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左右兩個攤攤的冷清,趙明輝的甜皮鴨攤子還是有工人陸續(xù)來光顧,有買甜皮鴨的,也有買滷花生的。
今天星期六,甜皮鴨賣的不錯,今天做的六隻已經(jīng)賣出四隻。
“這兩天滷花生沒那麼好賣了,比上個星期少了一半左右,這樣下去,下個星期會不會賣的更少啊?”張秀琴把甜皮鴨打包好遞給客人,帶著幾分憂慮道。
“沒得事,周硯說了他不做鴨,我們只要安心把甜皮鴨做好就可以了。”趙明輝豁達地笑了笑:“再說了,昨天咱們也嘗過了他做的鹵素菜,味道確實巴適得板,我要是客人,我也買四毛錢一斤的滷藕和滷土豆,我們的滷花生還能賣得出去,就應該偷著笑了。”
說完,他看了眼一旁垂頭喪氣的楊老三和朱峰,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看他們倒黴,比我多賣二十斤滷花生還高興。”
張秀琴聞言也笑了,想到之前被聯(lián)手打壓的日子,同樣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
“趙嬢嬢,明天真的不開門啊?我還說帶朋友過來吃飯呢。”
“是啊,我也約起朋友的,說好明天帶她來吃藿香鯽魚的,她最喜歡吃魚了。”
飯店門口立著個公告牌,明天有事不開門,不接宴席預約,陸續(xù)有客人進門來求證。
“乖乖些,不好意思啊,明天周硯有事,所以開不了門。”趙鐵英陪笑道歉,今天因爲這事來問的客人不下十個,拒絕的都是生意啊。
可沒辦法啊,周硯說了明天中午要跟他師父去嘉州參加一個啥子廚師交流會,靠著他們?nèi)齻€臭皮匠也不頂事。
客人聞言也只得無奈嘆氣離去,周硯是週二娃飯店唯一的廚師,他有事,飯店肯定不開門。
晚上營業(yè)結束。
趙嬢嬢看著出門來的周硯好奇問道:“周硯,你們那個啥子廚師交流會是幹啥子的?今天想要訂餐的客人超過十五桌,都被我拒絕了呢。”
“我?guī)煾狄獛胰ラL見識,見見師叔祖,以前樂明飯店的主廚,嘉州名廚孔慶峰。”周硯笑著說道。
“拜師門啊,那確實挺重要的。”趙嬢嬢若有所思,叮囑道:“那明天把新衣服穿起去嘛,不要丟了你師父的面子。”
“要得。”周硯笑著應道。
……
夜。
趙嬢嬢他們已經(jīng)上樓休息。
周硯把錢清點完,在存款一欄鄭重寫上:4318.24元。
憑藉著鹵素菜和滷牛肉的暢銷,這個星期的結餘存款達到了2158.66元。
買房存款進度:43%!
周硯忍不住搓手,越來越近了!
