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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現(xiàn)在就一定要搞清楚情況?!辈幻魉缘膶m宇辰已然不依不饒地逼問著安以寧。
“宮宇辰,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跟你解釋的,現(xiàn)在是在徐伯伯的病房外面,你就算尊重他一下,也不要這麼大聲吼好嗎?”看著情緒失控的宮宇辰,安以寧輕聲地安撫道。
“阿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孩,到底是不是安以寧?還有她和你還有宮宇辰之間的關係,你們自己難道都沒有弄明白嗎?”畢竟剛纔安以寧親口在徐默輝的病牀前承諾了一切,關係到徐家的媳婦兒,一向聰明的曾慧蘭也被他們攪得一頭霧水。
“阿艇,這其中的緣由,你一定要想我們解釋清楚?!痹厶m也最恨被矇在鼓裡的感覺,此時她也不容置喙地走到了徐莫艇的身邊,堅定不移地質問道。
“這……我……”看著宮宇辰怒目而視的眼神,還有曾慧蘭嚴肅的神情,再對上安以寧欲言又止的無辜神態(tài),原本就心緒不寧的徐莫艇更是被攪得一團亂麻。
好在就在這樣尷尬的時刻,一直緊閉的房間的門,卻在一個劇烈的聲音之後,猛然被打開了。
加護病房的門一被打開,徐莫艇就率先衝了上去,急急地拉住了先走出來的一名護士。
“怎麼樣?我父親怎麼樣?”徐莫艇焦急而衝動地質問道。
“這位先生,很抱歉,你的父親……”年輕的女護士看了一眼焦躁的徐莫艇,終究還是於心不忍地欲言又止,微微有些歉意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雖然從小護士的表情和語言神態(tài)之中,徐莫艇已經(jīng)洞悉了父親救治的結果,但是他卻依然還是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
“徐先生,我並沒有騙你,徐老先生他……”女護士還欲爭辯什麼,就已經(jīng)被徐莫艇厲聲打斷了。
“住口,我不相信你們,我親自去看。”說著,徐莫艇一把推開了護士,急急地衝向徐默輝的病牀。
然而還未等徐莫艇來到牀邊,只見病牀已經(jīng)被好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醫(yī)師圍住,此刻他們都畢恭畢敬地站著,在看到徐莫艇的時候,臉上都不約而同地紛紛露出歉意的神情。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你們幹嘛要一個個哭喪著臉?”雖然一切都已經(jīng)能說明問題,但是徐莫艇卻依然還是固執(zhí)地不願意去相信,他一邊放慢腳步走上前,一邊還自欺欺人地呵斥著醫(yī)生們。
“真的對不起,徐先生,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實在是迴天無力,據(jù)腦電波顯示,您的父親已經(jīng)被確認死亡。”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醫(yī)生們十分理解地看著徐莫艇,一邊慢慢退開來,一邊無奈而又遺憾地向他鄭重地宣佈徐默輝的死訊。
在醫(yī)生的示意下,徐莫艇下意識地把目光落到了病牀旁偌大的腦電波顯示器上,看著上面赫然可見的腦電波顯示的平波,徐莫艇心中最後的一絲光芒都吞噬
。
“不?!睅缀跏浅鲮侗灸?,徐莫艇撥開了層層的醫(yī)生,撲到了父親徐默輝的病牀上。
白布漸漸湮沒了父親蒼老的臉,徐莫艇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一把推開了護士,阻止了護士的動作。
在過去的歲月中,徐莫艇總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無所謂的處世態(tài)度,但在父親的死亡面前,一切的隱藏都不過是脆弱的面具,一點點粉碎,支離破碎。
母親爲了順利產(chǎn)下他而生亡,所以一直以來,只有徐默輝纔是徐莫艇有血脈關係的血親,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尚在襁褓之中,所以對於失去親人的感觸,並非十分強烈,而這一次,是在他親眼的見證下,父親就這麼離開了他,或許沒有哪一個人,會比他更傷心難過。
“父親,我是阿艇啊,你醒過來啊,你來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呢……父親,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我真的還有很多東西,要向你學習的,你不要離開,不要……”徐莫艇悲愴的聲音渲染了整個病房的人,這是第一次,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花心大少,在這樣的大庭廣衆(zhòng)之下情緒失控並且嚎啕大哭。
醫(yī)生們看著徐莫艇這副樣子,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卻依然還是覺得悽慘,紛紛搖了搖頭,識趣地撤離了出去。
