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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混亂的場面,徐莫艇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只是他的手,卻一直死死地攥住安以寧,不願意讓她離開自己分毫。
“夠了,大家都不要再吵了。”和安以寧冷然對峙幾秒之後,徐莫艇不堪周圍的騷動,默然出聲冷呵道。
畢竟是今天婚禮的主人,再加上徐莫艇如今在商界叱吒風(fēng)雲(yún)的地位,在他的冷聲呵斥之後,來賓們也都紛紛識趣地迅速閉了嘴。
全場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此刻風(fēng)波的兩位主角,等待著他們的後續(xù)發(fā)展。
“諸位來賓,很抱歉剛纔出了這樣的亂子,雖然剛纔宮莉黎女士有些破壞氣氛,但是今天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和我未婚妻的婚禮儀式照樣要風(fēng)雨無阻地舉行,所以還是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祝福我們,牧師,繼續(xù)你剛纔的誓詞。”說著,徐莫艇已然一意孤行,不顧安以寧的掙扎,硬是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把她往牧師方向的高臺上拽。
就算此刻準新娘安以寧的臉上露出了明顯抗拒的神情,但是以徐莫艇今時今日的影響力,在場來賓不少又是在商界裡和他有利害關(guān)係的生意場上的朋友,所以既然徐莫艇這麼斬釘截鐵地發(fā)話了,他們大部分人也只好隨波地附和了。
“是啊,剛纔不過一個不和諧的小插曲,既然打擾者已經(jīng)被驅(qū)逐了,現(xiàn)在繼續(xù)各就各位,讓我們用掌聲再次祝福這對新人。”在微微尷尬之際,只見來賓中一個老謀深算的中年男人機敏地站了起來,替徐莫艇打圓場,並且還順勢鼓起掌來。
“啪啪啪……”在他的帶動下,大部分的來賓也就紛紛心照不宣地開始附和著鼓掌。
怪異的掌聲中,安以寧自然拗不過徐莫艇的力氣,早已被他重新帶到了牧師面前。
“好了,牧師,我們繼續(xù)吧,重複一下你剛纔問新娘的那段誓詞。”把安以寧推到牧師面前,徐莫艇不容置喙地開口道。
“阿艇,別這樣好不好……牧師,很抱歉,我現(xiàn)在恐怕真的不能……”安以寧一邊極力想要掙脫徐莫艇的鉗制,一邊苦苦哀求牧師立刻停止眼前的鬧劇。
“徐先生,看樣子新娘好像有什麼苦衷,按照主的意思,我看今天還是……”看著安以寧近乎哀憐的目光,牧師終究還是於心不忍,轉(zhuǎn)而開始勸告徐莫艇。
“哼,牧師先生,現(xiàn)在是我的婚禮,不是上帝的婚禮,這個禮堂我花巨資包下來,你拿的工資是我給的,所以一切都由我說了算。”看到牧師竟然倒戈,徐莫艇慍怒地低聲呵斥他。
“這……”看著徐莫艇不可商量的態(tài)度以及安以寧難掩的苦澀,牧師一時間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徐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呢?”就在氣氛再度尷尬僵持的時候,突然,在來賓之中,一個磁性的男聲陡然冒了出來。
在衆(zhòng)人都驚詫的目光之下,只見坐於中央的某個位置處,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悄然站了起來。
“徐先生,雖然今天是你和安小姐的結(jié)婚之日,我本來是不該在這裡潑冷水的,但是經(jīng)過剛纔的那件事,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你的新娘,已經(jīng)不願意和你完成這個儀式了嗎?”決然凌厲的聲音再次響起來,話音未落,那個男人已經(jīng)悄然站到了安以寧和徐莫艇的面前。
“好,真好啊,先是紀瑞晞精心準備的禮物,再是宮宇辰讓母親故作可憐地鬧一場
,現(xiàn)在輪到你的好哥哥安以馳了,安以寧,你真行,我們的結(jié)婚之日,你非要安排那麼多‘禮物’嗎?”冷眼斜睨著來人,徐莫艇的臉上頃刻泛起冷意,諷刺地呵斥安以寧。
從未想過安以馳會這麼站出來,措不及防的安以寧也頓時百口莫辯。
雖然失憶的安以馳似乎完全無法理解徐莫艇對安以寧說的話,但是他卻非常清楚自己站起來的目的,那就是要說服徐莫艇,結(jié)束這一切,所以徐莫艇話音剛落,安以馳就再次冷聲強調(diào)道:“徐先生,結(jié)束吧。”
“結(jié)束?安以馳,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說話,如果你不想要看到我們終成眷屬,你大可以離開這裡,但是今天,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和她的好事。”徐莫艇冷眼對視著安以馳,再次絕然地駁斥他。
“徐先生,爲(wèi)什麼你到現(xiàn)在還是執(zhí)迷不悟呢,在主的見證下,你們的婚姻應(yīng)該是出於絕對自願的,而不是現(xiàn)在你的一廂情願,安同學(xué)已經(jīng)表明了她想要考慮的心意,你應(yīng)該尊重她,同時也應(yīng)該尊重你自己,畢竟,未來的幸福是專屬於自己的,你這樣勉強,又有什麼幸福可言呢,你……”安以馳還在頭頭是道地向徐莫艇分析道理,但是他卻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此時徐莫艇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致。
“砰。”幾乎是下意識的,徐莫艇憤然出拳,狠狠砸在了安以馳的右臉上,這一拳的力道之大,讓安以馳迅速倒在了地上,可以見得徐莫艇強忍了多久的憤怒。