這一天天不少掙,但也確實累。
硬漢老周同志忙完一天,也不跟他下棋了,泡了腳就上樓睡覺去了,這幾天連釣魚都沒去,有點迷失在切不完的土豆和豬頭肉裡。
趙紅嫂子也是肉眼可見的疲憊,下班的時候,眼裡只有對週末放假的渴望。
整個飯店活力最充沛當屬趙嬢嬢,晚上還要伺候周沫沫洗漱,給她唱兒歌哄她睡覺,總給人一種活力滿滿的感覺,無愧於鐵娘子之名。
周硯勝在年輕,每天又有堅持運動,睡一覺第二天又活力滿滿。
對於賺錢這事吧,他可從來不覺得累。
缺錢又愛財,就是他沒錯了。
提著箱子上樓,把牀底下一個更大的木箱子拉出來,掏出鑰匙打開鎖,把小箱子裡按照一百總額一紮捆好的錢倒進大箱子。
角角錢居多,大團結都是算稀奇的。
可別小瞧這些角角錢。
一角能買兩塊攪攪糖,能讓周沫沫開心一下午呢。
這一角一角的攢起來,很快就能買房。
箱子上鎖,推回到牀底下。
周硯爬上牀,拿起牀頭還停留在第二頁的《鋼鐵是怎麼煉成的》,開始夜讀:
“保爾柯察金……”
書輕輕蓋在臉上,周硯成功秒睡。
這大概就是保爾·柯察金的魅力吧。
長長的外國人名,看起來屬實要更好睡一些。
以前周硯要是剪視頻剪失眠了,就點開一本名爲《奶爸的異界餐廳》的小說,基本上翻三頁就睡著。
第二天天矇矇亮……
小周同志爬起來拉開窗簾愣了一會,又躺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果然,不要幹活週末纔算是週末啊。
周硯一覺睡到九點才醒,起牀換上新廚師服和新褲子,推開門,門口擺著一雙皮鞋,正是他上次給老周同志買的那雙。
猶豫了一下,周硯還是把腳上的解放鞋換成了皮鞋。
果然,西裝褲搭上皮鞋,感覺立馬不一樣了。
手錶戴在手上,想了想,又被他取了放在牀頭被子下。
衣服可以穿體面點,不給師父丟人。
但一個徒孫輩的,穿一身新,手上還戴塊嶄新的上海表,多少顯得有些喧賓奪主。
周硯倒是無所謂,但得爲師父考慮一二。
十一月的早上已經(jīng)有幾分冷意,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哪會怕冷,周硯下樓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掛在牀邊的夾克。
周沫沫今天起得比他還早,這會正端正坐在桌邊吃煎的微微焦糊的麪餅,瞧見周硯下樓來,就像看到了救星:“鍋鍋,我想吃麪面~~”
“你不是吃著餅嗎,今天早上可不做面面。”周硯笑道:“怎麼,媽做的餅不好吃啊?”
“好吃,愛吃。”周沫沫張大嘴巴咬了一口,然後把手裡的餅遞向周硯,“鍋鍋,給,你也吃點。”
“周沫沫,你把你自己的餅吃完!你鍋鍋我給他留在鍋裡的。”趙嬢嬢音量提高了三分,目光轉(zhuǎn)向周硯,看著他腳上的皮鞋笑著點頭,“果然皮鞋一穿,看著就舒服多了。你老漢釣魚去了,他說把皮鞋借你穿。”
“要得。”周硯點頭,轉(zhuǎn)進廚房把溫熱的煎餅端了出來,順便打了一碟酸蘿蔔。
這煎餅看起來確實不太專業(yè),厚,邊沿還有點焦,但聞著有股蛋香,說明趙嬢嬢還是在麪粉里加了雞蛋的,這點好評。
裹上酸蘿蔔,一個酸蘿蔔卷就做好了,柔韌的麪餅裡裹著酸酸辣辣的蘿蔔,一口下去,倒也……別有滋味吧。
早上起來就能吃到老媽做的煎餅,好不好吃已經(jīng)沒那麼重要了。
周沫沫見他吃的那麼香,也是有樣學樣的往煎餅裡夾了兩片酸蘿蔔,捲起來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酸酸的,好次!”
吃過早飯,周硯把菜刀磨快,踹進布包,推著自行車出門。
“有點冷,不穿個外套嗎?”趙嬢嬢在後邊問道。
“不用,騎車熱得很。”周硯應了一聲,跨上車已經(jīng)蹬出去老遠。
他在石板橋頭和師父、鄭強碰上頭,並排往嘉州方向騎去。
“師父,今天去參加這個交流會有沒有什麼講究?我們這一派和師叔祖他們那一派有沒有啥子矛盾?今天我們是去撐場子還是砸場子啊?”路上,周硯朝著肖磊問道。
鄭強本來埋頭蹬著自行車,聞言也是連忙跟的近一些,支起耳朵認真聽著。
“你講些啥子?”肖磊看著他沒好氣地笑道:“廚師交流會,肯定是去交流廚藝的噻。”
“那可不一定哦,同學會也不一定是去懷念青春嘛。”周硯笑道。
鄭強插嘴道:“這倒是有道理,上個月我們小學同學會,據(jù)說拆散了三對,後頭打的可兇了,還好我沒參加。”
肖磊看了眼兩人,不禁搖了搖頭,“記到,你們倆都是第一回見師叔祖,見了人要喊,態(tài)度放尊重一些。
你們這個師叔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犟拐拐,跟你們師爺不是很合得來,有段時間更是因爲收徒的事情鬧得勢同水火,對我和幾位師兄一度非常不待見。”
瞧瞧,這瓜不就挖出來了嗎!
