聽出門道來,“四殿下是介意之前在大殿外救過麗美人的事?”
她皺了皺眉,同樣滿腹委屈之色,冷笑一聲,“四殿下,對於這件事我覺得我你更有立場生氣吧?你憑什麼跑來這裡質(zhì)問我?又憑什麼懷疑我別有居心故意安排這出意外?”
“是,老實說,你剛來天澤的時候我確實挺抗拒嫁去丹國。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心裡仍然忐忑得很。可我不是一直在努力試著適應嗎?你一句懷疑將什麼髒水都往我身潑?”
“四殿下,你若是不樂意遵守當年指腹爲爲婚定下的婚約,你大可以將信物退回來將這親事給退了。”
“你知不知道你隨便一句懷疑污衊,足以毀掉一個姑娘一輩子?”
“之前那出意外,你若是懷疑大可以仔細調(diào)查。看看太后有沒有真的臨時將我喚走,再看看突然鑽到麗美人腳邊的老鼠是不是我特意讓人放的。”
洛瑤越說越怒,冷著臉的同時,面色都隱隱透著鐵青。
華南笙愣了愣,洛瑤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淡然冷靜透著幾分疏離客氣,哪裡見過她此刻咄咄逼人口齒伶俐的模樣。
好半晌,他才吶吶道,“那也不能怪我懷疑你。實在事情發(fā)生得太巧了。”
“怎麼叫太巧了?”少女冷笑一聲,冷著臉完全沒有罷休的架勢,“是我特意誤導你?還是暗示過你第一時間衝過去將人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抱起?”
她垂下長睫,毫不客氣冷嗤一聲,“還不是因爲四殿下自己心思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