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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徐莫是爲了躲避記者,黯然倉皇而逃,而此刻那位落跑的新娘安以寧,則是一跑出禮堂,卻傻傻地愣在了那裡。
只見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旁,原本大鬧她和徐莫艇婚禮儀式的宮莉黎,此時竟然狼狽而又頹唐地倚靠在那裡,神情落寞而又焦慮。
安以寧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一步步地慢慢走向宮莉黎的方向,當宮莉黎察覺到安以寧靠近的時候,立刻激動地迎了上去。
“安以寧,婚禮結束了嗎?你和徐莫艇沒有舉行儀式是不是?”雖然宮莉黎能對眼前的形勢猜出個大概,但是沒有聽到安以寧親口說,她的心底還是會微微存些疑問。
“嗯,是的,宮女士,正如你所期望的,到最後,我還是主動放棄了。”迎視著宮莉黎熱切的眼神,安以寧重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阿辰知道你沒有結婚,他一定會感到欣慰的。”總算是不負所托,宮莉黎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阿辰?對了,他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很嚴重嗎?”聽到宮莉黎提到宮宇辰,安以寧這才恍然驚覺,立刻失態地拉著宮莉黎,迫不及待地反問她。
“他現在還在醫院的手術室進行搶救,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具體的情況,我們到車上再聊吧。”說著,宮莉黎迅速拉起了安以寧,二話不說便走向了不遠處自己所乘的奔馳車內。
“砰。”隨著一記重重的關門聲,奔馳車很快疾馳而去。
而隨著車飛速行駛,宮莉黎的臉色卻顯得越發難看,她下意識地握住了安以寧的手,深切地懺悔不迭道:“安以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和他爭執,或許阿辰就不會出事。”
“宮女士,阿辰到底是在哪裡出了意外,他當時真的是爲了來婚禮阻止我結婚嗎?”安以寧也安慰性地反握住了宮莉黎的手,急聲地反問道。
“當然啦,其實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就是我們宮氏集團的董事會,而且情勢對於阿辰來說非常不利,你只要如果下午的董事會出了狀況的話,意味著什麼嗎?那就表示,阿辰不能再擔任宮氏集團的總裁,也就預示著,我們宮氏集團的大半‘江山’,就要落入別人的手裡了。
但是就是在眼下宮家如此刻不容緩的局勢下,阿辰依然還是選擇要趕過來阻止你,我想要極力說服他,沒想到他卻跟我爭執起來,然後就負氣而去。我當然不甘心阿辰就這麼離開了,所以我就找了保鏢去貼身跟隨他,好隨時把他帶回來,但或許就是阿辰發現了我派人跟蹤,想要急著甩開那些保鏢,於是就突然加快了速度,然後……然後他就被一輛突然從路口開出來的卡車撞了。”說到這裡,一向強勢如鐵的宮莉黎,差點就要留下悔恨的眼淚了。
“宮女士,您別太懊悔了,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我,他都是爲了趕來阻止我。”看到眼下因爲兒子出事而脆弱不堪的宮莉黎,安以寧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極力地安撫她。
“如果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劫,我就不會派人阻攔他了,你和她的事情,我也可以假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至於到了醫院,在阿辰被送進手術室之前,他還在對你和徐莫艇結婚的事情耿耿於懷,他說他硬是撐著殘存的理智和意識,等我過去,然後告訴我說,如果他真的在手術檯上下不來了,他也不希望自己在‘九泉之下’,看著你和徐莫艇比翼雙飛。”宮莉黎一想到當時在手術室門外的那一幕,不由得
再次感慨萬千。
“不,不會的,宮女士,您要相信,他絕對不會出事的,我們一定要相信,他會安然無恙的。”從宮莉黎的口中聽到宮宇辰爲了自己所做的如此凌然潸然淚下的事,安以寧心底一直都壓抑的某些動容,終於被輕而易舉地喚醒了。
就算過去宮宇辰對她有過怎麼樣的背叛和傷害,爲了他今日對她以死相守的這份深情,她也應該再給他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讓他們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宮宇辰,你一定要醒過來,因爲我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跟你說,你絕對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就這樣,在安以寧緊張而又忐忑不安的憂慮祈禱之中,奔馳車很快駛到了醫院。
一下車,安以寧讓身邊的保鏢代爲照顧宮莉黎之後,自己率先迅速衝進了醫院裡。
當週圍的病人和護士們,看到身穿婚紗打扮亮眼的新娘,竟然毫無形象地踩著高跟,踉踉蹌蹌地狂奔在醫院的走廊裡,不禁紛紛投以她驚詫而又不可思議的目光。
但是作爲當事人的安以寧卻絲毫不顧衆人不約而同看過來的眼神,反而越發無所顧忌地朝著手術室跑去,因爲此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離宮宇辰最近的距離,默默地陪伴守候著他,等待他安全地被送出手術室。
就這樣,當安以寧瘋狂地跑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手術室門外的那盞“手術中”的紅燈還閃爍地亮著,看著那恍惚閃耀的刺眼紅燈,安以寧的心,也跟著一起起起伏伏,跳閃不定。
沒過一會兒,宮莉黎也在保鏢的陪同下趕到了手術室的門口,當她看到坐立不安,臉色蒼白的安以寧,曾經那些怨責安以寧的情緒,似乎都在一點點消散,因爲安以寧此時不安而又眉頭緊鎖的神情,無一不在顯示出她對宮宇辰的在意之情,而且她還爲了他,真的放棄了前途無限的徐莫艇,逃離了婚禮。
