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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安以寧的心中立刻跳出警惕的念頭,本能的戒備讓她不自覺地走得更快。
然而身後的危機感似乎從未消除,驚慌失措的安以寧四處奔走逃竄,想要努力擺脫身後的陌生人,只是因爲慌不擇路,不熟悉路況的她卻不慎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
並且讓安以寧覺得可悲的是,小路的末端,根本是一條被封死的絕路。
安以寧無可奈何地轉過身,而一路尾隨她的那羣人已經悄然逼近了她。
那幾個染著各色的頭髮,衣著各異的幾個小混混慢慢朝她走近,他們每個人都叼著一根菸,吞雲吐霧,從他們的眼睛來判斷,應該也是屬於亞洲人。
“真是難得啊,沒想到在國外,還能遇到這麼正的亞洲妞。”爲首的一個男人率先開口,說得正是安以寧聽得懂的中文。
“是啊,看來我們今天運氣還不錯。”其他幾個人聞言,立刻湮滅了菸頭,互相使了個眼色,邪笑著附和。
“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從中國來的,我想,你們應該不會爲難我吧。”安以寧竭力告訴自己要冷靜,故作鎮定地朝他們開口。
“哈哈,沒想到啊,還是我們的同胞。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用說客套話了,怎麼樣,小妞,跟哥哥幾個走,帶你去個地方好好玩一下如何。”幾個混混聽到她說話,反而越發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答應。
“不……不要,我還有事,我要走了。”安以寧斷然拒絕,想要趁機從夾縫中逃走。
“哎,小妞,何必急著走呢,不要怕,哥哥帶你去的地方,真的很好玩的。”其中的黃毛男子迅速攔住她的去路,扯著嗓子調侃她,表情極度猥瑣。
“不,我不要。”看著他們流氣的痞相,應該是一羣無所事事的流氓,安以寧決然地開口,強硬地拒絕他們。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再這麼不識相,我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這時候,其他幾個人也被她的不配合所惹怒,緊密地逼近她,進一步地威脅道。
“你們……不可以,我們都是中國人,你們不能這樣。”面對好幾個來勢洶洶逼近的男人,安以寧語無倫次地抗拒道。
她的心裡頓時涌上無數的恐懼感,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再度反覆出現宮宇辰的身影,她多麼希望,他能夠聽到她此刻心底的吶喊和呼救,跑過來拯救她。
“哼,嘴硬的死丫頭,兄弟們,給我上。”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黃毛一干人,他們中的兩個緊緊抓住了她細瘦的肩膀,想要強行帶走她。
他們航髒的手臂已經攥住了她細嫩的手腕,安以寧極力地想要掙扎,卻拗不過他們的力氣。
宮宇辰,救命,宮宇辰,你快點來救我。早已亂了陣腳的安以寧反覆地在心裡低呼著他的名字,但是一切都是徒勞,他根本不可能出現。
不要……不要……他們已經完全鉗制住了她,甚至有一個,已經開始輕扯她單薄的衣衫,陰霾迅
速把她籠罩,安以寧用力地嘶吼著,只是無論她怎樣喊破喉嚨,都沒有人前來阻止這一切。
然而就在絕望瀰漫她全身的那一刻,突然,不遠處似乎有人靠近了。
“住手。”一道冷冽而又有威懾力的聲音,就好像一道光,撕破了籠罩在她身邊的黑暗。
在安以寧抵死掙扎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那頎長的身形,是他嗎?