周硯眼睛一亮,好奇問道:“師父,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鄭強也是一臉八卦,跟周硯一左一右把肖磊夾在中間。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肖磊沉吟,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樂意展開這個話題。
周硯忙道:“師父,那你就長話短說,說個前因後果,讓我們心裡有數(shù)嘛。”
“對對對,免得我們說錯話。”鄭強瘋狂點頭。
肖磊聞言沉默了一會,車速漸漸慢了下來,開口道:“那就要從你們師爺孔懷風的老漢兒,也就是我們孔派的開山祖師孔瑞大師說起了。 孔瑞當年是川菜界的名廚,在總督府上當大廚,頗有名氣,後來大清亡了,他就回到了嘉州,在樂明大飯店當主廚,一干就是三十年。
在這期間,你們師爺孔懷風和師叔祖孔慶峰相繼拜入他名下學廚,學的是家傳的手藝,以私授爲主,孔派也是從這裡開始開枝。
1945年,祖師爺去世,而你們師爺孔懷風已經(jīng)繼承了他的衣鉢,成爲了嘉州頗有名氣的青年廚師,受聘爲樂明飯店的廚師長,接替了他老漢兒的職位。
那時候的樂明飯店是嘉州城裡鼎鼎有名的酒樓,和飛燕酒樓一時瑜亮,難分高下。
解放後,樂明飯店收歸國有,成了接待上級領導和貴賓的主要場所,名廚數(shù)量、質(zhì)量都是穩(wěn)壓飛燕酒樓一頭。
我是1955年進的樂明飯店,家裡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一開始是負責打荷、端菜,做些零碎的雜務,有口飯吃我就多高興。
後來樂明飯店響應省裡號召,也要辦烹飪培訓班,讓飯店後廚的大廚們教後廚的青年手藝。那個年代,大家的手藝多是家傳的,都是個人吃飯的手藝,哪肯輕易拿出來教給別人。
這個時候你們師爺孔懷風站了出來,主動承擔主講的工作,準備授藝。因爲這個事情,孔慶峰和他鬧得相當難看,不想讓他把家傳的手藝拿出來公開講授,領導都出面調(diào)停了好多回。
後來培訓班還是開了起來,我從旁聽開始,漸漸展露出不錯的天賦,最後被你們師爺收爲了關門弟子。
那會在後廚,我們四師兄弟沒少遭你們師叔祖的白眼,犯了錯稍不注意就是一頓罵,比你們師爺都兇。”
“那這個師叔祖格局不是很大哦,蓉城餐廳和榮樂園的大爺們,都是一起編教材、出書,培訓的青年廚師都是論期的,只要踏實肯學,他們都樂意教。”鄭強撇撇嘴,“我在蓉城餐廳的時候,雖然主要跟著師父學廚,但是其他大爺也會提點我,我?guī)煾附o其他廚師上課也是從來沒有保留,我都是跟著上課的。”
周硯聞言倒是更驚訝於師爺孔懷風的高風亮節(jié),孔派家傳的手藝始於始祖的父親,他繼承之後,卻願意授課傳給更多的青年廚師,這等覺悟和寬闊的胸襟,令人欽佩。
周硯自認做不到,至少當下的他,還做不到把自己的菜譜毫無保留地公之於衆(zhòng)。
他……或許更接近於孔慶峰。
家傳的手藝,自然先想到的是自己家裡人。
比如他把蹺腳牛肉的配方和做法交給了周杰和周海,讓他們傳承下去,靠著這門手藝安身立命,把生活過得更好。
哪怕何志遠使出三寸不爛之舌,以上《四川烹飪》雜誌封面誘惑,他依然不爲所動。
所以,他是自私的。
當不成大師。
站在相同的立場上,自然也不配去指責孔慶峰。
可如果沒有孔懷風這樣無私的大師,那他師父、鄭強的師父,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在廚師這一行當中登堂入室,獲得如今的成就。
他曾採訪過幾位年長的川菜大師,都提到了榮樂園,作爲蓉城飲食公司的重要技術培訓基地,培養(yǎng)出一批優(yōu)秀川菜廚師,被譽爲“川菜的黃埔軍校”。
那時候的川菜大師們授課,是真把自己的技藝拿出來傳授給青年廚師的,你只要有悟性,又肯努力,就能學到真本事。
當時周硯只當聽個趣聞,作爲視頻的補充,並未放在心上。
可從師父嘴裡聽到這事,正在經(jīng)歷這個時代,感受就有些不同了。
川菜的傳承以及發(fā)揚光大,靠的不正是這批無私奉獻,打破家傳私授傳統(tǒng)的大師們嗎?