面對喪夫之痛,曾慧蘭也同樣覺得悲傷,但是畢竟她作爲過來人,也算經(jīng)歷過一些生離死別,所以此刻,她倒是顯得比徐莫艇要淡定。
雖然曾慧蘭滿眼的淚光,但是她還是強忍著傷心,慢慢地走到了哭得跪倒在地的徐莫艇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阿艇,別這樣,阿輝雖然離開了,但是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傷心難過的。”
“蘭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其實他還沒死,他只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蘭姨,你告訴我啊,他會活過來的,他不久前還在和我們聊天的。我們再和他說說話,相信他會再醒過來的。”現(xiàn)在的徐莫艇早已失去了理智,除了想要挽救父親,他的腦子裡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和邏輯。
“阿艇,你冷靜一點,阿輝真的已經(jīng)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痹厶m摟過徐莫艇,又一次殘忍地喚醒他。
“不……父親,我要救你,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根本不會治,我?guī)銚Q醫(yī)院,來,我?guī)闳チ硪患裔t(yī)院?!闭f著,徐莫艇鬆開了曾慧蘭,掙扎著站了起來,撲到了牀上,下一步就要抱起安詳躺著的徐默輝。
“阿艇,你清醒一下,沒用的,你的父親,已經(jīng)停止心跳了。”看著近乎瘋狂的徐莫艇,曾慧蘭立刻焦急地想要去阻攔他。
“蘭姨,你不要攔著我,你讓我去,讓我救我父親?!笔フK季S的徐莫艇狠狠地甩開了曾慧蘭,不管不顧地抱著父親往前衝。
“夠了,徐莫艇,你瘋夠了嗎?”就在曾慧蘭拗不過徐莫艇的力氣,分身無力之時,一直冷眼旁
觀的宮宇辰見狀,悄然站了出來,他驀地站到了他的面前,大聲地呵斥道。
“是啊,阿艇,你該冷靜下來了,徐伯伯真的已經(jīng)過世了,你要做的不是這麼自欺欺人,而是勇敢地面對現(xiàn)實。”看到宮宇辰把徐莫艇震住之後,安以寧也馬上在一旁附和地寬慰道。
“沒錯,我就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地把讓你過來,陪我演一場這麼無聊的戲給我父親看,好讓他安心,自欺欺人地覺得,我從來都不比宮宇辰差,你總有一天能夠醒悟過來,安以寧,我還自欺欺人地以爲,你一定會重新回到我身邊的。”看到安以寧和宮宇辰相攜站著的模樣,徐莫艇越發(fā)覺得大受刺激,低聲地衝他們咆哮道。
“你說什麼?阿艇,這一切都是在演戲?而且她……真的是安以寧?”聽到徐莫艇這麼說,曾慧蘭這才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驚詫地質問道。
迴應她的,是宮宇辰無言以對的沉默和安以寧默然的點頭。
“是,蘭姨,她就是安以寧,你的外甥女,而今天她會承認是我的未婚妻,也不過是看到我父親危機的病情而可憐我罷了。”徐莫艇眼眶含淚,自暴自棄卻又有些不甘心地答應。
“怎麼會這樣?小寧,爲什麼你要跟阿艇一起撒這種謊,婚姻大事,自己的感情,怎麼可以如此兒戲,你們……”曾慧蘭看著他們,欲言又止,卻是滿臉痛惜的樣子。
然而此時的徐莫艇,根本無暇分心理會這些,感受到自己手臂裡父親的身體正在變涼,經(jīng)過剛纔的一爭執(zhí),他也才終於認識到,父親真的已經(jīng)去世的事實。
徐莫艇躲開了他們三人的目光,自顧自地把父親重新抱回到了病牀上。
“好了,夠了,我現(xiàn)在不想再說這些事情,我只想……好好地陪陪父親說說話?!毙炷О迅赣H安頓在病牀上之後,不容置喙地冷聲開口。
“阿艇,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你……”曾慧蘭見證了徐莫艇先是大悲,現(xiàn)在又是極度鎮(zhèn)定的模樣,心裡甚是擔心,輕聲地答應,想欲安撫他。
“我知道的,蘭姨,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再看看父親,不用擔心?!边€未等曾慧蘭說完,徐莫艇就低聲打斷了她。
“好吧,既然如此,你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我們就在門外守著,有什麼事你就招呼吧?!币菜懔私庑炷У谋裕浪麤Q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了,曾慧蘭還是輕聲答應了他,然後衝著宮宇辰和安以寧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一併退出了病房。
“小寧,沒想到,你真的是我姐姐的女兒,姐姐一直以爲你死了,這大半年來,幾乎都沉浸於傷心之中。”三人以走出病房,曾慧蘭就急不可待地拉過了安以寧的手,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詢問她。
“對不起,小姨,讓你和母親擔心了,我當時遭遇了火災,所以這大半年來失去了記憶,直到這段時間纔想起很多過去的回憶?!卑惨詫幙戳嗽厶m一眼,輕聲答應。
(本章完)