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六七十年前,我就發現金部裡頭有些個高手陸續失蹤,我讓手下的人去查,結果這些傢伙既不是被幹掉了,也不是閉關進修,而是離家出走了,連他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但是有一點很相似的,他們失蹤之前似乎都曾有神秘人接觸過他們,而根據有限的線索,這些人最後出現的地方都是海邊,極有可能是出海聚集到海外某處了。我當時也沒在意,那些人又不是在金部中擔任要職的重要人物,隨他們去了。”
“直到最近這幾年,開始陸續有人重新出現,這些再次出現的人都有一個特徵,就是法力強了不少又或多了些稀奇的法寶兵器。但是這些人行事十分低調,平常也不跟其他人打交道,所以他們這些年來究竟去了哪裡,幹了什麼沒人知道。估計是有人在海外爲著某些目的組織了一個秘密教派吧。”
黯日魔君就算在說正事,神情也總讓人覺得有幾分吊兒郎當。
他開了頭,其餘幾個魔君也紛紛附和,他們所管轄的水部、木部也是如此,火部因爲滅焱魔君接手不到一年,隱約也曾聽聞一些失蹤高手重新出現的事情。
枯木魔君忽然道:“七十年前,裂原也曾失蹤過好幾年,風妍語卻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這兩個人的“姦情”已經不是秘密,魔主之前總把風妍語帶在身邊,尚看不出兩人有什麼交集,直到最近幾年,兩個人開始走到一塊。開始時大家都以爲是風妍語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拉攏了裂原,後來才搞清楚原來竟是裂原看上了風妍語。在魔主驅逐風妍語之前,所有人都不曾往這個方向想,因爲大家都以爲風妍語是魔主的女人,裂原再大膽也不敢跟魔主搶人,而且就兩人本身的條件而言,魔主也勝過裂原太多。
想來是魔主一直把風妍語當風靜語的替代品放在身邊,卻又打心底裡看不上這個女人,風妍語無奈之下只得轉而投向裂原。他們一同出現在土族,最終一個死一個逃的事妖魔族這邊也有聽聞,這些事情前後串到一起,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說不定風妍語和裂原都屬於那個神秘組織,至於兩人是早就認識,還是爲了完成組織任務而走到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枯木魔君提起這兩個人,就是在提醒大家,人家已經殺到妖魔族的核心來了,所圖必然不小!
“土部現在是誰在管理?”魔主想了想問道。
蝕月魔君不甘不願道:“是屬下。”旁邊黯日魔君笑得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被蝕月魔君狠狠反瞪一眼。
“怎麼會是你?”魔主有些奇怪,蝕月魔君率領的水部妖魔向來與土部妖魔很不對盤,他竟會主動拿下這個燙手熱山芋,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被奸人所害。”蝕月魔君也不掩飾,一邊說一邊繼續用眼刀狂砍身邊那個笑得越發囂張的“奸人”。
黯日魔君笑瞇瞇道:“蝕月魔君替土部加點水不正好和稀泥嘛。”
“土部必須儘快選出新的魔君,黯日……”
魔主一句話未說完,就聽黯日魔君急急道:“魔主,風族長傳訊說火族舊宮城遺址裡發現了一張陣法圖,似乎與鎮魔大陣有重大關聯,說要召集前去勘察!”