肖磊笑著搖頭:“當年我也覺得師叔差點格局,但後來想想倒也能夠理解,孔派姓孔,本來就是他們孔家家傳的手藝,一個家族安身立命的資本,一代代傳承下來。
後來孔慶峰堅持從孔家後人中挑選了幾個收爲徒弟,悉心培養(yǎng)。”
“成就如何?”鄭強問道。
“都未成大器。”肖磊道。
“我就曉得!”鄭強得意地笑了,“還是我們師爺有先見之明!要是堅持家傳,我們孔派的手藝怕是不出三代就失傳完了。”
肖磊笑著搖頭道:“你們這個師叔祖,上了年紀之後,和你們師爺?shù)年P係倒是慢慢緩和了。可能是他也意識到自家這些後輩之中,實在沒有能把孔派技藝完全傳承下來的。
雖然沒再收徒,但也不再對自己的技藝藏著掖著,和你們師爺在樂明飯店聯(lián)手授課,這七八年下來,倒也教出了不少青年廚師成才。
前幾年你們師爺身體抱恙,去飯店後廚的次數(shù)漸漸少了,是師叔祖撐起了烹飪培訓班的授課,辦得有聲有色,教出了好幾位二級廚師。
靠著這些年的突出貢獻,在你們師爺去世之後,他也成了嘉州廚師界備受尊敬的孔二爺。
我這些年也去拜訪過他幾回,每次他都會拉著我講做菜,實打?qū)嵉慕塘宋也簧僬姹臼隆!?
說著,肖磊頓了頓,看著鄭強道:“說起來,你師父拜訪的次數(shù)應該比我都多,之前他考一級廚師的時候,還專門回來找?guī)熓逭埥蹋厝ヒ话丫瓦^了。”
“那次他回來找我喝酒,還跟我說,這師叔是越活越明白,越來越像師父了,說以後對他要更尊重一些,過年過節(jié)都要去拜訪,當師父一樣孝順。”
“你剛剛那些話要是被你師父聽到,怕是要遭收拾。”
鄭強不笑了,嘴巴微顫,苦著臉道:“師叔,你下回能不能先說結論啊?這不是坑我嗎……”
周硯聞言忍不住笑了,看著鄭強揶揄道:“鄭師兄,師伯下次回來,可能會好好關愛你啊。”
“使不得,使不得啊師弟。”鄭強連忙道:“今天這話你就當沒聽到啊,回頭師兄請你喝酒。”
他師父雖然不會開除他,但親表叔抽起他來簡直毫無心理壓力,他都三十了,還被他拿鞋抽的滿街跑。
周硯咧嘴笑:“你放心,我的嘴包不牢的。”
“好兄弟。”
“啊?你不對勁!”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騎車來到了老樂明飯店。
原來的招牌已經(jīng)摘了,現(xiàn)在掛的是《嘉州飲食公司技術培訓基地》的牌子。
“黃叔。”肖磊熟絡的和看門大爺打了個招呼,領著周硯和鄭強把自行車推進院裡。
“這裡就是以前的樂明飯店的,原來這一片平房都是,有雅座和包廂,後來因爲太過破舊,就搬到了現(xiàn)在的樂明飯店去,兩層磚木結構的樓房,裝潢升級,酒席擺起也更大氣。”把自行車停在院裡,肖磊一邊帶著他們四處轉(zhuǎn),一邊給他們介紹道:“這邊閒置之後,改造成了技術培訓基地,專門用來培訓嘉州本地的青年廚師。”
“師父,當年你就是在這裡學的廚?”周硯問道。
“對,十五歲我就來了這裡,後來跟著你師爺一起去了紡織廠食堂,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當時你師爺待了三年就被調(diào)回了樂明飯店,我只能兩頭跑,一邊在廠食堂後廚做大鍋飯,閒暇時間就來找你們師爺繼續(xù)學手藝。