當安以寧欣喜若狂擡頭的一瞬間,真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但是卻不是她一直在心底低喃求助的人,而是--紀瑞晞。
“紀先生。”雖然安以寧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本能求助的慾望,讓她哭訴著叫喊著這個稱呼。
“你們幾個,立刻放開她。”紀瑞晞投給無助的安以寧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目光凌然地恫嚇那羣流氓。
“你算什麼東西,敢管我們的事兒,活得不耐煩了嘛,小白臉。”仗著自己人多勢衆,那幾個流氓無所畏懼,口無遮掩地反駁道。
“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放開她。”紀瑞晞沒有耐心和他們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目光冷冽地掃過所有人,語氣凌厲地開口。
“你作夢,想要把人帶走,想跟我過過招吧。”說著,黃毛先發制人,鼓動了周圍的人。
混亂之中,那羣流氓一哄而上,而紀瑞晞則是一個人,赤手空拳,毫無懼色地面對他們。
似乎爲了穩操證券,那羣流氓還拿出了棒球棍,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明明就是寡不敵衆的弱勢,但是紀瑞晞卻沒有放棄努力,他竭力把自己跆拳道的手段發揮到了極致,努力地和他們周旋搏鬥。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雖然紀瑞晞的身手很好,但是那羣流氓顯然也是打架的老手。
雖然最後憑著巧勁,紀瑞晞還是勉強佔了上風,把他們一個個撂倒,但是此刻他的全身,也因此佈滿了不少的傷。
看著混混們倉皇逃竄,紀瑞晞沒有顧忌自己的傷痕累累,只是頑固地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語氣堅定地說:“沒事,不用怕,有我在。”
說完之後,滿身是血的紀瑞晞終究因爲體力不支,無力地倒在了她的面前。
“紀先生,紀先生……”安以寧驚慌失措地撐住了他健碩的身體,用自己單薄的身體踉踉蹌蹌地把他扶起來,一步步走出那逼仄冗長的小路。
不用怕,有我在。紀瑞晞暈倒前最後的幾句話好歷歷在旁,那樣堅定不移的維護那樣奮不顧身的拯救。
安以寧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從這樣一句驚心動魄的話開始,她和紀瑞晞的關係,從此以後,就開始變得那麼不一樣了。
國外的醫院病房內。
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一陣刺鼻的藥水味中,紀瑞晞終於清醒過來,當他漸漸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細細包紮過了。
在模
糊的視線中,紀瑞晞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此時正趴在他的病牀邊沿睡著的安以寧。她睡姿安詳,表情平和,睡顏中,透著那樣的無爭和單純,可是命運,卻待她如此不公。
想到安以寧經歷的那些種種磨難,紀瑞晞不由得一陣心疼。
深重的嘆息下,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愛撫她耳角烏黑細膩的頭髮。
而在紀瑞晞細微的動靜之中,安以寧已經迅速驚醒了過來。
“紀先生,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你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看到此刻並無大礙的紀瑞晞,安以寧心底掠過一陣欣喜之色,表情卻還是帶著隱隱的擔憂。
“不用擔心,不過是皮肉傷而已,和當年你救我的時候我受到的刀傷相比,如今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紀瑞晞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樣子,輕描淡寫地回答說。
“紀先生,真的謝謝你,這樣勇敢地救了我,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恐怕……”安以寧說到這兒,驀地戛然而止。
因爲她真的無法想象,被那羣流氓凌辱的樣子。
“安以寧,不必那麼客氣,當年的你,也是這麼勇敢救了我的,所以,就當是扯平好了。”紀瑞晞不以爲意,淡笑著說。
“不管怎麼說,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不過,爲什麼你會突然間出現在法國呢?”安以寧再次鄭重其事地道謝,然後她像是恍然想到了什麼,微微有些詫異地問。
“哦,不瞞你說,其實……我是來找我那個好妹夫的。”紀瑞晞佯裝不知道她和宮宇辰的事,故作無心地開口。
妹夫?他的妹夫不就是--宮宇辰。
聽到紀瑞晞這麼說,安以寧的臉上迅速閃過慌亂的神色,最後,耐不住心底良心的拷問,她還是硬著頭皮向紀瑞晞坦誠一切。
“紀先生,有關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安以寧默然站起身,面露愧色地正色道。
“我會來這裡,其實都是因爲宮宇辰,這幾天來,我們一直都一起呆在法國。我知道你的妹妹已經和他結婚了,所以……真的很抱歉。”說話間,安以寧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既然你明知道他是有婦之夫,而且你也向我保證過不再見他,爲什麼你還要回L城呢?”紀瑞晞沉聲地質問她。
“紀先生,我也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情,而當時又被他強行壓著上了飛機,我根本沒有選擇。”安以寧一臉難爲之色,把近期所發生的一切,向他娓娓道來,當然,其中省略了徐莫艇對她窮追猛打的那一段。
“哼,真的沒想到,宮宇辰竟然這麼過分。”聽完安以寧的敘述,紀瑞晞突然憤憤地開口。
“我以爲,宮宇辰不惜把與我妹妹的蜜月都丟棄不顧,是因爲他要來法國找人約會,卻沒想到,竟然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找人約會?”聽到紀瑞晞那麼說,安以寧有些迷惑地反問他,“他……到底是來找誰約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