這樣的安以寧,真的讓曾經對她心存偏見的宮莉黎刮目相看。
“別這樣站著,到這裡來坐一會兒,你說的對,我們都要相信,他一定會安然出來的。”看著安以寧還踩著高跟,直挺挺地站著,宮莉黎自然也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她默然走上前,緊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低聲地勸慰道。
“沒事的,宮夫人,我站一會兒沒關係,倒是您,現在該坐下休息一會兒。”安以寧一邊順手反握住宮莉黎的手,一邊固執地答應。
“哎……”宮莉黎還想要勸說什麼,在看到安以寧倔強的臉色之後,終究還是欲言又止,微微嘆息之後,在保鏢的攙扶下,坐到了不遠處的長椅上。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以寧從始至終都這麼固執地站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那扇大門,像是要把它望穿了一般。
因爲長時間一直保持著這樣站立的姿勢,安以寧分明能夠感到,自己的腿近乎僵硬而又麻木,但是和等待宮宇辰出來的煎熬相比,這一切都已經不算什麼了,安以寧現在心底唯一的一個念頭和期盼就是--宮宇辰,你快點安全被送出來吧。
在安以寧如此誠心誠意的期盼之下,連老天似乎都已經聽到了她的心聲,終於,在又過了一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終於緩緩被打開了。
“醫生,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幾乎是下意識的,在看到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們出來的第一時間,
安以寧就立刻情緒失控地衝了上去,緊緊攥住了爲首醫師的衣角,低聲地詢問。
“是啊,秦醫師,我的兒子現在怎麼樣,他沒什麼事吧?”趁著醫生還在喘息,來不及回答之際,宮莉黎也立刻站起了起來,焦急地反問道。
“兩位家屬你們冷靜一下,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激動圍上來的安以寧和宮莉黎,秦醫師先安慰了她們一句,然後才一臉嚴肅地開口解釋道,“病人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腦部受到了重創,好在他及時被送到了醫院,我們盡力施救之後,手術算是圓滿結束了。”
“太好了,醫生,你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我的兒子他已經沒事了?”聽到“手術圓滿結束”這幾個字眼,宮莉黎和安以寧都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宮莉黎還是反應迅速地繼續追問道。
“不是這樣的,兩位家屬,你們請聽我慢慢解釋,雖然病人的手術很成功,但是他受傷的部位是腦部,所以現在他的意識還不清醒,我們無法確定這樣的受傷是不是會對他造成一些後遺癥,所以一切還要等他完全醒過來之後,我們才能再一次做進一步的診斷。”秦醫師迅速擦了擦汗,詳細地解釋道。
“醫生,那按照您的估計,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醫生話音剛落,安以寧就立刻反問道。
“不好意思了,兩位家屬,病人醒過來的時間,我真的無法一下子就做出判斷,畢竟病人這樣的情況,我們以前也有不少類似的案例,情況好的話,兩三天就能醒了,但是也有很糟糕的情況,那就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夠甦醒過來,所以我希望你們家屬能夠有心理準備,我已經安排病人去加護病房了,有需要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去看他。”秦醫師有條不紊地回答她們。
“秦醫師,那要是我的兒子一直不醒過來怎麼辦?”聽完醫生的話,宮莉黎再次憂心忡忡,焦慮不安地反問醫生。
“理論上來說,的確會有這樣的現象發生,但是按照以往的病歷,這種狀況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所以你們兩位也不太太擔心了,多陪陪病人,在牀邊陪他說說話,爭取能夠早日喚醒他的意識,病人一定能夠醒過來的。”雖然心裡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看到眼前安以寧和宮莉黎一副愁雲慘淡的樣子,秦醫師依然還是善解人意地安慰了她們一番。
“好了,兩位,病人的加護病房就在手術室的旁邊,你們想要去看他的話,可以讓我身邊的這位護士帶你們去,有什麼需要和問題,你們也可以隨時問她,不好意思我還有別的事,就先失陪了。”說著,秦醫師眼神示意了身邊的一位年輕的護士,讓她留下來,然後自己則帶著其他幾個醫生護士,疾步而去。
“安以寧,怎麼辦啊?要是我們家阿辰他醒不過來,這叫我如何是好啊,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能看他有事的。”醫生們一走,向來都有主見的宮莉黎此時作爲一個母親,一時間竟然也六神無主,慌亂失措地拉著安以寧的手語無倫次道。
“沒事的,宮夫人,阿辰他不會有事的。不管他現在什麼樣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對他負責到底,我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徹底醒過來爲之。”安以寧安慰地攬著宮莉黎,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以真心換真心,當時安以寧失去意識的時候,宮宇辰也是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現在輪到她來照顧他了。
宮宇辰,你一定要醒過來,拜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