那時候還買不起自行車,工資又低,全靠兩條腿來回,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
我最期待的就是週六,晚上那頓飯一做好,我就往嘉州走,天擦黑前能到樂明飯店的宿舍,你師孃曉得我要來,還會給我留飯。
吃完我就開始練顛鍋、刀工,師父靠在院角的躺椅上,時不時提點我兩句,要是講了三道還做不好,他就會抓起放在一旁的雞毛撣子抽我。
當然,我也不傻,他攆我就跑,等他攆累了我再湊過去,這時候師父的氣也消了大半了,雞毛撣子落在身上不痛不癢。
我還會配合的喊兩聲,師孃看不下去了,就會出來護著我,說我還是個小娃娃,反倒把師父罵一頓……”
說起這段經(jīng)歷,肖磊語氣平和,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突然,他腳步一頓,看著院角輕嘆了一口氣:“躺椅搬走了,我也不是小娃娃了。”
周硯和鄭強都沉默了。
周硯看著牆角,秋風吹拂著幾片落葉飄零。
他似乎看到了牆角躺椅上坐著的那位老廚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肖磊,你來了!”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
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國字臉中年男人快步走來,廚師服的胸口處繡著“樂明飯店”四個字,臉上帶著笑容。
“國棟師兄。”肖磊快走兩步迎了上去,笑著和他握手,“好久不見了,師叔最近身體好不?”
孔國棟笑著道:“還可以,老爺子精神好得很,現(xiàn)在天天早上去河邊釣半天魚,再不慌不忙的來基地,他的課都排在下午,隔一天上一次。”
他的目光落在了周硯和鄭強身上,笑著問道:“這兩位是你的徒弟?”
“這是你們孔國棟孔師伯,我?guī)熓宓牡靡忾T生。”肖磊先介紹孔國棟。
周硯和鄭強連忙恭敬:“孔師伯。”
肖磊又給分別介紹道:
“這位是鄭強,運良師兄的徒弟,從蓉城餐廳回來,最近跟我一起做鄉(xiāng)廚。”
“這位是周硯,我的徒兒,在蘇稽自己開了個飯店,生意還不錯。”
孔國棟笑著和兩人握了握手:“你們好,你們好,都是我們孔派的得意門生啊。”
“運良師兄因爲工作太忙沒來成,今天早上我?guī)煾高€念起這事,鄭強作爲運良師兄的徒兒能來,師父肯定高興的很。”孔國棟看著鄭強說道。
“我?guī)煾敢步?jīng)常說起師叔祖。”鄭強連忙把腰桿都挺直了幾分,生怕給師父丟臉。
“這位師侄真是一表人才,看起來年齡還很小嘛,就是肖磊師弟正式收的第一個徒弟吧?都能自己開飯店了,天賦肯定不錯噻。”孔國棟看著周硯也是一臉讚賞。
“師伯過譽了。”周硯微笑道。
師父說孔家後人,未成大器,但這位孔師伯的說話水平,那可真是又高又硬啊。
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