“安助教。”看到安以馳滿臉鮮血地倒在地上,歐陽雪凝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徐莫艇,你簡直太過分了,我原本是不想要點破的,但是你竟然對安助教這麼無禮,那麼我也所幸拋開我這個伴娘的身份,說幾句心裡話,其實小寧到底願不願意嫁給你,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這麼自欺欺人下去了,還小寧自由,也讓自己的生活有一個更好的解脫。”滔滔不絕地說出心裡話之後,歐陽雪凝立刻緊張地扶起了滿身鮮血的安以馳,迅速帶著他離開了禮堂,匆匆往醫(yī)院趕去。
莫名男子強出頭,被新郎一拳擊打,伴娘當(dāng)場罷工,扶著男子匆匆離去。
這樣接二連三的鬧劇,無休止地進行著,任是在場來賓再好的心理素質(zhì),再厲害的裝模作樣的演技,此時恐怕也都無法再這麼泰然處之地“祝福”新人下去了。
禮堂上的氣氛又一次莫名地僵冷下來,而在安以馳爲(wèi)安以寧強出頭被徐莫艇出拳打傷之後,安以寧終於無所顧忌,朝著衆(zhòng)人勇敢地道出了心聲。
“各位來賓,非常地抱歉,因爲(wèi)我個人的問題,導(dǎo)致大家看到了一場非常不愉快的婚禮鬧劇,我真的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在此我只想澄清幾件事,第一,今天這場婚禮儀式到此結(jié)束,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清楚,卻做出了輕率的舉動;第二,我身邊的這位徐莫艇先生,真的是一個優(yōu)秀而且深情的男人,是我一直再辜負他,請大家理解他剛纔的衝動,至於辜負了他的愛,我真的覺得很遺憾;第三,我也要鄭重其事地向我的小姨道歉,她真的是抱以最大的誠意想要撮合祝福我們,但我卻令她失望了。
最後,我也要向在場的來賓深深鞠一個躬,謝謝你們的出席,謝謝你們的祝福,雖然這些祝福都落空了,但依然還是很感謝你們。現(xiàn)在我不得不離開了,因爲(wèi)正如剛纔那位母親所說,她的兒子
,還生死未卜地躺在醫(yī)院裡,都是因爲(wèi)我,他纔會變成那樣的,所以現(xiàn)在,我必須過去陪他了,抱歉,再見。”
說著,安以寧真的朝著來賓席鄭重地鞠了一個躬,然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甩開了徐莫艇的手,旁若無人地小跑而去。
如果說剛纔的那幾幕已經(jīng)足夠讓來賓們震驚的話,那眼下新娘的突然落跑,則是讓他們所有人都覺得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面對這樣急轉(zhuǎn)直下的劇情發(fā)展,衆(zhòng)人一時間都不知所措,臉色尷尬地愣在了原地。
“諸位,真是不好意思,正如我侄女剛纔所說的,婚禮因爲(wèi)這連續(xù)的風(fēng)波,恐怕無法再進行下去了,很感謝各位的出席,因爲(wèi)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我和阿艇還需要更好地整理心情,所以好勞煩各位先行告辭,拜託了。”面對眼下近乎失控的場面,看著憤怒卻又恍然的徐莫艇,曾慧蘭只好拖著病體站了起來,極力地維持局面。
“是啊是啊,大家也該給他們一些緩衝的時間,那我們還是先告辭吧。”來賓們見曾慧蘭這麼一說,紛紛如釋重負,來不及多做安慰,他們就迅速一一離場了。
當(dāng)然,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自然也免不了要對今天發(fā)生的驚天奇聞評頭論足一番。
“徐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跟我們簡單解釋一下嗎?”
“是啊,徐先生,爲(wèi)什麼新娘會這麼走了呢,你們前一段時間不還親熱相愛地一起逛街嗎?”
“徐先生,新娘早就已經(jīng)背叛你了嗎?”
“徐先生,剛纔那個被你打的男人,就是新娘的新歡嗎?”
“徐先生……”
雖然來賓們是識趣地離開了,可是在禮堂內(nèi)剩下的記者們可沒那麼好打發(fā),此刻他們更是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爭先恐後地衝上去,想要從徐莫艇的口中窺探出一二。
“不好意思,諸位,現(xiàn)在阿艇不會接受任何的採訪,有關(guān)婚禮的事情,屆時我們徐家會召開記者發(fā)佈會,澄清所有的事實。”看著此刻失魂落魄的徐莫艇,似乎對一切都顯得那麼置若罔聞,於是曾慧蘭立刻及時地替他攔住了記者,然後在保鏢們的阻攔和掩護之下,曾慧蘭迅速帶著徐莫艇離開了禮堂現(xiàn)場。
在保鏢們天衣無縫的保護之下,徐莫艇和曾慧蘭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車裡,車很快疾馳而去,也遠遠地甩掉了身後那些煩人的記者們。
“蘭姨,我是真的失去她了嗎?”直到車駛出好久之後,徐莫艇纔像是恍惚地回過神來,聲音低沉而又嘶啞地開口道。
“對不起,阿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強制逼迫小寧的話,也不會讓你落的這麼大的‘空歡喜’,真的很抱歉,阿艇,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千萬不要去苛責(zé)小寧。”看著徐莫艇這副靈魂出竅的模樣,曾慧蘭終究無力安慰,只好把所有的責(zé)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徐莫艇像是沒有聽到曾慧蘭的道歉一般,依然還是兀自沉浸於自己落寞的思緒之中。
“蘭姨,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我真的已經(jīng)……徹底失去她了嗎?”沉寂幾秒之後,徐莫艇似是又像不甘心一般,再次漠然地重複這個問題。
“哎。”迴應(yīng)徐莫艇的,是曾慧蘭無奈而又無力的一記重重嘆息。
他不是徹底失去她,或許從一開始,安以寧的心,就未曾在徐莫艇的身上停留過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