他唯恐魔主把選土部新魔君的事情攤派到他頭上,連忙搬出寧禹疆作擋箭牌。別的事情也許魔主不會在意,但與風族這位族長相關的事,他絕對不會等閒視之。
果然魔主當下便改變了主意,將事情改交給枯木魔君去辦,連蝕月魔君暫代管土部的任務也一併轉交到枯木魔君手上。
話題重新回到關於神秘組織的事情上,蝕月魔君卸下一件難事,心裡輕鬆,不甚在意道:“有人不服管教出來自立門戶與我們玩,是件好事啊!這些年仙族越發不成器,一個個當了縮頭烏龜,沒勁得很,正好可以拿這個神秘組織練練手。”
滅焱魔君也是興奮非常,說道:“他們竟然拿得出寂滅丹,應該頗不簡單。風族長真是厲害,換了我碰上寂滅丹,也想不出這麼巧妙的法子來對付。”
魔主聽人稱讚心上人,比讚美他本人還要更開心,表情當即柔和起來。
枯木魔君道:“豈止寂滅丹,他們的手段多了去了,據說木易鵬、雷宏正與土明瑞兩人都倒在了他們手下,木易鵬與雷宏正之事令木族雷族交惡,木族損失慘重,雷族爲了新族長之位正在內鬥,土族更是鬥得只剩下三個長老。”
“奇怪,他們怎麼都只對仙族下手呢?”滅焱魔君的口氣,竟然是對人家不來對付他們而深感不滿。
黯日魔君終於講了句比較有價值的話:“也許仙族中有令他們動心的東西。”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他們自知不是魔主的對手,所以把擴充勢力的方向放在了對付仙族上頭。
雖然這是事實,但這話說出來比較像是在拍魔主的馬屁,黯日魔君覺得這馬屁級別太低,太過清新脫俗,不如滅焱魔君剛纔讚美寧禹疆討好魔主那樣隔山打牛、曲徑通幽的高水平,所以也就沒有說出口。
“他們已經對付過木族、雷族、土族、火族,接下來的目標極可能是風族、水族、金族,黯日要到火族去看陣法圖,那邊有滅焱去金族一探,蝕月你最是熟悉水族,就由你去水族,儘量不要打草驚蛇,先看看對方的目的再說。枯木,土部選新魔君的事就由你主持。其他魔宮事務仍由小夜安排。”魔主攤派過任務,沒有提及誰到風族去盯梢,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定是他打算自己親自去了,所以也不多話,各自領命離開。
夜漪影偷偷看了一眼大哥,欲言又止地最終什麼都沒說,靜靜轉身離開。她才走到殿外,就見黯日魔君湊了上來道:“小夜,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剛纔看你靜悄悄的什麼話都沒說……”
夜漪影沒好氣道:“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其實她擔心的是大哥如果發現寧禹疆根本沒把兩人的約定放在心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上次在巽風崖上她主動試探寧禹疆,得到的結果令人氣絕,這件事她一直沒有跟大哥提及,怕大哥滿懷期待卻最終痛心失望。
剛纔聽大哥的意思竟然是打算親赴巽風崖暗中照看風族,她深知現在的寧禹疆與當年大不相同,大哥爲她守候百年、傷心百年,如果結果不如人意,她真不知道大哥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她不想看到他再一次把自己關在魔宮內,之前他雖然傷心,但尚有一線希望,而這次如果傷心,那便是絕望了。
大哥是妖魔族乃至三界的第一強者,她很清楚知道,他辦不到的事情,就算她再怎麼擔心也幫不了他分毫,不過大哥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要她不擔心,她又如何能做到呢?
蝕月魔君回到自己的大殿上,便馬上傳信讓黑蛟龍無衣前來,他本來打算讓無衣留在魔宮代他暫時處理水部的事務,怎知無衣一聽說要去水族雲夢澤,馬上兩眼發亮,連聲要跟一起去。
蝕月魔君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緣由,笑罵道:“沒出息,就知道追著那條小白蛟跑,她是水流觴的神獸,你要跟她一起,水流觴那一關就不好過!”
你不也就知道追著水向天的夫人跑麼?無衣暗暗腹誹,但這樣的話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的,眼珠子一轉道:“我去可以讓那小白蛟幫我們辦事啊,主人要給誰通個聲氣也方便!”
白靈在雲夢澤中暢行無阻,她的主人水流觴正是自家主人心上人風聆語的養子,她是經常接觸到風聆語的,要替蝕月魔君帶什麼話最是方便。
無衣也有私心,如果主人追到了風聆語,那水流觴看在養母的面子上,應該不會阻撓他與白靈了吧!他早就探過白靈的口風了,水流觴最敬愛養母,對養母的感情比對自己親生父親水向天還要深得多,只要是風聆語開口說情,多半他與白靈的事就有希望了。
火族的地宮,經過一輪緊急“揭皮”行動,陸陸續續地又發現三幅陣法圖。寧禹疆反覆對照了很久,基本確定這三幅圖連上之前發現的那一幅,正好就是鎮魔大陣的草稿,而且這四幅圖在地宮之中所處的位置頗有規律,正好根據東南西北中的五行排布,可惜的是本來位於西方金位置一面應該畫有陣法草稿的牆壁已經於多年前的事故中徹底毀壞,再無重現可能。
而這些陣法圖顯然只是佈陣者最初的草稿圖樣,不過即使這樣,也是很大的收穫。
寧禹疆在地宮裡對著第一幅被發現的陣法圖,看得聚精會神,火彥陽雖然看不懂,不過只有有寧禹疆在身邊,他就覺得心花怒放,就算不說話不搭理,也半點不覺得煩悶。
“這些草稿都在你們火族這裡,莫非當初建鎮魔大陣的竟是你們火族的前輩?”寧禹疆遙想當年,覺得這位前輩確實大不簡單!竟然能夠設計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